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向莫新柳招手,嫵媚惑人。「我說,你怕什麼啊,過來。」呵呵,她現在知道為什麼那些花花公子喜歡戲弄純情小女娃了,原來這麼有趣。
「小六,我們去玩嘛,去玩捉迷藏啦。」笑笑終於受下了忽視,使勁拉著母親的前襟。
「好,好,我們去玩。」有了這個藉口可以離開,莫新柳自然要奸好利用。「葉小姐,我要陪笑笑玩,先走了。」
正要拔腿就跑,突然發現衣袖一緊,拉住她的當然是葉紫昕。
「好了,你別跑,我也不鬧你了好嗎?」葉紫昕收起了笑臉,臉色一正。
「那你可否放開我。」莫新柳抬抬手。「男女授受不親。」
「又是這句,你不能有點新意嗎?」葉紫昕又想逗她,見她轉身要走,只好又恢復正經。「聽我說,『男女授受不親』雖然沒錯,但還有句話,不知你聽過沒有?」
「什麼?」莫新柳轉身,看她又想玩什麼花樣。
「就是『女女授受可親』。」葉紫昕把原話略作改變說了出來。
莫新柳喃喃念了一遍,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你……我,我……」
「就是這個意思。」葉紫昕冰雪聰明,不用莫新柳說完就點頭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她自認扮相還算下錯,也沒做出什麼漏馬腳的事,怎麼才三天就被拆穿了。再一想,又覺得自己愚不可及,剛才這麼說豈不是承認了自己是個女的,說不定她只是試探自己,而她……
葉紫昕不知她所想,答道:「昨天,我看到笑笑叫你娘,這才知道的。」然後又安慰道。「也不是你的易容術不好。」
原來如此,莫新柳鬆了一口氣,還好問題不是出在她身上,這樣端木問起來,她也盡可安心地推到笑笑身上。
「現在,我們可以聊聊了吧。」
「嗯,」莫新柳放下懷裡的笑笑,蹲下來,交代:「笑笑,你先去一邊玩,我和姨說說話。」
笑笑不語。
莫新柳歎口氣,認命地和他談起條件。「好,你聽話,我晚點就給你買一包松子糖。」
「成交。」笑笑爽快地答應,跳著離開亭子。
見笑笑順利地走完石階,莫新柳才放心地收回視線,轉身面對葉紫昕。
葉紫昕嬌笑著上前挽住她的手,又拉她在亭子裡坐下,還親暱地把頭靠在她的肩上。
莫新柳略低頭看著靠在她身上的人兒,看著她的笑顏,一瞬間她彷彿覺得時空錯亂,恍惚地覺得靠在她身上的人不是葉紫昕,而是梓顏。
「我們聊些什麼呢?」葉紫昕收起笑,有幾分落寂。
「那就說說你啊。」
「說說我?我有什麼好說的。」葉紫昕把頭從莫新柳肩上移開,坐直了身子。
「怎麼沒話好說,我們就說說你和林管事啊。」莫新柳不容她逃避,盯著她的眼睛。「我剛剛看到了,你為什麼要拒絕他呢,難道你不喜歡他?」
其實她還想說如果你不喜歡他又怎麼會讓他吻你呢,但她生性保守,始終說不出來。
葉紫昕垂下眼瞼,微微一笑,這個笑容不像方纔那麼嫵媚,反而是無奈至極,悲哀至極。
「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又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
「怎麼會,我看你們郎才女貌,很般配。」腦中靈光一閃,莫新柳想到一種可能性。「難道是因為你有婚約在身?」她沒有細想,脫口而出。
「咦,這事你怎麼知道?」葉紫昕奇怪地問。
「我,我,」莫新柳擠出一個牽強的笑。「我平日就喜歡和別人聊聊天,有一天不知聽誰提起的。」
葉紫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己的婚約根本沒多少人知道,知道的人也不會亂說話,她又是從何得知呢?
難道真的像則汶所說,這一行三人是有目的而來?
