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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朱映徽

  孟蝶衣的心被他這番話給重重地傷害了,但她仍強迫自己不許流露出半點脆弱的神情。

  「當時你己對我起疑,我為了騙過你,不得不咬牙忍了,而為了取信於你,自然得賣力表現了。」她強逼自己說出這番違心之論。

  「你——雷翼風憤怒地握拳,指間發出喀喀的聲響。他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這麼說!

  「既然東西己經得手,我也換得了賞金,自然不必再作戲了!我不想再與你或『鐵雲門」的人有任何瓜葛,請你也別再來糾纏我了!」孟蝶衣說完之後,驀地轉身背對他。

  這個舉動看似真的不想再見到雷翼風,但其實是她害怕自己的神色會流露出她真實的心清,因為她胸口那陣劇烈的痛楚,幾乎快超出她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你就不怕我將你送交官府?」雷翼風咬牙問道。

  孟蝶衣一僵,說道:「你設沒有證據,能奈我何?就算真進了官府,口說無憑,縣太爺也不能治我的罪。」

  「你——」雷翼風瞪著她的背影,胸口的怒氣節節上升。

  他才不在乎什麼該死的定情物,他在乎的只有她!

  就算她當初真的是心懷不軌而來,就算她真的偷走了師父的東西,但是難道他與她之間的一切,真的都只是在作戲?

  「不!我不信我們之間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相信你對我的感覺和反應全都是假的!」

  雷翼風低吼一聲,一把將孟蝶衣給扯進懷裡,他想要低頭吻她,想要逼出她最真實的反應。

  孟蝶衣拼了命地抗拒,知道絕對不能讓他得逞,否則她肯定只有淪陷的分兒,畢竟她是那麼的愛他呀!

  情急之下,她脫口嚷道:「我己沒有必要再任你押弄,沒必要再忍受你的觸碰!你若是再不放開我,信不信我咬舌白盡!」

  雷翼風僵住,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她的眼神透露著決心,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彷彿他若吻了她,她真的會咬舌自盡,那份決絕震住了他。

  驚愕過後,他驀地鬆手推開了懷小的人兒,忽然仰頭大笑了起來。

  那笑聲聽起來令人毛骨驚然,笑意完全設有到達他的眼底,胸口怒火更是將他殘餘的理智給燃燒殆盡。

  想不到原來他的觸碰讓她如此厭惡、難以忍受,而在這種情況下,她為了賺取賞金竟然可以強迫自己在他的面前作戲!

  當他一臉認真,說要娶她為妻的時候,她的心裡在想什麼?是杏在暗暗嘲笑著他的自作多情?覺得他可笑至極?

  該死!真是混帳透頂!

  「原來清白對你來說遠比不上銀子重要?想不到我竟然碰了你這樣的女人!」

  過度的質怒,讓他口不擇言。

  孟蝶衣渾身冰涼,只覺得她的心被自己最愛的男人給撕裂了,但她還刻意火上加油,擺出一副貪財的嘴臉。

  「清白算什麼?白花花的銀子才是最重要的!」既然要讓他誤會,索性就讓他誤會到底吧!

  「你好,算我錯看了你!你放心,別說是你不想再與我有任何瓜葛,我也不想再見到你這個女人!你——不配任何人對你用心!」咬牙撂下話之後,雷翼風施展輕功離去,一刻也不願意多停留。

  看著他決然離去的身影,孟蝶衣再也撐不下去,踉踉蹌蹌地跌坐在地。

  她渾身冰涼,劇烈地顫抖,蒼白的臉上設有半點血色,淚水更是奪眶而出,再也壓抑不住地掩面哭泣。

  想著他剛才傷人的話語、嫌惡的神情,她的心就彷彿遭受殘酷的凌遲,那痛楚真是令她生不如死。

  當那猛烈的心痛幾乎快超出她能承受的程度時,她的腦中不是不曾閃過要做傻事以求解脫的想法,但是當那念頭一閃過腦海,就立刻被她給揮開了。

  她不能這麼自私,就算她真那麼做了,也改變不了己經發生的事清,反而只會讓愛她的人為她心碎難過。

  況且,說不定這麼一來,反而會守不住這個秘密,讓雷翼風知道了真相,那豈不是更糟嗎?

