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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琳達·霍華

  第二天,柯提文單獨出現在酒吧裡。柏恩直覺地不信任這個表面和善的人,許多人被他拖得長長的南方口音和猛喝酒的醜態瞞過了,而那是有效的偽裝。口音是真的,但認識他夠久的人漸漸瞭解,在那之後藏著犀利的頭腦和果斷。他懷疑柯提文是否聰明得看得出這點。

  「昨晚你幾乎把事情搞砸了,那樣子對薛婕安說話。」柯提文一坐下就連珠炮地說了一串。「她不是你那些便宜的婊子。記住我們需要她帶路找到地點。」

  黛莎又開始上日班了,柏恩不喜歡柯提文說「便宜的婊子」時,看她的輕蔑的眼光。她是個溫暖、肉感的女人,而不是婊子。不過,他閉緊嘴巴,因為現在不是和他作對的時候。等他們到了內地後,他會有足夠的時間讓這個混蛋知道誰是老闆?而那當然不會是柯提文。

  「那個多嘴的女考古學家讓我反胃。」柏恩慢吞吞地說道。

  「那麼,就閉上你的嘴巴,拉上你的拉鏈。至少等到無法回頭的時候。那時你就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了。」

  「當然,老闆。」柏恩說道,心裡在偷笑,他知道他不會聽出這稱呼裡嘲諷的意味。「她哥哥在哪裡?」

  「今天早上我不需要他。這部分我會處理。」

  那表示柯提文可能有事要辦。柏恩從襯衫口袋掏出一支筆,一張紙,他已經計算出他們需要的東西和需要的數量。他移了一下紙張,讓柯提文可以看到。「這是我估計的補給品和需要的人手。我們要盡可能地搭船沿河而上。我們需要兩艘船。我今天會找好。」

  「很好。」柯提文遞給他一個棕色的信封。「十個星期,兩萬美金。如果超過這時間,回來時我會把剩下的付給「夠公平。」柏恩接過信封,放進口袋裡。他等會兒會「我自己會帶一個人,一個別人推薦給我的人。另外.這些補給用的錢怎麼辦?」

  「我會安排好,把收據拿給你。然後你付錢,裝上船。」柏恩對柯提文自己想雇的人非常好奇,問。就讓柯提文認為他沒興趣吧!

  柯提文離開酒吧時,柏恩等門關上才起身。他的拼裝卡車——一部車齡已十年的福特,正停在後門常停的地方。十秒鐘之內,他已經出了門,上了車。他沿著房子繞一圈,將車子行駛到路上,恰好及時看到柯提文上了一部計程車。

  他跟在後面,就瑪瑙斯的交通而言,這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搖下車窗,讓熱風吹進來。他在車陣裡穿梭,閃避腳踏車和行人,而且一直盯住和他中間隔著幾部車的那輛計程車。

  克萊的酒吧並不是城裡最好的地段,但計程車正開往真正混亂的地區。柏恩伸手從椅子下拿出一把手槍,放在旁邊。

  他用一副顏色非常深的太陽眼鏡遮住眼睛,疑自信的柯提文是否會考慮到被跟蹤的可能性,掉以輕心。那個愚蠢的混蛋。計程車駛向路邊停住。柏恩開車從旁邊經過,不正眼看那輛車一眼,然後在街角轉彎。一離開他們的視線,他便停車從車上跳下來利落地將手槍塞進牛仔褲的腰帶裡,用寬大的襯衫遮住。

  他不知道柯提文會走哪個方向。他在卡車旁等了幾秒,看看柯提文是否會經過,但他不敢再等下去。那個人沒有出現,柏恩大步走向轉角,貼靠著一幢荒廢的建築物前進。柯提文已經穿過街道,正走進一家酒吧——「利歐酒吧」,這家糟得使克萊的店在相比之下像是四星級。幾年前柏恩曾到過這家店幾次,但不喜歡那種氣氛。在「利歐酒吧」裡,人很可能在一陣慌亂中丟了性命。

  該死。他沒有辦法跟著柯提文進去而不被認出來,因為在昏暗的室內他必須摘下眼鏡。柏恩挫折地看看四周。

  不到一分鐘後,他已經有了一頂髒兮兮的帽子,是他從一個大搖大擺的十幾歲小孩那裡買來的,價錢是新的兩倍。這仍然算不上什麼偽裝,不過也只能這樣了。

  他穿過街道,當酒吧的門被兩個粗壯的碼頭工人推開時,他退向一邊,在門還沒關上之前閃了進去,並立刻伸手摘掉眼鏡,為了看得清楚,也為了利用手來遮住臉,他沒有看任何人,便走向左邊,並且在最靠近角落的桌子旁坐下。「利歐酒吧」裡沒有任何窗戶,幾個光禿禿的小燈泡從天花板上垂下來,吧檯上還有一些燈,是由酒保控制。酒保看起來甚至比他記得的那一個更猥瑣。

