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今天早上闕芯雅明顯精神不佳、帶著一臉淡淡憂愁的來上班,再加上剛剛聽到的傳言,這讓想一個晚上都想不通的古雨萱恍然大悟——
盛治剛跟闕芯雅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不是一定有,是鐵、定、有!
「我、我才沒有!雨萱,求求你不要亂講好不好?萬一被別人聽見了可不好。」心情完全蕩到谷底的闕芯雅,整個上午根本無心工作。
她為他擔心,很想找機會上樓去看看他,但卻不敢也不能這麼做。她必須遠離他,躲開他。
「怎麼可能沒有?昨天他跑來找我,像神經病一樣用門撞我,還把我抓出去問了一些有關你的事,然後又像火燒屁股似的衝到數據室找你……哼,你敢再否認的話,我就不當你的朋友了喔!」
在財會部裡,古雨萱跟闕芯雅最麻吉,她認為既然兩個最麻吉,就不該有秘密才對!
「我無話可說!你要不要跟我做朋友,我不勉強。」她不受威脅,鬱悶的心情讓她口氣差了點。
不想多跟古雨萱談這件事,她別開臉,頭痛的逼自己將心思擺在工作上。
「啊?」沒料到會這樣,古雨萱俏臉發綠。「好,不當就不當,誰希罕。」小孩子心性,她氣嘟嘟的離開座位,打算自己到員工餐廳去用餐。
走到電梯口,她突然心思一轉,搭乘電梯直達頂樓。
好!既然從闕芯雅口中問不出結果,那她就去找盛治剛問好了!
第3章
好奇心驅使古雨萱跑到總經理室串門子。
現在正值中午休息時間,大家都吃飯去了,總經理室的門外沒有特助把關;其實就算有也沒關係,反正特助們都認識她,對她禮遇的哩。
到了頂樓,特助們果然不在,她直接來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
那位傳言中像是被倒會的男主角,正站在落地窗前吞雲吐霧。
「好臭喔,這裡空氣真不好!」古雨萱往內探探頭,發出聲音告訴盛治剛,她來打擾了。
猛然回頭,下巴佈滿未刮的鬍渣,一臉陰戾頹廢卻無損英俊的盛治剛,銳利的黑眸瞪著門口這位不速之客。
「誰准你進來的?」他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就算是古祺晉的妹妹,他一樣不會給好臉色看。「滾出去,不要來煩我!」
咆哮聲震耳欲聾。
「我……」雙手趕緊搗住耳朵!
「我叫你出去,聽、見、沒、有!」
「我、我也不想來煩你啊,但是我看芯雅今天心情很不好,一整個早上都在發呆,我想她是不是在擔心你,才會雞婆的幫她上來看看你的傷勢。」吐吐小粉舌,她很聰明的不敢進去當炮灰,就杵在門口先丟出幾句試探的話,然後再評估看看情勢如何發展。
「芯雅——你說芯雅她擔心我?」一聽到闕芯雅的名字,他心喜又心痛。
「嗯……芯雅的確是挺擔心你的啊!」嘿嘿,乾笑兩聲。
「她真的擔心我嗎?是她跟你說的?」瞬間便忘了剛剛才咆哮著要古雨萱滾出去命令,盛治剛大步來到她的面前,把她抓進辦公室裡。「她要你來看看我的傷勢是不是?她真的很擔心我?」
盛治剛現在所有的問話,都洩露了他跟闕芯雅絕對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厚~~被她猜對了!
古雨萱張著大大的水眸,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眼中綻放異彩。
精明的盛治剛,在她眼中發現了異樣,俊容瞬間一黑,登時化身為凌厲可怕的魔鬼!「你騙我!」
「我、我才沒騙你呢!芯雅真的從一早就在恍神發呆,看起來精神不太好,要不然你自己去看看她,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驚恐的替自己辯駁,古雨萱真怕他會翻臉。「她是因為擔心你才會變成這樣的,你相信我!」
「我不能去找她,她已經快要結婚了,我不能再去干擾她,更不能破壞她的婚姻!」他無法大方給她祝福,唯一能做的是,默默愛著她,不去打擾她。
「啊?!」嘴巴張得很大,古雨萱雙眼放空,她完全聽不懂盛治剛在說些什麼?「誰?你說誰要結婚了?又不能去打擾誰?」
她跟他是在雞同鴨講嗎?
怎麼一下子話題一轉,轉到結婚去了?
「我當然是在說芯雅要結婚,你耳朵有問題嗎?」心情已經夠糟了,還多了個天兵來搗蛋。
盛治剛冷冷的瞪她一眼,轉身又回到落地窗前,落寞的看著窗外,陰鬱的給自己又點了一根煙。
昨天酗酒,今天酗煙,他從來沒過過這樣糟糕又頹廢的生活。要是被大哥知道他如此頹廢,一定會揍他!
