「等等!」珍娜匆的攔住了他,在他手中塞進一個東西,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他狐疑的張開雙手,看見掌心內躺著一條細細的金色鏈子,鏈墜是交纏的鬱金香——是媽媽最珍愛的項鏈!
收好鏈子,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他現在更加怒火中燒,除了過往的一切,他還要連曉曉姊妹、珍娜的份一起算!
「珍娜,拿酒下來!」才站在樓梯口,就聽見艾斯在下頭吼叫。
梁仲熙一個箭步上前,擋在愛德華面前,他將槍收在身後,隨手拿了瓶酒,率先走了下去。
愛德華沒攔他,他似乎瞭解這是這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
已經失勢的艾斯,現在身邊只剩下兩個一起長大的混混,地下室裡除了人質,就只有三個人。
「要酒嗎?」梁仲熙把玩著酒瓶走下樓。
三個大男人被他的聲音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慌亂的舉槍對準他。
而他越過眼前的兩個人,看到坐在艾斯身邊,被綁在椅子上、背對著他的龍霜霜。
「我是空手而來,你們都拿著槍會不會太欺負人了?」梁仲熙輕鬆自若的笑笑,刻意把手掌攤開,表示自己無害。
「你是怎麼進來的?那婊子呢?」對於他的長驅直人,艾斯顯得有些驚慌。
「我跟珍娜是舊識,你該知道吧?呵,說到底我們都是舊識。」他看向跟前的彪形大漢,「傑森、彼得,別說你們不記得我。」
「錢呢?你有帶錢來嗎?」艾斯慌張的大喊著,一支槍一下比著梁仲熙,一下往龍霜霜的後腦勺指。
「霜霜,你還好嗎?」為了確認她的安全,梁仲熙朗聲發問。
「她好得很,你這麼心疼啊!」艾斯餘音未落,就狠狠地以槍托往她頭上擊。
「你做什麼!」梁仲熙氣急敗壞的想衝上前,卻被胸膛前的兩支槍口給擋了下來。
龍霜霜沒有痛叫,只是縮著頸子,像是在強忍痛楚似的。「仲熙,我沒事。」她平靜的說著,「但是我希望這些人渣有事!」
「你這婊子——」艾斯怒眉一揚,右手一抬,眼看著又要再給她強力的一擊。
幾乎不必先行套招,也不需要做什麼暗示,梁仲熙把手中的酒瓶砸向他。
「霜霜,蹲下!」
在這同時,他瞬間低下身子,一掃腿將眼前兩人絆得踉蹌,而後頭跟上的人則飛快的制伏了他們。
瞬間衝進來的愛德華,槍口瞄準著那飛動的酒瓶,就在它飛近艾斯倉皇的臉龐時,子彈也穿過了酒瓶。
吆喝與慘叫聲此起彼落,破碎的酒瓶灑了艾斯一身的酒,碎片也不留情的刺進他引以為傲的鬍鬚臉。
一邊的龍霜霜在聽見大喊之際,早就硬將自己往地上拽,雖然連人帶椅著地很痛,手臂也脫臼了,但聽見艾斯的慘叫聲,她就知道,這樣的痛楚划得來。
「霜霜!」梁仲熙跳過在地上打滾、哀嚎的艾斯,衝到她身邊,「回答我!你還好嗎?」
「幫我鬆綁……我左手可能脫臼了,有點痛。」在兵荒馬亂中,她還是如此的冷靜。
梁仲熙正慌亂的拆著繩子,愛德華走了過來,蝴蝶刀甩了兩下,輕而易舉的把縛在椅子與龍霜霜身上的繩子割開了。
她自己把綁在眼上的布給拆了下來,看著昏暗的室內那一片狼藉,以及周圍為數不少的人。最後她的視線落在愛德華身上,但卻緊緊抓住梁仲熙的手。「謝謝。」她輕聲說著,臉上可以看出被打過的痕跡。「你該謝謝他。」他指了指愛德華。愛德華只是站著,勒令下屬把艾斯等人綁了起來。
龍霜霜握著梁仲熙的手不停顫抖,她的情緒難得激動,可是那姣好的瞼龐卻依然冷靜,只是淺淺一笑,不再多做言語。
「姊姊,姊姊——」外頭傳來尖叫聲,伴隨著震天價響的下樓腳步聲。
「呵……現在聽到這種聲音,突然感覺真好。」龍霜霜不由得笑了起來。
「姊姊!」龍曉曉衝了下來。她是在看見有人五花大綁的把壞人拖出來後,猜想應該沒有危險了,才急忙衝進來看看情況。
完全不知道龍霜霜手臂脫臼,她二話不說就撲了上去,緊緊的把姊姊抱了個滿陵。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一抱住龍霜霜,她竟哇的大哭了起來,「你沒事就好,我本來還在擔心……」
「唔……」龍霜霜痛得皺眉,哀怨的以眼神向身邊的梁仲熙求救。她人是沒事了,可要是經過曉曉這一番「熱情款待」,只怕會加重傷勢啊!
