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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尉泱

  惜香緊緊地抱住了她最親的人,希望把她的心意明確地傳達給她。

  聽了妹妹的話,尚在遲疑的林夫人終於也在丈夫的點頭確認下,緊緊地抱住了妹妹。

  原來一切那麼簡單而已。

  「你們還有什麼話可以待會兒說。」煞風景的端木凌冷冷地開口。「現在要不要我解毒?」

  三人忙不迭地點頭。

  端木凌身形一閃,飄到莫新柳面前。「還不把藥拿出來。」敢到他的藥房偷藥,膽子真是愈來愈大了。

  不敢看端木凌的眼睛,莫新柳從懷中掏出玉瓶交到他手中。端木凌隨手一拋,把玉瓶丟給林式柏,簡單地交代:「一日三次,一次一粒,連服十天。」

  頓了頓,他接著說:「林夫人,服毒本就是傷身的事,毒潛伏在體內半年,早傷了你的五臟六腑,以後要好好調養,否則身體更差。另外,以後你的味覺會比常人遲鈍。」

  補充完畢,立即閃人。

  見端木凌走了,莫新柳忙向三人辭別,也跟了上去。

  第六章

  清晨,坐在石椅上的母子倆異口同聲地輕數:「一,二,三……」

  當兩人念完最後一個數字「一百」時,「吱」的一聲,房門打開了,端木凌信步邁了出來。

  母子倆睜大眼睛瞅清楚,耶,太好了,他穿的是白衣服,看來心情不算太糟,有希望。

  母子倆對視一眼,笑開了。

  笑笑的喜悅更是掩不住,太好了,義爹心情不錯,看來可以磨著他給自己做一頓綠豆糕。想起義爹做的綠豆糕,他的口水就要滴下來了。

  莫新柳倒是純粹為兒子高興,反正無論端木下不下廚,她都沒得吃。哎,她不是沒吃過他做的食物,但是這綠豆糕他就是不許她吃。

  至於母子倆為什麼要一大早乾巴巴地在門口等端木凌,理由就單純多了。

  因為笑笑想要第一時間知道,今天他有沒有福氣吃到義爹做的美食。

  怎麼知道呢?

  很簡單,看衣服。

  這可是莫新柳根據她和端木凌相處三年多得出的結論。端木這個傢伙有個怪癖,就是做什麼事穿什麼衣服,什麼心情穿什麼衣服。

  如果他要彈琴、看書、下棋,做一些文人的事,他就穿白衣;如果他要舞刀弄劍、要暗器,做武人的事,他就穿藍衣;如果他要在藥房擺弄他的毒藥,他就穿墨綠的衣服;如果他要上山採藥,他就穿青衣;如果他要出門,就穿紅衣;最後,如果他心情極不好,他就穿黑衣。

  基本上呢,如果他穿白衣和藍衣,就代表他心情還不錯,這時候笑笑就可以要求他做糕點,十之八九會成功。而其他的情況,那就想也不用想了,他不是沒時間就是沒心情。

  一個時辰後,笑笑如願了。此時,他正喜滋滋地窩在端木凌懷裡,滿手抓的都是綠豆糕,表情好幸福、好滿足喔。

  端木凌坐在石椅上,一手攬著笑笑,一手捧著書,一會兒看看書,一會兒又瞧瞧笑笑會不會噎著什麼的。

  突然,他神色一變,朝闊葉林方向叫道:「既然來了,還不給我滾出來。」

  沒有動靜。

  還玩?那他就不客氣了。端木凌放下手中的書,從腰間摸出三根銀針,手一揮,銀針齊齊地朝一棵大樹射過去。

  這次有回應了。

  「師兄,你也太狠了吧。」

  隨著話語聲,從樹上跳下個年輕男子,濃眉大眼,烏黑的頭髮隨意地用一方古玉束起,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衣,最醒目的是他手上扣著三枚閃閃發亮的銀針。

  「誰是你師兄,我可不記得有你這個師弟。」端木凌毫不留情地反駁。

  「好,好,叫你記名師兄總行了吧。」在端木凌如炬的目光下,年輕男子急忙改口。

  「你算得那麼清楚幹嘛,雖然我只是師父的記名弟子,但師父也沒非要我叫他什麼記名師父。」他把最後四個字念得怪裡怪氣。

  「既然如此,單茗,有本事你就叫師父正式收你為徒。」端木凌的一句話使得他無言以對。

  單茗無奈地扯動了一下嘴角,哎,記名師兄這句話真是觸到他的痛處了。

  他當然很想正式拜師啦,可惜師父嫌他資質不夠好,硬是不肯收他。幸虧他沒有放棄,努力收集一些奇珍異寶討師父歡心,終於使得師父「勉強」收他為記名弟子,有空的時候就傳他一招半式。

