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雖然我家那個是醋缸,不過長得比你帥、身材比你好、錢也比你多,嘖嘖。」
霍雲溪感歎地湊近沈斯喬耳邊,表情話語不一地說著。
「是嗎?那如果他知道你來跟我玩曖昧不知道會怎麼樣哦?」沈斯喬自然地跟霍雲溪打趣,有些忘記了他們是在演戲。
「喂!你敢!」霍雲溪大叫了一聲,猛地發現自己跳出了狀況,立刻嬌羞地推了一下沉斯喬:「先生,你好討厭,取笑人家。」
嘖嘖,沈斯喬一陣顫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安詠心呼吸開始有些重,沈斯喬是有多討厭、她是有多嬌羞,需要在她而前這樣打情罵俏個不停嗎?
收好了所行的衣物,沈斯喬回到安詠心身邊:「詠心,今晚風大,我們下去吧。」
霍雲溪也湊到他們的身邊,抱著衣服說:「走吧,先生,我們回房去整理衣物。」
回房?回誰的房間?安詠心莫名地想怒吼,她討厭這個三八兮兮的女人,非常討厭。
沈斯喬和霍雲溪輕輕對視一眼,他們都看出來了,安詠心的表情在變化,她很在意,看到計劃得到了初步的成功,沈斯喬也不再猶豫,如果詠心因為這個主動承認自己清醒了,那麼證明,她還是在乎他的吧?
回到房間,霍雲溪跟沈斯喬一起站在床邊疊衣服、疊被子。
霍雲溪偷瞄了一眼窗台前安靜的安詠心,大眼一轉,計上心頭,輕歎了口氣:「先生呀,安小姐這樣已經有多少年了?」
「嗯……四年了。」這個女人又要搞什麼?
「哎喲,那時間不短了耶,先生就這樣一個人照顧她?不會覺得寂寞孤獨嗎?」霍雲溪一臉的真摯感人,嘿嘿,她果然是可以去拿奧斯卡金像獎的。
「還好,習慣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安小姐一輩子都醒不來,你要怎麼辦?永遠這樣一個人守著她?不再考慮一下自己的個人問題?」霍雲溪眨著大眼看他,充分地帶著些許試探意味。
沈斯喬立刻弄懂了霍雲溪的意思,然後感慨地說:「還真沒有想過,如果她注定要一輩子就這樣,我就陪她一輩子好了。」
安詠心靜靜地聽在耳裡,心裡不是沒有感觸的,他說的如果都是真的,那這個女傭算是怎麼回事呢?她才不要他假惺惺的好意!
「先生,話不是這麼說的,你可以陪她一輩子,但是你也要生活呀,為什麼要折磨自己呢?或許,你可以找個人一起照顧安小姐呀。」
沈斯喬瞥了背對著安詠心擠眉弄眼憋笑的霍雲溪一眼,咬牙切齒地笑著說:「有誰會願意做這樣的事情呢?恐怕很難吧。」
「先生,其實……呃,我的意思是,如果先生不嫌棄……」
安詠心忍不住豎起了耳朵,卻沒有聽見霍雲溪繼續說,沉著臉,那個女人的意思不過就是如果沈斯喬不嫌棄,她不介意做他的第二春,一起照顧她這個廢人是吧!
「咳咳,小溪,來,跟我一起把這個被子放到櫃子的頂層去。」沈斯喬乾咳兩聲,似乎是有些尷尬地打斷了霍雲溪的話,搬來了凳子準備放被子。
「先生,我來吧,你幫我扶凳子。」霍雲溪接手被子湊近沈斯喬。
「你開什麼玩笑!詠心都聽得見。」沈斯喬鬱悶地在霍雲溪耳邊低語。
「喂喂喂,你準備玩到什麼時候,得下猛藥才行呀。」霍雲溪低語白了沈斯喬一眼,快速說:「等會兒配合我一點,接住我,我不想摔疼。」
「啊?」沈斯喬還沒有理解霍雲溪的意思,就看她爬上了凳子,踮起了腳尖放被子,放好被子,霍雲溪朝著沈斯喬笑笑說:「先生,好了……啊!」
突然,霍雲溪「不小心」沒踩穩,腳一滑從凳子的邊緣踩空,整個人狠狠地撲向了沈斯喬,沈斯喬下意識正面接住了霍雲溪,卻因為力道不小兩人一起滾到了地毯上……
霍雲溪曖昧的趴在沈斯喬地身上,連忙悄悄低咒:「老娘犧牲大了。」
語氣一變,變得嬌膩而驚慌:「啊,先生,你沒事吧?不好意思,我腳滑了一下,你沒有被我壓傷吧。」
「我沒事,你呢?」沒事才怪!她也不是空氣,總有重量的吧,沈斯喬扶著她坐起身。
「我……啊……我的腳好像扭到了。」霍雲溪楚楚可憐地看著沈斯喬,伸出了玉足:「有點痛。」
「我看看。」沈斯喬立刻替她檢查,這一幕讓霍雲溪顯得備受感動:「先生,你真是個好男人,如果我能嫁給你,那一定會很幸福的。」
「呵呵,小溪,你別開玩笑了。」
「我不是開玩笑的,先生!」霍雲溪情不自禁地拉住了沈斯喬的手:「我願意等你,真的……只要你願意,我隨時都會在。」
這一刻,安詠心真有一股衝動立刻跳起來,他們當她真的是死人嗎?在她面前這樣肆無忌憚的談論大宅裡的姦情是如何發生的?