梁仲熙好笑的趕緊把龍曉曉拉開,她依舊泣不成聲,嘴裡有說不完的道歉,他輕聲告訴她龍霜霜的傷勢,她才停下了想去擁抱姊姊的動作。
看出龍霜霜與愛德華之間若有似無的情愫,梁仲熙識相的說要先帶龍曉曉上去,等一會兒再來接她。
「仲熙。」她匆然叫住了他,「你直接送曉曉回去就好了。」
「霜霜?」
「你不該出現在這裡,不要讓媒體去追溯你的過去,這樣無論是對你、對公司都不好。」她撫著臂膀,吃力的站起。
愛德華飛快的上前,溫柔的摟住了她。
「他會送我回去,然後我們會去警局做筆錄,而你從沒出現在這裡過。」她的眼神對上龍曉曉,「曉曉,聽懂了嗎?」
龍曉曉點了點頭,知道姊姊的考量是正確的。
梁仲熙同意這麼做之後,逕自摟著龍曉曉上了車。
「沒事了嗎?」龍曉曉坐在車裡,還是有些驚懼。
「沒事了。」他伸過大手將她攬進懷裡。
她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聲,那心跳一點都不平緩,似乎還帶著急促。只要想起這個男人曾經為了她而哭泣,她就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而緊抱著愛人的梁仲熙更體會到,人生無常,他不該再錯過任何一段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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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霜霜在幾個小時後,會同珍娜到了警局,她身上除了一些皮肉傷及手臂脫臼外,並無大礙。
梁仲熙也帶著龍曉曉到警局做了長達四小時的筆錄,將艾斯的犯案動機歸到土地收購案的過節,對私人恩怨部份則避重就輕,至於龍霜霜的安全歸來,則說是貴人相助。
把珍娜稱為貴人,梁仲熙覺得實至名歸。
珍娜對警方的說詞是,她藉機在艾斯的酒裡下藥,等他們睡去便偷放龍霜霜離開,自己也跟著逃了。
警方立刻動員搜索綁架泛的行蹤,只是所謂的藏匿處已然是間空屋。
梁仲熙有預感,警方或許無法順利找到艾斯,或者該說,不會找到「活著」的他。
因為即使愛德華早已不是「管理者」,但每個世界有每個世界的規矩,而艾斯傷了愛德華的女人,一樣犯了戒。
梁仲熙走向斜前方穿著破爛睡衣、捧著熱茶蜷縮在椅子上發抖的珍娜。「會冷嗎?」他優雅的開了口。
珍娜抬首,見著熟悉的人,由於串供的關係,卻必須假裝素不相識,她強忍住淚水,並不回答。
梁仲熙展開手上的一條毯子,親自為她披了上去,那是條又薄又爛的毯子,幾乎已經沒有多少御寒作用,可是在這兩人心中,現在卻是無比的溫暖。
「謝謝你……及你所做的一切。」他話中有話,只能藉由眼神傳達感激之情。
珍娜望著那自小就喜歡的深黑瞳眸,千頭萬緒湧上心頭。她曾是如此的喜歡著他,只不過殘酷的命運讓他們踏上了不同的路,而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被他從地獄深淵給救了出來。
梁仲熙緊握著珍娜的手,打算等事情過去,她好好休養過後,再好好說說過去這十多年來的際遇。
他起身,走回龍曉曉身邊。
龍曉曉已做好筆錄,好奇的張望著警局的一切,自然也注意到他的舉動。她認得那條毯子,仲熙從以前就當寶一樣的收藏著,每次問,都說是個重要的人送他的。
「那是誰?」她附耳問著。
「毯子的主人。」他也悄聲回著。
「喔……就是你說的……」她不敢說出來,用力眨眼代表瞭解。
梁仲熙嗯哼兩聲,微微一笑,然後自口袋中拿出那條母親的遺物,親自為她戴了上去。
「這是什麼?好可愛喔!」她拿起墜子瞧著。
「那是毯子的主人幫我保管的項煉,我母親的鏈子。」他的唇,幾乎口正貼在她耳畔的,「鬱金香的花語是:永恆的愛。」
龍曉曉低垂眼睫,將訝異藏在心中,凝視著那精巧別緻的鏈子。仲熙母親的煉子,對他想些葸義非凡……「要送給我嗎?」她低聲說著,住他陵中偎去。「嫁給我。」梁仲熙摟著失而復得的女人,不打算再延右一分一秒。她昂首,瞅著他俊秀的側臉,感動的淚水淌上粉頰。「這句話,我已經等了十年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