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外套走出辦公室,刁秘書馬上迎面向他而來,而且急切的解釋,「總裁,剛剛真的是梁小姐誤會了,因為總裁您吩咐不要讓人吵你,所以我才沒讓梁小姐進去找總裁……」
以前有聽到一些關於刁秘書不好的風評,說她仗著他的重視,而欺負些新進員工,他本來還不相信,但是今天她等於是不打自招了。
「刁秘書。」
「是!」
「我想你真的不太適合繼續待在我身邊工作了,我會吩咐人事部幫你安排其他職務,如果你想離開,我也會給予優渥的遣散費。」
「總裁,您不能這樣,我在您身邊工作那麼多年,我一直做得很好不是嗎?您不能因為梁小姐向您告狀,您就要開除我!錯的人明明就是要硬闖的梁小姐!」
「刁秘書,既然你認為你是被開除,那麼就這樣吧,你現在就去財務課領半年的遣散費,明天開始你不用再到公司來了。」
原本瞿柏駿還想給刁秘書留一條退路,但是看她死都要把錯推給別人的惡毒嘴臉,他改變了主意。
「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其實琦悅一句也沒有提到你,現在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開除你了吧?」
釣不到金龜婿,還落到被開除的命運,刁秘書的情緒已由愛慕轉變成怨恨。
「那我也要告訴你,開除我對你極為不利,因為我知道太多公司的秘密,而且我準備跳槽到你的敵對公司去,你等著瞧吧!」
瞿柏駿怕嗎?
一點也不!
他只是靠近刁秘書,以非常冷的語調說:「你想怎麼做就去做吧,但是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實力,如果你想落得連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的話,就儘管去吧。」
瞿柏駿很冷血,但是今日的冷血程度比往常加上數倍,連他自己都很意外,歸咎原因,他只想到一個。
琦悅竟然沒替他準備便當,她剛又說什麼……真的不再追著他跑?腦海再度響起梁琦悅說的話,他往外走,刁秘書的事情已經被他擠出腦袋。
***
瞿家豪宅。
每次回到這棟主宅,瞿柏駿的心情就會變得很沉重,很多人羨慕他有個良好身世,但是他卻比誰都清楚,圍牆之內,缺少了所謂的親情溫暖。
金碧輝煌,他母親的最愛。
上等木材建築,他父親的品味。
這裡的一切都是用錢堆砌而來的,但除了豪華,就什麼都沒有了。
「請你們停止對琦悅做出報復的舉動!」離開公司就回到父母家中,他只是想替梁琦悅討條路走,「雖然我和她離婚了,但是我還拿她當老婆和好朋友看待,你們傷害她等於是在傷害我,請你們馬上停止這種無聊的舉動!」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瞿弘遠坐在窗口處的日光下看報,一聽到兒子的指控,馬上急於撇清。
邵淑怡也裝傻地說:「我們怎麼會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是不是琦悅又跑去跟你告什麼狀?這女孩真要不得,老是挑撥我們親子的關係,你別再傻傻的為她付出感情,該停止的是你。」
「如果你們繼續打壓琦悅,我也會有我的對策。」
「你就當真為了一個女人不要你的父母?!」瞿弘遠非常震怒,狠狠丟下報紙,還氣憤揚言,「你再和那個女人糾纏不清,我就把你趕出公司!」
很像他父母會說的話,但是他卻覺得自己的父母很可憐,似乎在他們的人生裡,只有錢與面子。
努力賺錢來粉刷自己的面子,再為了面子努力的賺錢,不斷的惡性循環著。
「好啊,那我就離開公司。」瞿柏駿一點也不恐懼。
「柏駿,你不要衝動!你爸只是說說而已!」公司到底是誰在撐著,邵淑怡很清楚,如果兒子真的離開公司,搞不好公司會倒閉,她當然不願意冒這個險,「你看,你叫我們不要跟梁家計較婚禮的損失,我和你爸也沒有再多為難梁家,所以你真的誤會我和你爸了,我們絕對沒有打壓琦悅。」
「有沒有,你們心底比誰都還要清楚,過去的我不想追究,但是我希望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你看他那是什麼態度!為了一個不要他的女人不上班跑回來找我們理論,養這種兒子到底有什麼用處!」
瞿弘遠不斷的叫罵,瞿柏駿卻充耳末聞地走出大門,再回首,看著美輪美奐的建築,忍不住歎氣。