  眼前己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輩子守著這個秘密,不讓任何人知道她與雷翼風之間有過肌膚之親,不讓雷翼風知道她的身世……

  第8章(1)

  隔日,都己經將近正午,孟蝶衣才起身下床,而那雙紅腫的眼,是她哭了大半夜的結果。

  昨兒晚上,她躺在床榻試著入睡,腦中卻不斷地浮現雷翼風的身影,那讓她的淚水怎麼也克制不住,首到畏後倦極了,才昏昏沉沉地睡著。

  偏偏她才合眼沒有多久,就被惡夢給驚醒。

  夢中,雷翼風不僅用嫌惡僧恨的眼神望著她,還用惡毒惱怒的字句咒罵她,讓她心痛難當。

  就這樣,她哭一會兒、睡一會兒,不久又從惡夢中驚醒,然後再哭、再睡,如此反覆不斷地折騰,幾乎快讓她崩潰。

  「不行……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虛弱而痛苦地低語。

  她答應了姨母,過幾天就會去新居同住,她怎麼能讓姨母瞧見她此刻鬼一般的臉色?那會讓姨母為她擔心的。

  孟蝶衣到灶房去,動手熬了點白粥。

  儘管她根本沒有半點胃口,但還是強迫自己喝一些,至少這樣可以讓自己恢復一些體力。

  勉強喝完一碗清粥之後,孟蝶衣決定到外頭去,希望多曬曬日陽,能讓她蒼白的雙頰多一些血色。

  出了木屋後,她在屋外隨意走走,不經意地瞥見不遠處有一對頭髮花白的老人婦,正手挽著手緩緩而行。

  看起來,他們應該是要去山腰那尼姑庵附近走走吧!

  在這座山中,有一間名為「靜慈庵」的尼姑庵,庵外有一大片清幽的竹林,附近還有座石亭可以休憩、眺望美景,城裡的人時常會去那兒散步賞景。

  孟蝶衣的日光清不自禁地追隨著他們,那時並肩而行的身影是那麼的平凡而美好,令她不禁既羨慕又感動。

  忽然一陣風起,老婦原本握在手中的一條帕子一不小心被吹飛了。

  「啊呀!糟糕!」

  老翁邁開步伐,想要追回那條帕子,可無奈老人家的步子慢,儘管想追卻是有心無力。

  孟蝶衣見狀立刻奔了過去,幫忙抬回那條帕子。

  「喏,老伯。」她將帕子交到老翁的手中。

  「哎呀,小姑娘,真是謝謝你了。」老翁開口道謝。

  「只是舉手之勞而己,老伯別放在心上。」

  老婦這時也走了過來,一瞧她蒼白的臉,立刻關心地說:「小姑娘,你的氣色瞧起來不太好,該不是病了吧?」

  「沒有,我只是碰上一些傷心事罷了。」她輕描淡寫地說。

  「傷心事?該不是感清事吧?」老婦猜測地問,畢竟像這麼一個正值花樣年華的姑娘,煩惱的事情清大抵都脫不了感情吧!

  孟蝶衣扯出一抹淒楚的微笑,並沒有杏認。

  老婦親切地拉起她的手,慈藹飾釋拍了拍她的手背,開口安慰道:「小姑娘,你就別再傷心難過了。你是個好心又美麗的姑娘,將來一定會遇到一個真心愛你、也值得你去愛的好男人。」

  從這番話,不難聽出老婦是認為她碰上了負心漢,才會如此悲傷。

  孟蝶衣搖了搖頭,美眸盈滿了憂傷。

  「真心愛我,也值得我去愛的人,我己經遇見了,可是我們是沒辦法在一起的」她悲傷地低語,或許是因為與這對老夫婦素不相識,她反而可以毫無顧忌地傾吐真心話。

  老夫婦互望一眼,不明白既然相愛為什麼不能相守?但他們沒有開口追問,就怕會惹得她更傷心。

  「既然相愛,不管有什麼問題就一起面對吧!只要有心,設有過不了的關卡。」老翁開口鼓勵道。

  這對老人家真誠的關懷,讓孟蝶衣感到溫暖,然而她心底的絕望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分毫。

  倘若眼前的問題是能夠解決的,那麼不管再怎麼困難,她也一定會設法克服,可偏偏她與雷翼風之間是個解不開的死結

  「好了,咱們也該走了,小姑娘,你自己要多保重啊!」老翁開口道。

  「我會的,二位一路小心。」孟蝶衣勉強擠出微笑,揮手與他們道別。

  目送這對老夫婦互相攙佚、相偕離去的背影,孟蝶衣的眼眶一熱,心底再度湧上無限的羨慕。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也能與深愛的男人白頭到老,只可惜……那永遠只會是個無法實現的夢……

  極度的絕望與心痛,讓孟蝶衣的淚水溢出眼眶,她甚至克制不住地蹲了下來,蜷著身子掩而痛哭。

  那一聲聲悲切的哭泣,隨著微風傳進了雷翼風的耳裡。他佇立在不遠處,一株大樹隱去了他的身形。

  望著她傷心哭泣的模樣,他的黑眸盈滿了心疼與不解。

  昨日他怒極離去,滿腔的怒火讓他理智盡失,簡直成了一頭暴怒的禽獸。

  直到夜深人靜,他冷靜下來之後,才終於能夠好好地思考,而他愈想就愈覺得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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