  柏恩的屁股還沒坐定,一個表情陰沉的小男孩便出現在他旁邊。「喝東西嗎?」

  「啤酒。」他不希望讓那個小男孩記得他,所以他只簡單地說了這兩個字,眼皮甚至連抬也不抬。他也克制住自己想到處看看的衝動,只是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像是昏昏欲睡或是喝了藥的樣子。

  小男孩送來了啤酒。柏恩將錢放在桌上,小男孩靈活

  的手指立刻讓它消失丁。  。

  玻璃杯可能一個星期都沒洗了。柏恩喝了一口,想像著酒精會殺死所有的細菌。他變換著各種姿勢,直到他彎著腰,手肘支撐在桌止,頭向前垂,帽子遮住他的臉。他慢慢地轉動眼睛,想看清屋裡的動靜。

  大約有十五個,也許二十個人,半數的人站在吧檯前。沒有人在注意他。談話的內容是一般的鬼扯,國度和語言會改變,但鬼扯永遠不會變。酒保身後架子上的一架收音機大聲播放著巴西的搖滾樂。唱得爛透了,但沒有人在乎。

  柯提文坐在最後一張桌子旁,背對著門。愚蠢的舉動。然後,柏恩認出了桌旁的另一個人,瞭解柯提文對於自2坐在那裡,確實別無選擇。杜雷蒙有很好的理由自動背牆而坐。

  杜雷蒙是個殘酷的殺手。他以受雇殺人而著稱,而且嚴盡可能地殘忍為樂趣。如果杜雷蒙就是柯提文私自想僱傭的人,那麼他比柏恩原先所想的凶狠了許多。柯提文計劃怎麼樣呢?讓每個人死在叢林裡,而自己擁有——什麼呢?也許是黃金。但是黃金很重,一個人不可能帶走足夠值得這個行程的黃金;不只如此,柯提文自己也無法辦到,這人對熱帶叢林一無所知。一三過,杜雷蒙清楚。他經常消失在河的上游,也許是為了躲避其他的殺手,或是法律。也許柯提文笨得以為他可以雇杜雷蒙做骯髒的勾當,然後在自己殺掉杜雷蒙之前,讓姓杜的領著他帶著戰利品走出叢林。杜雷蒙八成也在計劃著相同的事,只不過最後死的換了個人。

  這使得情況變得比柏恩預期的嚴重很多,而拘謹、正經的薛小姐更是麻煩大了。該死,她怎麼會和像柯提文這樣的混球扯在一起呢?當然是由於她哥哥。那個人是不是不在乎讓他妹妹身處險境?顯然是的,因為他絲毫沒有感覺到柯提文一直在做雙面人。姓薛的以為他自己是個合夥人,其實只是個肉包子。

  柏恩再次想抽身,但他知道他不會,然後他想到拋下柯提文和姓薛的,他和那個妹妹自己去。但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第一,他不想將錢投入一個報酬可能不像他期望般龐大的計劃裡;第二,她可能不會同意。她似乎沒有被他的魅力征服。

  他也沒有想過要展現他的魅力。他故意表現得粗俗無禮。現在,她必須克服對他的厭惡,因為他們必須合作以便能活著回來。

  看到了想看的以後,他喝掉啤酒,擦擦嘴站起來時,順手把太陽眼鏡戴上。他像進來時那般從容地離開,沒有人注意到他。

  杜雷蒙的出現不僅意味著他必須更加提高警覺,更應注意婕安的安全,他原先計劃要僱用的人也會拒絕和杜雷蒙同行。現在他必須僱用比較不可靠的幫手,而那將會增加危險的程度,』這些幫手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會陷入危險中。如果柯提文找的真的是黃金,他會需要額外的人力將它們拖出內地,這筆錢當中的一小部分就會讓他們快樂,一旦杜雷蒙帶著黃金出來,幫手們就可能被犧牲掉了。這是常有的事。

  他越過狹小的街道,繞過轉角,走到車邊。像平時一樣,它被一群小孩圍住了。他將小孩趕開,上了車。雖然搖下車窗,鐵皮車頂上仍聚積丁熱氣,但他已在熱帶地區待得夠久甚至不注意到它的存在。他在那裡坐了幾分鐘,試著想將這些片段拼湊在一起,汗水沿著他的背淌下。

  他和兩個姓薛的是三個處境最危險的人。他們到達那個地點後——假設真有此地——柯提文便會行動。如果他們沒有發現任何東西,那麼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不管他怎麼看,這都是一個雙重的賭局。

  但是,他喜歡雙重的賭局。他並不是為了過朝九晚五的日子而選擇這樣的生活。以往除了不讓黛莎的床單涼掉外,他沒有其他事可以做;現在,他要讓薛婕安熱起來。看起來,這是個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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