  他這趟來柳谷就是因為師父懸賞一套輕功——「迎柳回風」,他才自願被他派遣的。

  哼,要不是肖想「迎風回柳」已久,他才不幹這鬼差事呢。

  單茗不屑地歪了一下嘴角,一屁股坐在端木凌對面的石椅上,看看端木凌懷裡的小傢伙吃得正香,他也忍不住捏起一塊綠豆糕塞到嘴裡,咦,味道真不錯。

  見單茗拿起綠豆糕,端木凌本想阻止,但一想到幾天前發生的林夫人中毒事件,又改變了主意。

  不過,端木凌沒說話,不代表另一個人也沒話說。

  看著自己心愛的綠豆糕被人吃掉了,笑笑覺得委屈極了,他泫然欲泣地拉住端木凌的衣襟,叫道:「義……爹……」

  因為一口綠豆糕含在嘴裡,使得「義」字含含糊糊被掩了過去。於是單茗只聽得眼前的小娃兒親親熱熱地叫著一聲「爹」。

  他渾身一震,嚇到了。

  再看他那一向冷漠的記名師兄居然不像以往一樣不甩人,反而低頭輕撫娃兒的頭,輕道:「算了,明天再給你做。」

  天吶,下僅是他輕柔的動作和語氣嚇到人,還有他眼神中從未有過的溫情更是嚇得單茗從石椅上一躍跳起。

  他一手捂著張大的嘴,一手指著面前的一大一小,顫聲道:「不,不會吧。師兄,」震驚之下,又忘了不該這麼叫的。「我們才三年不見,你就生了個兒子,手腳太快了吧。天!」

  不等端木凌說話,他又繼續嘮叨。「師父還叫我來勸你趕緊娶了你那個未婚妻,這下好,不用勸了。你連兒子都生了,還有什麼戲唱。」

  他這話一出,本想解釋笑笑身份的端木凌立馬改變主意。

  「既然你都看到了,麻煩你去跟師父說清楚,反正我是不可能娶那個女人的。下如你去娶好了,反正都是師父的徒弟,一樣的。」

  「不,不一樣的。」一聽端木凌要把那個女人往他身上推,單茗可不依了。「我只是師父的記名弟子,不是正式弟子,這話可是你剛才說的。」

  哼,這會兒倒分得這麼清楚了?端木凌正想諷刺他兩句,突然聽得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是莫新柳。

  莫新柳手裡捧著一盤剛出鍋的綠豆糕,滿懷期待地走過來。這是她剛做好的,特意拿來給笑笑試試味道,看看有沒有達到端木的境界。

  說來慚愧,她研究綠豆糕也快一年了,不知翻了多少菜譜,動手做了多少次,每次笑笑吃了的回答都是:沒義爹做的好吃。

  這次,她又往綠豆糕裡加了一種新的香料,應該有進步喔。

  走近了,莫新柳才發現柳谷居然來了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她在石桌前停下腳步,放下手裡的盤子,問:「端木,你有客人?要不要我抱走笑笑?」

  「你抱著笑笑進去吧。」端木淒起身把懷裡的笑笑交給莫新柳。

  笑笑撲進母親的懷裡,把偷笑的臉埋在母親的頸窩。太好了,這下不用幫娘試吃綠豆糕了。躲過一劫!

  不過他們想走,有人還不讓呢。

  單茗一下子跳到莫新柳跟前,上下左右來回地打量了她一番,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就是記名師嫂吧?」

  「記名師嫂?」莫新柳重複了一下這個古怪的稱謂。

  「對,我跟師兄,不,記名師兄,也就是你面前的這位端木公子,是同一個師父,不過他是正式的弟子,而我只不過是個記名弟子。你既然是記名師兄的妻子,當然是我的記名師嫂羅。」

  什麼呀,一團關係聽得莫新柳暈頭轉向的,先不管這個,重點是——

  「單公子,我不……」

  她正想跟他解釋清楚,卻被肩膀上突然傳來的壓力打斷。她轉頭一看,不知何時端木凌已從後面攬住她的肩,向她肩膀施力。

  「你先回房吧。」端木凌可不想她待太久,說太多,漏了馬腳。

  但翠茗卻非要攔住莫新柳再搭話,他油嘴滑舌地說:「記名師嫂,別走,我們第一次見,多聊聊。」

  聊聊,端木凌聽著這兩個字有些刺耳,他冷冷地說:「你還有空聊天,我看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什麼意思?單茗一臉疑惑地看著端木凌。

  「你不覺得身體有點不對嗎?」端木凌「好意」地提示。

  他這麼一說,單茗真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了,胸口,胸口好像悶悶的。

  「師,師兄,」單茗顫抖地抬起手指。「我不過是想和師嫂說幾句話,你沒必要就對我下毒吧。你的心眼也太小了。」

  莫新柳又想解釋,但再一次被端木凌攔下,為了避免她說些不該說的話,他索性點住她的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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