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答應她,也相信她做事自有分寸,所以不逼問她了。
「倒是你……你怎麼會跟褚校長一起來我家?」她真的一頭霧水,腦筋打結。
「我來提親,褚校長是媒人。」他彎起唇角,笑她連這麼簡單的事都看不出來。
「咦?!」她大吃一驚了,嚇到倒退三步,瞠目結舌。
「不然我為什麼要你先搬回家住?就是讓你多陪陪家人,免得你老爸以後恨我入骨。」他還頗得意自己的故弄玄虛,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是……是這個意思?」她簡直哭笑不得,簡直難以置信,她以為他另結新歡,以為他要她立刻消失,結果完全想錯了,錯到離譜。
「我們的新房重新裝潢佈置好了,就等未來的女主人去驗收,哪裡不滿意還可以再改。」
「你房子重新裝潢過了?」
「是啊,前陣子我說不方便你送飯過去給我,因為木屑灰塵滿天飛,工人又來來去去,萬一偷吃了我的便當,我肯定翻臉。」
「原來是這樣……」倪安蘿再次確定她真的頭腦簡單,最慘的是還四肢不發達,怎麼會把一件原本值得期待的美事弄得烏雲重重。
「你猜不到也是正常的,因為我根本就沒跟你說清楚。」為了盡快揭開這個謎底,他一邊忙工作上的事,一邊緊盯裝潢工人的進度,還得利用零碎時間打點婚禮的一切,他們已經整整四十一天沒見到面了,他想死她了。
而保密得如此滴水不漏,為的就是給她一個難忘的求婚驚喜;她肯定不懂他葫蘆裡賣什麼藥,搞不好還以為他去偷腥。不過,也多虧了她的溫順,這個驚喜才能如此順利進行。
「想不想去參觀一下我們的新房?」他忍不住輕啄她到現在還忘了合上的小嘴。「對了,順便告訴你,你爸答應我們的婚事了。」
「真的?」這事真的太令她意外,她一直擔心若有天蕭元培真的跟她父親碰面了會不會大打出手。
「我出馬沒有什麼搞不定的,哈哈!」
這個大男人完全省略在客廳裡如坐針氈的尷尬場面,直接跳到結局。
倪安蘿見他驕傲不可一世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這些日子的陰霾總算撥雲見日,透出了光明,而且,還是她絕對想像不到的Happy Ending。
蕭元培本想邀倪安蘿的父母與褚校長一同前往,但他們在花園裡聊得正起勁,另外約了時間,蕭元培便先帶倪安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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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倪安蘿再次踏進這個原本以為再也回不來的家,她不禁數度哽咽。
「你的廚房。」蕭元培介紹他最得意之作。「我特地去請教烹飪教室的老師,瞭解整個做菜的動線,找來德國廚具的設計師幫我規劃,還滿意嗎?」
倪安蘿何止滿意,簡直就愛死了。
她一一撫過光潔的流理台、櫥櫃和嶄新的安全爐具、大烤箱、冰箱以及烘碗機,整個廚房看來寬敞明亮、美輪美奐而且設計極為貼心實用,能在像這樣的廚房裡做菜是她夢寐以求,也是他給她的最好的禮物。
蕭元培從她臉上的表情便清楚知道她的內心有多激動,為了見到她這剎那間的感動他可是絞盡腦汁、用盡心思,就是要給她最好的,現在,一切都值得了。
「這是我們的臥室,最後這間是……」他打開門,讓她自己進去參觀。
倪安蘿呆立在門口,久久不能自已。「這是……嬰兒房?」
「現在準備可能有點太早……」他居然害羞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不過,你也快三十了太晚也危險……不知會是男的還是女的……反正,就順便……」
「我們……我們會有孩子嗎?」她眼眶閃著淚光,抬頭看他。
「笨蛋,都要結婚了,怎麼不……」等等——她怎麼會這樣問?
蕭元培腦中瞬間閃過疑惑,難不成她……
「安蘿,你是不是還記著當初我跟你的約法三章?」他懷疑問道。
她遲疑了下,搖頭否認。「不記得了……」
她的反應讓他揭開了所有謎底——她不只記得,還很認真地牢記在心裡。
「你沒搬回家住,是以為我們分手了,不知道怎麼跟家人解釋,所以自己一個人躲在外頭,還假裝沒事?」
她默默低下頭,不敢看他。
「你喔……」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心疼她,還是抓她起來痛打一頓屁股。
不,該打的是他。
他瞭解她,知道她是個多麼善解人意、多麼敦厚溫順的女人,他更知道她有多愛他,無時無刻眼中只專注於他,但他卻忽略了自己一句漫不經心的玩笑話,可能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
他開始懊惱自己的故弄玄虛,懊惱自己死不肯說些甜言蜜語讓她安心,耍嘴皮子不是他的專長嗎?難道他會不懂女人就愛聽這些,就需要這種明確的情話才能感到踏實?
