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發現自己好像走錯地方了。」她一臉皮笑肉不笑。
「你沒走錯地方,乾媽找我教你國標舞。」
「我這種跳舞白癡,實在不敢勞駕你這種舞蹈高材生教導我。你忙吧,我先走了。」
「你在怕什麼?」白筱琳一臉挑釁地笑著,手不時以自以為優雅的動作舞動著,「說起來我也算是一家人,只是我很遺憾柏駿哥選的是你不是我。」
這女人也未免太過直接了吧?梁琦悅在心底嘀咕。
「好了,人都來了,就去換衣服吧,先讓我看看你有多少底子。」
「我又沒有說我要上課。」
「是嗎?可是乾媽說你要來上課,是我弄錯了嗎?我看我得打個電話去確認一下了……」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來這白筱琳恰巧是女子又是小人。
「我不知道白小姐還喜歡打小報告。」如果讓她跑去跟婆婆嚼舌根,那她就慘了。
「如果你行得端坐得正,又有什麼好讓我打小報告呢?你似乎對我有敵意?」
有敵意的是她吧?那眼神充滿著挑釁意味,看得人渾身不舒服啊!
「好了,既然你這麼想接這個工作,那麼就有勞你了。」
「放心,我會好好給你特訓。」
是特訓還是特別虐待?想必是後者。
八成是前世結怨太深,白筱琳似乎故意不讓她好過,這特訓對白筱琳來說可能只是小Case,但是對梁琦悅來說卻能要她的命。
「你的筋骨不夠柔軟,第一堂課你就先拉拉筋吧。」
拉筋,拉到讓她哭爹叫娘,白筱琳死命的壓她的背,痛得她連淚水都快要飆出來了。
「痛!好痛!」
「筋骨不柔軟很難跳好舞蹈。」繼續下壓。
「是,你言之有理,但我不是要當國標舞蹈者,不必這麼賣命!」
「我聽說你常常踩你老公的腳。」
「這又是誰說的」
「空穴不來風,我自然有消息來源。」
「原來白小姐還是個包打聽?」
「你要這麼說也成,不過貴婦的世界就是這麼狹小,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八卦,如果你想聽,我也可以告訴你一些。」
「你不要說,我沒有好奇心。」
但白筱琳似乎故意給她難看,她不想聽白筱琳卻更想說:「乾媽要我下課後和你一起回瞿宅吃飯,聽說柏駿哥也會回家。對了,聽說你們從小就認識,是不是真的?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些柏駿哥小時候的事情呢?」
「你想幹麼?」梁琦悅被逼急了,突然就從地上站起來,這一站,就把努力要把她往地上壓的白筱琳給摔滾在地上。
「你……你……」
「我不是故意的。」雖是無心,卻非常的爽,因為報了老鼠冤,機會可遇不可求呢!
「那我也要告訴你,我不是故意愛上你老公的。」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搶過來。」
這女人真的唯恐天下不亂!而且完全沒有羞恥心嘛!
第四章
麻雀變鳳凰?就算是,那也是浴火鳳凰,想要重生還得要一番掙扎。這豪門庭院有多深?要進入的人才知道,偏偏不得其門而入者,探頭探腦直想要跳牆。
但白筱琳本來就是千金小姐,舉手投足都很有藝術家的氣質,對她有利的人,她的嘴巴就會變得很甜,對她這種情敵,白筱琳的嘴巴就會變得又毒又犀利。
「真是旗鼓相當的一對。」邵淑怡滿臉寫著讚歎,好像舞池內的那對才是金童玉女。
是誰提議吃飯前要跳國標舞的?
實在有夠白目!
看舞池中搖晃的身影,梁琦悅心情非常不愉快。
不久前,她勉強下了舞池,但是因為上課時被白筱琳凌虐到腰酸背痛,加上舞技不佳,下舞池就猛踩瞿柏駿的腳,雖然他忍著痛不吭聲,她卻不捨得再虐待他的腳,自動自發退出舞池。
結果,剛剛白筱琳就自告奮勇當起柏駿的舞伴,還主動邀舞,於是婆婆做廠主,催柏駿和她一起跳舞。
舞姿美嗎?
一點也不!
實在是有夠做作!
「保持距離!」梁琦悅很小聲、很小聲地嘀咕,還不斷的朝瞿柏駿使眼色,意圖告訴他,你們的舞姿太過曖昧,已經超過我能忍受的範圍!