「那個婚約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後來兩家人就再也沒見過,誰知道人家有沒有放在心上。」她苦笑一下,把話題轉到了莫新柳身上。「不說我了,我有什麼好說的,乾脆說說你吧。」
「說我,我有什麼好說的?」莫新柳不自覺地學了葉紫昕的語氣。
「怎麼沒話說,首先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她把臉湊近莫新柳。「我就不相信你真的叫『小六』。」
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絕美臉孔,連身為女子的莫新柳都不自覺地心動,訥訥地答道:「我叫莫新柳,新奇的『新』,柳樹的『柳』。」
「新生的柳樹嗎?」葉紫昕若有所思。「我可以在沒別人的時候叫你新柳嗎?」
莫新柳點頭,又點頭。
「臉紅了,你可真可愛。」葉紫昕忍俊不禁,伸出食指刮她的臉。
「你怎麼老喜歡調戲我?」莫新柳佯裝生氣地拿掉她的手指。
「好玩啊。」見她嘟起了嘴,葉紫昕終於決定放她一馬。「好了,不鬧你了。」面色一正。「其實我很羨慕你,有這麼可愛的兒子,還可以女扮男裝地和丈夫浪跡天涯,四處行醫,真是道遙自在。」
莫新柳不好否認,只能說:「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其實我們不算是浪跡天涯,平時住在一個谷裡,偶爾才出來走走。」
說行醫更可笑,端木不放毒就不錯了,還指望他行醫?
「這樣啊,說得我更羨慕了。你們不受任何束縛,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哪像我,有這麼大的一個家要顧。」說到自己的事,葉紫昕傷感地又靠在莫新柳身上。
不知道怎麼安慰她,莫新柳無語。
在兩人沒有注意的角落,正有一個人默默地注視她們,然後悄悄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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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花園回來,莫新柳帶著笑笑回到西廂房的客房,一進門,就看到端木凌回來了。
「端木,你給葉老夫人看完病了?」
「你上哪兒去了?」
莫新柳有些奇怪地看了端木凌一眼,以前他從不會主動詢問她的行蹤,怎麼今天……
突然想起兩天前的事,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了變化嗎?她羞澀地一笑,道:「我陪笑笑到後花園捉迷藏了。」
沒忘記剛才的事,莫新柳迫切地想要獻寶。「你猜我在後花園碰上了誰?」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端木凌不太喜歡繞著彎子說話。
沒情趣,莫新柳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努努嘴,道:「那我換個方式問,今天有一件好事,一件壞事,你想先知道哪件?」
「好事吧。」端木凌隨口說一個,想看看她要要什麼花招。
「我今天在花園裡看到葉姑娘和林則汶在一起,他們可能是一對,下過不知為什麼葉姑娘卻拒絕他。」
「然後呢?」這確實算好事!
「我肯定葉姑娘喜歡他。只可惜她就是不肯告訴我她拒絕林管事的原因。」
「你們說話了?」
摸摸頭,莫新柳羞愧地低頭。「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我被拆穿了。」馬上抬頭為自己辯解。「不是我漏的馬腳,是笑笑。」
「喔。」
咦?他不責怪她嗎?
「告訴我你怎麼碰上葉紫昕和林則汶的,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
於是,莫新柳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交代了一遍。
「那個葉紫昕調戲你?」聽她講述完後,端木凌有些不高興,什麼女人啊,居然連同性都調戲。
「也沒有啦。」莫新柳笑得靦腆。「她只是逗我吧,不過這個葉姑娘不像她表面看起來的那樣,是蠻有趣的一個人。」
「你喜歡她?」端木凌的話中藏著莫新柳沒有發現的怒意。
「喜歡。」遲鈍的她還忙不迭地點點頭。「她讓我想到梓顏,」不幸地再次提到一個讓端木公子不爽的名字。「記得梓顏有時也喜歡戲耍我,有一次,她還玩笑地親我的嘴呢。」
「你讓她親你?」端木凌狠狠地擠出這句話。
「是啊。」莫新柳還是無所察覺地承認,沉浸在過去中,不怕死地又說出一句。「好懷念啊!」
孰可忍,孰不可忍。端木凌伸手取下臉上的面具,俊美的臉上一片陰沉。
「端木,你怎麼又取下面具了?」
突然她的下巴被抬起,她正想推開他的手叫癢,卻被他彷彿有兩簇火焰的眼睛懾住。
「怎麼了?」她舔舔乾干的嘴唇,問道。
「你知道的。」話語消失在唇舌之問。
起初是輕吻,端木淒的嘴唇貼著她的,然後細細地吮吸,漸漸地,這已不能滿足他,他試探性地用舌頂開她的唇,探進去和她的糾纏在一起,細細品嚐她嘴裡的味道,纏綿溫柔的吻也漸漸變得急促而又狂烈。
莫新柳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由抗拒變得平和,由被動變成迎合,她沉醉在這個吻中,慢慢暈眩、發熱,身體彷彿要融化在他懷中……
這是她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奇怪,他明明是那麼冰冷的人,為什麼他的吻卻如此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