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閃爍的易清清了清喉嚨,刻意表現出手足情深。「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吩咐,我一定使出全力,不讓你失望。」
銳利黑眸閃了閃。「是自家人當然不會跟你客氣,我不在公司的時候,很多事要你代勞了。」
表面上兄友弟恭,私底下暗潮洶湧,他們維持和睦的假象,不拆穿彼此的假面具,讓人以為他們真是毫無嫌隙的兄弟。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個中玄機,身為業務經理的易清並無實權,他只是易祖霖養的一條狗,整天在公司裡嗅來嗅去,探聽機密,對公司業務並無助益。
「大哥的信任小弟深感惶恐,我怕沒有你的魄力,鎮不住那些傲才恃物的主管。」他預留後步,不封死日後的退路。
易勳在心底冷笑,憑他也敢跟他玩手段。「放心,你不會和他們交手,你還是做你的業務經理,大家各司其職,管好自己的部門即可。」
「啊!你不是要把公司交給我管理?」易清滿臉錯愕,微微露出一絲不服氣的貪婪。
只要易勳不在,整間公司都是他的,他可以作威作福,為所欲為,把以前受的鳥氣全討回來。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易清很清楚養父並不喜歡他這個兒子,但是放眼易家的孩子中,也只有他最好掌控,沒法捨掉易姓所帶給他的榮華富貴。
「你想多了,我怎麼可能讓你擔此重任,你的經驗還不足,再鍛煉個三、五年也許能成氣候。」可惜他氣數將盡,等不到成材的那一天。
他被耍了。易清眼底閃過不甘的怨色,氣憤在心中。「大哥說的是,我還有待磨練,不過你幾時才要讓大伙見見嫂子?」
是人就有弱點,有了弱點,便握有箝制他的武器。這是養父說的。
「快了,過幾天我會帶她會見長輩。」他絕口不提「父親」兩字,在他心裡,易祖霖不過是和他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易勳冷然諷笑。對他而言,若非擁有小璇這張王牌在手中,易祖霖什麼也不是,甚至比一無所有的乞丐還不如。
這些年易祖霖利用他的天賦賺了不少錢,可揮金如土的花錢速度也不遑多讓,本身奢靡無度又豢養如他一般揮霍的情婦,再多的金錢也填不滿無底洞。
依他估計,每半年一次使用能力的時間又快要到了,對他已起防心的易祖霖勢必會獅子大開口,要求他提供比以往更多的「家用」。
到那時,他的計劃應該已完成一半,就等老狐狸自己走入他設計好的陷阱,他會一次還清父子親情,從此,兩人再無關聯。
黑眸漆深如墨,發出懾人光澤。
「我能先見見她嗎?大家認識認識,免得日後見面不相識顯得尷尬。」易清的理由很充份,聯繫家族中漸行漸遠的親密。
「不用了,我們會很忙……」他一口回絕,不因易清的態度「誠懇」而有所動搖。
其實易勳此時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叫他滾出去永遠不許在他面前出現,但為了大局著想,他隱藏心緒,不讓蔑然和嫌惡浮於表面。
另一方面,他也是在保護未婚妻,即使他並未察覺自己的心意,可下意識就是會為岳筱曦著想,不希望易祖霖的魔手伸向她,害她成為第二個易璇。
「易勳,爸說最少要訂一千盒喜餅,你來幫我嘗嘗各家的口味……啊!你有客人呀!那我待會再來。」反正她的事並不急,決定訂哪家喜餅而已。
沒人知道婚禮上的女主角是誰,不過在公司待久的元老都曉得,行事率性的岳筱曦是少數的例外,無需通報也能自由的進出總經理辦公室。
因為誰也攔不住她,縱使總經理本人也拿她沒轍,這些年來來去去如家常便飯,大家早把她當成隱形人,視若無睹。
因此門口的秘書群未加以阻攔,由著她如一陣風的闖入。
但是對於易清而言,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終於能一睹「大嫂」的容貌,早一步通報供應他富裕生活的養父。
「請留步,嫂子,我不是外人,你大可不必迴避。」他們有的是話題好聊。
易清生性軟弱無能,但是有一樣本事他學易祖霖學了個十成十,那就是重女色,除了檯面上的女朋友,另外養了幾個酒店小姐,還買屋藏嬌,縱慾忘情地輪流夜宿美人窩。