瞿柏駿露出無奈表情,略推了舞伴,才拉開了點距離,白筱琳卻又大膽主動邁進,舞姿挑逗,動作惹火。
「跳得好!」邵淑怡猛鼓掌。
梁琦悅哭喪著臉,敢怒卻不敢言。
「柏駿哥舞跳得簡直就比職業選手好,不知道可不可以再向你邀一支舞呢?」
柏駿哥……她叫得很嗲,叫人快要掉一地的雞皮疙瘩。
「夠了。」瞿柏駿欠欠身,走向梁琦悅,挽著她走出休息室。
「柏駿哥,有沒有聽得茫酥酥?」她小小聲地問。
「麻煩!」
「哪個麻煩?」
「別惹麻煩。」他如果知道要搞這種把戲,寧可謊稱工作忙要加班。「這該怪你。」
「怪我咧!」
「如果你跳好一點,她就沒有機會。」
似乎言之有理,但是,「舞蹈也需要點天份,偏偏那是我所缺乏的,今天我差點被她折斷我的腰。」
「老太婆一個,中看不中用。」他摟住她的腰,替她撐住。
「喂!放手啦!等下被媽看見!」
「你是我老婆,怕什麼?」
怕,他們表現得越恩愛,白筱琳就越愛搞怪,她說的話還猶然在耳,她的手段一向讓人很難招架,怎能不怕呢?
吃了飯,梁琦悅就說:「抱歉,我的腰很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媽,那我們先回去了。」瞿柏駿也跟著起身。
「不好意思,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搭你們的便車?我今天剛好沒有開車出門,這麼晚了我又不敢一個人搭計程車,如果方便……」白筱琳出招了。
邵淑怡馬上幫腔,笑著做主,「柏駿,你就送一下筱琳吧。」
明知是一個計謀,卻又不能夠明目張膽的破招,真是有夠麻煩!
***
有人在邵淑怡面前直說自己搭別人的車會暈車,所以邵淑怡特地安排她坐在副駕駛座,而女主人梁琦悅就被趕到後座去,白筱琳再度喧賓奪主成功。
「柏駿哥,聽說你和琦悅從小學就認識啊?我們兩家也是從以前就有生意往來,可我都沒機會認識你,如果早點認識你的話,不知道該有多好。」
白筱琳不只是說話,還不斷的靠過去,梁琦悅把手越過車座,努力把她扳回她的位子。
「你這樣會影響柏駿開車!」
「我怕柏駿哥沒聽見我說話嘛!」
嗲到叫人掉雞皮疙瘩,連瞿柏駿都聽得渾身不自在,「你可以遠一點,我的耳力非常好。」
「你知道嗎?我在義大利參加國標舞比賽得過冠軍呢!」
「嗯。」他客套的點頭,讚道:「很厲害。」
「你也覺得我很厲害嗎?我就知道你懂得欣賞我的才華,這肢體的天份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
說就說幹麼瞄我!梁琦悅在心底嘀咕,知道白筱琳在嘲笑她。
「我好羨慕琦悅,她能嫁給柏駿哥真是個幸運兒。」
瞿柏駿隱忍著脾氣不發作,是不想落人口舌,但不代表他想繼續接受白筱琳的魔音荼毒,他的忍耐限度已經快要瓦解。
「我媽把柏駿哥的照片寄給我看時,我很期待可以跟柏駿哥見面並且交往,沒想到被琦悅早一步把你搶走了。」
搶?就算柏駿沒有愛上她,但是他們的情誼最少也有十七年的歷史,要說搶,也該是白筱琳自己才對,而且她搶得還真明目張膽。
「麻煩你坐好,而且不要在我開車時一直跟我說話!」
「柏駿哥……」
「白小姐,我看你最好安靜一點比較好。」
梁琦悅很瞭解瞿柏駿,知道他正在調適自己的情緒,只要白筱琳稍微控制一點,可能不會有事情發生,但是如果她繼續如此白目,那麼後果就很難說。
白筱琳不聽勸,繼續嗲嗲地靠過去,「柏駿哥,我有個請求,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答應我?」
瞿柏駿不語,只是專注地看著前方。
她又靠過去,讓身體碰觸到他的肩膀,車子猛地停頓下來,雖然前座的人都綁了安全帶,但白筱琳還是免不了受衝勁所驚嚇。
「下車!」瞿柏駿表情冷峻。
「什麼?」白筱琳一臉怔愣。
「我說,下車!」非常簡潔有力,表情依然冷漠無情。
白筱琳提高嗓音,難以置信地說著,「你叫我下車?在這種地方叫一個淑女下車?難道你就不怕我出事情?」
「干我什麼事?」
「我是你乾妹妹啊!」
「是我媽的乾女兒,並不代表我承認你是我妹妹。」
「再怎麼樣我都是你媽認的乾女兒,難道你就不怕我去向乾媽告狀嗎?」
「你以為搬出我媽我就會害怕嗎?如果你想說就儘管去吧。」瞿柏駿冷冷的笑起來,絲毫不把她的恐嚇當一回事,而且再度下起命令,「我叫你下車!」
再不下車也不行了!
白筱琳恨恨下了車,重重的把門甩上。這口怨氣,她會想辦法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