而他願意為她花大把鈔票、用盡心思,又為什麼吝於多說幾句話讓她開心?
他真是豬,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豬,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平白無故吃了那麼多苦。
「對不起……」他緊摟住她,親吻她,真心懺悔。
「沒有……你沒有對不起我……」她連忙將責任全歸咎於自己。「是我自己太多心,又笨,把你的意思……」
他再次堵住她的嘴,吻得她透不過氣來。
最後,他凝視著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說:「我愛你。」
「我也愛你……」她哭了,歡喜地哭了,又笑又哭,感動到眼淚鼻涕直流。
「醜死了。」他笑,自己也莫名其妙想哭,只好又抱住她,將她壓進懷裡,免得被她瞧見窘樣。「但是,不管多醜我都愛。我愛你、我愛你……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他不停地低喃著重複的話語,就算她會聽膩,就算她嫌他囉嗦,以後,他保證每天說,睡前說、醒來說、吃飯說,出門說,進門說,就算只是離開她十分鐘到廁所大便也會記得說。
他要她完完全全地放心,放心他會照顧她一輩子,放心兩人永不分離,他不花心、不會劈腿,不會一聲不響地搞失蹤;他會記得他們每個相遇、相戀、結婚的紀念日;他會記得她的生日,她父母、妹妹們的生日;他還會記得西洋情人節、七夕情人節、聖誕節、端午節、中秋節、國慶日……管他什麼節都好,總之,他要她婚後天天像過節,天天都在幸福中。
她是絕對的「博愛禁區」,練就一招好厲害的以柔克剛,就算是花心如他,遇上了她也會乖乖被馴服,不想逃出這溫柔情網。
「對了,」他突然記起最重要的一件事還沒問,立刻從口袋裡取出鑽戒,打開絨盒,單腳下跪,抬頭問她:「美女,願不願意嫁給我?」
她笑了,抱著他大聲回答:「我願意!」
【全書完】
*想知道倪安蘿那位有個性、爽直的二妹倪安雅,會遇上什麼樣的好男人,得到令人羨慕的幸福,請看【男人不懂】系列之一橘子說777《危險距離》一書。
*至於天真可愛又率性的倪家小妹,會是什麼樣的男人來疼她呢,請看【男人不懂】系列之二橘子說788《愛情超支》一書。
後記
寫這個故事時,記憶頻頻將我拉回高中時期……
那時的我喜愛球類運動也熱愛閱讀,偏好文學、哲學作品也著迷於少女漫畫;很愛一群人湊在一起的熱鬧,但也經常陷入一個人的莫名憂鬱裡。個性在好動與極靜的兩端,相當矛盾。
還記得學校的排球場邊那堵高高的圍牆,圍牆的另一側是整片的眷村平房,經常一個猛烈殺球,一個跨步單手接球後,便只能「啊……」地輕呼,眼睜睜望著白亮亮的球高高飛起,躍過圍牆,「咚咚」兩聲——
「完蛋了!又一顆球沒了。」
我們曾想過將球找回來,但圍牆外是一條好窄好窄的防火巷,重點是,球究竟彈到哪戶人家的院子裡是個大問號,所以,始終只停留在「想」的階段。
雖然沒遇到過孤僻又固執的老先生,但壓壞了哪家屋簷上的九重葛或是庭院裡的薔薇,這種事是肯定有的。
下課十分鐘的時間很短,但憑藉著傲人的短跑紀錄,還是足夠我衝到圖書館借書。當年看書的速度簡直叫「囫圇吞棗」,光是見那一排排擺滿了書的木架就能教我興奮莫名,恨不得在短短時間內全都翻看過一遍。我尤其喜歡看書本後面的借書卡,想知道還有誰跟我挑選了同樣一本書,閱讀過同樣一本書,不過,老實說,機率很低,不知是我看的書太晦暗偏門,還是借書的人真的太少了,自己的名字孤零零地填在第一欄是常有的事,只是不曉得後來的幾年裡會不會有某個學弟或學妹,總在借書卡上見到我的名字,然後想像擁有這個名字的學姊,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