岳筱曦的男孩氣雖重,卻是貨真價實的大美女,她身形高挑修長,纖纖合度,眼睛大而有神,鼻粱高挺,唇豐形艷,鵝蛋般的臉蛋,以外貌來看無一不嬌美,讓人難敵誘惑。
睫羽輕揚,她以詢問的眼神看向易勳。「這位是……」
「易清,公司的業務經理。」他沉目回答,起身將兩人隔出一段距離。
易清過於熱絡的笑臉讓他看得刺眼,尤其是他企圖和她攀交情的舉動,更令人厭惡。
「哎呀!大哥介紹的真馬虎,我是你未來的小叔,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千萬別太生疏,要多走動走動,聯絡感情。」他主動上前,表達親切的一面。
「誰是一家人?」易勳咬牙一哼,拍開他伸過來行握手禮的大掌。
「大哥……」他有些愕然,卻也顯出不被易家人接受的難堪。
畢竟他不是易祖霖的親生子,母親曾是周旋名流的酒國名花,社會地位低人一等,是個沒人看得起的私生子。
即便他姓易,喊易祖霖「父親」,但在養父眾多婚生子女和非婚生子女中,他的身份仍不被其他易家人認同。
發覺自己的反應太過急躁,易勳語氣一緩。「我是說結了婚以後才是一家人,你用不著操之過急,要是嚇跑了我老婆,我唯你是問。」
「喔!原來如此……」他暗吁了一口氣,牽強地揚唇訕笑。
「易清,你先出去,我們還有婚禮細節要討論。」他不著痕跡的遣走礙眼的人。
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他哪敢厚著臉皮留下。「好,我先回辦公室。」他走到門口,又似想到什麼地折返。「對了,這些文件要你簽名蓋章,我才好請款。」
「文件……」他瞄了一眼。
「是一些應酬上的支出,財務部門催著核帳。」他卑微地陪著笑,冷汗直冒。
「知道了,我待會再看。」他面無表情的打發,從頭到尾沒打算批閱喝花酒所積欠的帳單。
網子撒下去就等著豐收成果,他要逼得易清走投無路,越走越險,做出難以彌補的錯事,才有把柄握在手中,可供要脅。
他在賭,賭他和易祖霖之間誰的籌碼較多,並善加利用,在這場不能輸的賭局中,他必須掌握所有優勢,不能留給對方一絲機會。
「你好像很忙,我等你下班再說。」難得展露體貼的岳筱曦作勢要走,怕打擾到他的工作。
易勳大手一撈,將嬌軟人兒抱坐大腿上,雙臂輕環纖腰。「我什麼時候不忙,你哪一次不是趁我忙得不可開交上門,給我留下一大堆麻煩又揚長而去。」
她從不按牌理出牌,想來就來,說走就走,將他的作息搞得天翻地覆之後一走了之,沒想過收拾殘局。
而她做過最過份的事是在他床底下藏鞭炮,用無昧的長香當定時點燃,在他睡到半夜時鞭炮聲乍響,讓他誤以為是槍聲,慌忙從床上滾落。
那一次差點釀成火災,而他的左踝也因此扭傷,始作俑者卻只扔給他一張慰問卡,人已飛至雪國拍攝薰衣草花田。
聞言,她俏皮地皺皺鼻頭。「過去的事就別放在心上嘛!人家年少無知,才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女子計較。」
「都幾歲的人了還年少無知,我要是真跟你計較,你還能完好無缺的賴在我懷中撒嬌嗎?」易勳不經意地流露出笑意,少了駭人的冷冽。
「這叫情趣,才不是什麼撒嬌,而且明明是你抱著我不放,可不是我投懷送抱喔!」她咯咯地笑得清揚,明艷了蜂蜜色臉龐。
他故意咬一口她摸著他眉毛的小指,順勢吮含入口,「走入狼穴的小兔子難以全身而退,你打算獻出什麼賄賂我?」
易勳嗅著她頸側暗香,視線流連在隆起的丘峰,意有所指地以指隔著衣服,沿著胸衣邊緣滑動。
「別玩了,這幾盒喜餅你嘗嘗看,看你喜歡哪一種?」岳筱曦嬌紅臉蛋,按住他想往衣內探的大手。
「總要給我吃點甜頭,婚前禁慾對男人而言是種傷身的折磨。」她就在眼前,觸手可得,散發著令人迷亂的誘惑。
她嬌笑出聲,纖指輕點他挺鼻。「有耐心點,男人,最甜美的果實要留待最後才吃,心急是嘗不出好味道。」
「哼!女人,別用糖果當誘餌引誘我,我不是三歲小孩。」他黑眸一黯,大掌捧住豐盈,時輕時重的揉按。
「嗯!別這樣。」她不小心發出嬌媚的申吟聲,臉色紅潤如火。
「別這樣,那是哪樣?」他將她的柔軟處按向他的硬挺,火熱摩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