悄悄地握緊拳頭,可是她有什麼資格這麼問,她是他的誰呢?安詠心受傷地輕輕撇過頭,一切似乎都快脫離軌道了,她不是在報仇,是在自我折磨,裝得這樣辛苦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旁觀沈斯喬如何走向幸福的未來?她再也沒有任何本錢了,他的愛在一點點被別人侵蝕……
「小溪,不要再這樣說了,起來吧,你的腳沒什麼大礙。」沈斯喬真怕霍雲溪會玩上癮,藥下得太猛會傷害到安詠心。
「我知道了。」霍雲溪委屈地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向門口中:「先生,有什麼事情叫我就是了……而且,我沒有開玩笑。」
霍雲溪走後,沈斯喬輕歎口氣,走到安詠心身邊,像往常那樣自言自語:「詠心,我們去洗澡了好不好,累了,今天早點休息。」
她的表情讓他不知道她的心究竟在不在乎,詠心,他只求她給他一點反應,讓他知道這一切不是在白費力氣,他是人,其實也會累。
第5章(1)
一個顫抖,安詠心在黑暗中睜開大眼,她發現自己一身冷汗地被驚醒,自從清醒之後,她就很少再作過惡夢,她告訴自己要強大、不要害怕,她要報復所有傷害過她的一切……可是今晚,她又作惡夢了……
心一驚,她下意識伸手去摸索身邊熟悉的那個人,溫熱的體溫溫暖了她的掌心,她一顆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下,他沒有走,沒有離開她的身邊,他還在……
他睡著了吧?
安詠心無法再思考可不可以,她湊過去,輕輕伸手環住了他的腰,慢慢收緊,她不想要他離開,他是她最安全的地方,離開了他,她以後要怎麼辦呢?
安詠心責怪自己矛盾、責怪自己沒用,眼淚偷偷地趁自己不注意掉落,抽泣卻不敢出聲,她明明不應該這樣、不會這樣的,她恨他呀,恨他奪走了她的希望,可是為什麼卻這樣依賴他,也許,她從來恨的就不是他……她不恨的,只是……
埋首在他的背脊處,安詠心很想放聲宣洩,卻不能。
她該怎麼辦?放棄所有的偽裝面對他?可是,然後該怎麼做……告訴他她恨他,要離開他?
她做不到呀,重新回到他的身邊?那她心中那股怨恨如何消除、如何釋懷?而且他的身邊已經出現了另一個人了,她的位置在哪裡?
黑暗中,沈斯喬也慢慢睜開地墨黑的瞳眸。
他不敢動、不敢安慰,怕驚動她會重新偽裝躲回自己的龜殼,可是看著她這樣哭泣卻無能為力,他比她更加揪疼,而她摟著他的腰,卻讓他很欣慰,他知道,她是要他的,霍雲溪的出現真的起到了作用,詠心……在害怕。
漫漫長夜,兩人都無法再入眠,他們知道,有些事情是一定會發生的。
漆黑的房間,安詠心這幾天像是有了生理時鐘般從夢中驚醒,習慣地伸手去摸身邊的那個人,然而這次,她觸碰到的不再是溫熱的體溫,而是讓她覺得瑟縮的涼意。
他不在。
這個認知讓安詠心全身泛起了微微的雞皮疙瘩,她緩緩的從床上坐起,確定房間沒有人,才打開床頭櫃那盞夜燈。
是的,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連氣息也是冰冷的。
安詠心緊緊地揪住被子,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他不在……他竟然不在?那麼他會在哪裡呢?
她抱著頭痛苦地逼自己不要去想那個事實,他不在這個房間,或許是在隔壁的隔壁那個房間,那是霍雲溪的房間,另一個女人的房間,那個說會一直等他,不介意她存在的那個女人的房間。
不!
安詠心拚命想讓自己混亂的思緒安靜下來,她要睡覺,是的,她睡著了一切就跟她無關了,她什麼都不想知道。
可是她怎麼可能安靜下來,她的心像是在被上千隻螞蟻嚙咬,疼得輾轉反側,她幾乎覺得自己快要再次瘋掉。
安詠心倏地從床上坐起,掀開被子下床,衝到了房門口,遲疑了幾秒,霍地打開房門,赤著腳安詠心像一隻優雅卻詭異的波斯貓,無聲無息地來到了霍雲溪的房間門口,她的心震得如擂鼓般響,全身也在緊張的顫慄,她面對著門口,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