「我想通了,但你們何時才會明白。」這裡讓他很悶,打電話想找梁琦悅,但卻進入語音信箱。「沒便當,現在連手機都關了。」
真是越來越不習慣,感覺很空虛,似乎少了什麼重要的動力元素,原來是梁琦悅的愛。
「好餓,找誰吃飯好呢?」
不想談公事,又不想跟一些只想奉承他的人吃飯,偏偏這一刻他不想自己一個人,腦袋裡很快閃到竇明亮,所以他不假思索地按下撥出鍵。
「明亮,出來一起吃個飯。」
「瞿柏駿,你是腦袋秀逗了是不是?還是你轉了性?別告訴我,你突然發現自己是玻璃圈內人喔,就算是也不要找我,因為我對你沒興趣!」
玻璃圈內人……「明亮,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剛好找不到琦悅才打給你,到底要不要出來?」
「你當然找不到琦悅,因為她現在和我在一起,我們很忙……琦悅叫我!不跟你講了!」
「喂!」真的斷線了,但斷線前那番話讓他很不是滋味,「他們現在在一起,在忙什麼?難道琦悅和我離婚是為了明亮?」
他開始胡思亂想,猜想梁琦悅移情別戀,猜想她突然發現她真正愛的人是竇明亮,越想心情越亂。
「不行!我得找到他們才行!」
***
在瞿柏駿千萬拜託下,張鳳玲跑去套李翠華的話,才知道梁琦悅人在附近的育幼院。
當他趕到現場,才知道梁琦悅和竇明亮在忙什麼。
他們竟然在烤肉給育幼院的小朋友吃!
「柏駿,你怎麼跑來這裡?!」梁琦悅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他,有些意外。
「因為我肚子餓。」他蹲下身子,拿起一串烤肉咀嚼起來,「你很過份,沒有準備我的便當卻跑到這裡來烤肉,既然要來烤肉,也該邀請我一起才對,害我一個人餓著肚子!」
「你還沒吃飯?!」都快三點了呢,「怎不叫你的刁秘書幫你買吃的?」
「我把她開除了。」
「嗄?!」才一個中午而已,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她在公司那麼多年,你幹麼突然開除她?」
「因為她說你壞話。」
這更叫梁琦悅錯愕不已,「何必因為那樣就開除人,反正她對我有敵意我早就習慣了。」
「她對你有敵意?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早知道我不給她半年的遣散費。」
「……」梁琦悅聞言語塞。
「你為什麼突然跑到這裡烤肉?」瞿柏駿環視了育幼院的環境,建築很簡陋,設備也少,但每個孩子的臉上卻漾著幸福的笑容,是那種用錢買不到的快樂。
「因為我在超市撿到一個差點偷東西的小孩,一問才知道他是這家育幼院的小朋友,他說他爸爸臨死前跟他約定要一起烤肉,他才會想偷烤肉的東西,所以我就替他圓了這個夢。」怕被小朋友聽到,她小小聲地說著。
「嗯。」琦悅一向很善良。
「你呢?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不吃午餐?」
「因為你沒有幫我準備便當。」說著又拿起一根烤香腸大大咬了一大口。
「瞿柏駿,你簡直就像餓死鬼投胎!」竇明亮遠遠的跑來,用力的擠進他和梁琦悅的中間,「琦悅,我也要香腸。」
「不行啦!這些要給小朋友吃的!」
「瞿柏駿行我就不行!大小心!」他吃起醋,順手就搶走瞿柏駿吃剩下的另一半香腸,「這我烤的,要吃你自己烤!」
等他恨恨咬了一大口,瞿柏駿才一臉嘲弄道:「明亮,你和我間接接吻喔!」
「間接接……呸呸呸!」竇明亮明白他說的意思,連忙把咬進嘴裡的香腸吐出來,「真是噁心死了!我要去漱口!」
看著他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向廁所,梁琦悅忍不住嗔責瞿柏駿,「你明知道他是單細胞生物,幹麼要那樣逗他?」
「誰叫他擠在這裡當電燈泡。」
她轉頭看他,覺得瞿柏駿變得很奇怪。往常他總是一副很酷的樣子,他這兩天卻盡說些平常都不會講的肉麻話,而且電燈泡應該用在情侶之間比較恰當吧?
她記得他說過,當她是好朋友,但是剛剛那番話好像是在吃醋。
吃醋……可能嗎?
怕想太多又陷入困境,她飛快把怪異的想法甩開。
「你怎麼了?」她問。
「什麼怎麼了?」
「我覺得你好像變了,有點怪怪的。」
「那是你胡思亂想。」瞿柏駿又伸手拿走一串烤肉,然後從地上站起來,「好了,我得走了,明天記得帶便當來給我。」
「我不會去。」
「你非來不可,你不來我就不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