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真的是在說芯雅?可是……芯雅連男朋友都沒有,怎麼可能快要結婚了哩?如果她真的要結婚的話,那她還真是保密到家了,竟然連我們財會部都沒人知道,也沒人收到喜帖啊!」她還是無法確定,盛治剛跟她談是不是同一個人。
倏地,他從落地窗前轉身回頭,銳利黑眸再度瞪向古雨萱。「你確定?」
「當然確定啊!芯雅進公司一年了,從來沒聽說過她有男友,而且昨天我要把芯雅介紹給我哥時,她還說現在她以工作為重,根本不想談戀愛好不好!」古雨萱很誠實的報告。
「哦?看來有人存心對上司扯謊,還扯了一個漫天大謊。」一竄微小的火苗,從鬱悶的胸臆間冒出。
精明的他,腦中閃過一道靈光——
闕芯雅為什麼故意扯謊騙他?
是因為氣他當年拋下她而離去嗎?
這件事,他絕對要弄清楚!
薄削嘴唇緩緩扯去一抹詭譎的笑,盛治剛從昨天惡劣到今天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好可怕!古雨萱望著盛治剛那抹詭異的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深夜十點四十五分,終於把財務報表整理好了。
闕芯雅拎著皮包,昏昏沉沉的走到門口,將辦公室裡的燈關掉,把玻璃門落鎖之後,她孤單一個人在寂靜的走廊上走動著。
纖瘦的她腳步微微晃著,她的頭很痛,心情煩亂。
昨天整晚沒睡好,今天又被財務長留下來加班,她感覺自己好像快要虛脫一樣,不曉得自己還能撐多久?
強忍著不適,她走在靜謐的走廊上,途中經過別的部門,裡頭都是一片漆黑,顯然今天這層樓只有她苦命的留下來加班,大家應該都去過週末了吧?
真好!
迷人的嘴角浮起一絲苦笑。
對於自己背負經濟壓力的命運,她無法抱怨,因為她根本不可能丟下年邁的母親不管。
這幾年來,住在香港的父親因為酒醉駕車把人撞成植物人,偏偏對方還是個有黑道背景的人,父親除了得賠償巨額醫療費用併入獄服刑之外,對方家人還不時私下騷擾母親。
在母親頓失依靠還備受黑道威脅,幾乎無法支撐下去時,她就領悟到,自己將是家中唯一的支柱了。
父親入獄的那一年,因為付不出龐大的賠償金以及房屋貸款,她家的房子被銀行查封,緊接著她被迫休學回到香港,跟著母親搬離原來的住所,過著到處躲債、逃避被黑道騷擾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過了將近兩年,她累了,也倦了。
最後,她說服母親乾脆離開香港返回台灣,至少回來這裡不會被債主追債。雖然她和母親可說是一無所有,但起碼日子可以不再那樣提心吊膽。
於是她跟母親在去年搬回台灣,租下一間小公寓同住。
台灣是母親的故鄉,原以為原離被黑道糾纏的惡夢,順利進入薪水和福利都不錯的盛氏集團工作後,她跟母親就可以重新開始。
但是回到台灣後,身體狀況本來就不佳的母親,因為過於想念肇事入獄的父親,精神上開始出現了點問題,闕芯雅只好把母親送進療養院,每個月付出龐大的醫藥費治療母親的病。
這就是她無法像其它同事一到假日便快樂無憂的出遊、逛街花錢的原因。她身上背負著責任,一份沉重的責任,這份責任讓她不敢談感情。
叮!電梯到了,兩片門緩緩滑開。
倚牆而立的纖瘦身影,拎著皮包準備踏入電梯裡,不料裡頭卻站著一個她不想見的人——盛治剛。
她驚愕的瞪著他佈滿鬍渣、看起來徹底頹廢的臉龐,訝異心疼的視線落在受傷的那隻手。
她看著他,想上前關心他,但才要跨出的步伐,卻在想起他們之間身份的差距而猛然退縮!
「這麼晚了還留下來加班,看來你工作還滿認真的。」包紮著的那隻手撳住按鍵,他側著身等她踏進電梯裡。「快進來吧,你不是要下樓嗎?」
「呃……我是不是搭錯電梯了?抱歉,我——」恍惚的回神,她沒想到自己頭昏到這等地步,居然錯搭高級主管的專用電梯。
「你沒搭錯電梯,快進來。」他跨出一步,伸手將看起來疲憊萬分的她拉進電梯裡。
在她踉蹌跌進他懷裡時,他迅速按下樓層鍵,卻發現他的手勁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