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霏,你太不夠意思了,跟我還這麼生疏。」想到子霏跟她這般客氣,魏芙蓉心底可不是很舒服,她是真心想結交子霏這朋友,子霏卻對她的態度淡如水,讓她有些洩氣。
「就因為你是我朋友,我才更不能為此麻煩丞相大人,這是作為你朋友最基本的禮,像我這種一窮二白的身份,可不希望被誤認為與你結交是另有所圖。」
聽到王子霏這麼說,魏儒漢對她更加讚賞,從他坐上丞相這個位置到現在,已經很少有那種不是為任何目的而同他兒女來往、所謂真正的知心朋友。
這樣一個女子嫁給岳涯是再適合不過的,不管當時皇后有什麼目的建議皇上將姜侍郎的長女許配給岳涯,相信以霏丫頭的性子,是不會與皇后為伍的,如若是那個姜美玉,岳涯恐怕又得被傷一次。
「對了,子霏,以後我是要叫你子霏還是姜燕?」魏芙蓉趕緊趁機問清楚。
「一樣叫我子霏吧,我習慣了,這是我師父給我的名字,說是大富大貴,尤其配上她的姓氏,簡直貴不可攀。」王子霏一臉得意的說著。
「王子霏……王子妃?」魏芙蓉順著她的話意念了一次名字後摀住嘴笑著。「果然是貴不可攀啊,這樣也好,我還是習慣叫你子霏。」
王子霏看著門口突然匆匆來到的幾名官差,小力的輕扯了下魏芙蓉,捂唇在她耳邊說著,「有好戲看了,今天精心安排的。」
姜世博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今天也是該藉著這個場合給他一點教訓。
就在所有人閒聊之際,刑部尚書李大人帶著一隊官差匆匆走進廳堂裡,一臉嚴肅的李尚書這等陣仗一出現,頓時將這些受邀的官員們驚愣了一下。
姜世博連忙上前抱拳虛心請教,「李大人,今日您……這……」
「姜侍郎,我奉命辦案,望你多加配合!」
李尚書話一出,滿場嘩然,滿屋子的官員們開始議論紛紛。
「各位大人,李某辦案,擾了眾人的興致多有得罪,還望海涵!」李尚書抱拳作揖向在坐諸位致上歉意。
「公事為重,李大人無須客氣。」魏儒漢即刻發話,下面的官員也不敢有什麼意見,便附和的點頭。李尚書不苟言笑的將視線落在正一副雍容華貴坐在高位上的姜老夫人與她旁邊的嬤嬤身上。
其實李尚書突然帶著一隊官差闖進來時,便已讓本還端著高傲尊貴神情的姜老夫人,臉色大變,她心下大驚又忐忑不安的看著這一隊官差。
「一定,這是自然的。」姜世博心下一驚,李尚書該不會是要挑這種日子來會審他母親與王氏這兩個最有嫌疑的嫌疑人吧?!
「柯氏是姜老夫人您娘家本姓吧!」李尚書銳眸掃了眼臉色突然發青的姜老夫人。
「李大人,這正是家母本姓,不知……」
李尚書點了頭,對於姜世博的提問恍若未聞的繼續問道:「姜老夫人身旁那位是您的陪嫁丫鬟水柳是吧!」
「是的。」姜世博再次幫著回答,他心下忐忑不安的點頭。
「王氏在何處?」李尚書目光犀利的掃了下在場女眷。
「王氏在佛堂唸經。」姜世博不敢隱瞞。
「來人啊,讓人帶路到佛堂將王氏帶來,再派去三個人到王氏的處所將證物一併帶來。」
李尚書這麼一說,姜老夫人及水柳嬤嬤臉色瞬間由青變白,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姜世博再度問。
李尚書冷然的看了眼焦急萬分的姜世博一眼,沉聲提醒他,「姜侍郎,稍安勿躁,一切等所有嫌疑犯到齊,我自然會告知於你。」
「嫌疑犯」三個字一出,姜世博的心冷了,底下受邀眾官員們更是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不下片刻,王氏被兩名官差押到廳堂上來,連同她放在密室裡的牌位和香爐等證物也一併被帶上來。
當王氏見到那牌位時,整個人瞬間癱軟下來,全身冒著冷汗顫抖不已,當初她發現那牌位傾倒後,她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到來,她的報應要到了,可是沒有想到竟是這麼快……
她驚慌的馬上跪到李尚書跟前求饒說道:「大人明鑒!小婦人我絕對沒有殺害張氏,求大人明鑒,我只是端著湯藥進去,我並不知道那湯藥有毒……」
毒?!湯藥?!
王氏話一出,整個廳堂裡更是一片嘩然,所有官員皆驚駭地看著渾身不停顫抖的王氏。
「王氏,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姜老夫人率先恢復鎮定,她怒喝著一看到官老爺就嚇得亂了方寸的王氏。
「姜老夫人你也稍安勿躁,有人舉告你同王氏和你的陪嫁丫鬟,涉嫌在十六年前時,於張氏生產之時以毒湯藥謀害張氏,現在還請你隨我一同回去調查。」李尚書沉聲的對著姜老夫人說著。
「胡扯,這簡直是栽贓嫁禍,污蔑我的清白!」姜老夫人怒拍手把。
「是不是栽贓嫁禍,還請姜老夫人同本官去趟府衙便知。」李尚書做出請的手勢。
一說到要上府衙,姜老夫人的臉色遽變,整個人突然像是萎靡了一樣,「我不舒服,頭暈目眩準是被你們氣的,這府衙讓世博跟你們去便成。」
「姜老夫人,還是請你別為難本官辦案,本官如若讓人押著你上府衙,這面子可就不好看了。」李尚書冷聲提醒姜老夫人,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好,我這就跟李尚書上府衙,若是李尚書你沒能還我一個清白,我必上告到皇后那裡,請求皇后替我討個公道,哼!」姜老夫人猛抽一口大氣,牙齒磨得嘎嘎響,手用力扣著椅把,怒聲威脅。
「姜老夫人,你若是清白,本官自當還你公道與清白,請。」
見推托不了,姜世博連忙上前扶著姜老夫人準備前往府衙,卻被姜老夫人出聲嚇阻,「你留下來招呼客人,讓水柳陪著我過去便成,這李尚書還能吃了我嗎?」
當年的事情早已不可考,那湯藥水柳也早已經連壺帶藥的丟到池塘裡,就算是開棺驗屍,張氏的屍骨也早已爛透,死無對證的,她無須懼怕。
「我看這樣吧,今日我閒著也沒事,就一同前去看李尚書你辦案。」魏儒漢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打算一同前往府衙。
其他官員一見到自己的上官都要親自前往了,豈有不陪同的道理,也紛紛跟進,一群人便浩浩蕩蕩地前往府衙。
第二十一章 姜燕的悲哀(1)
姜老夫人本是信心滿滿的跟著李尚書前往衙門,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到時所有的人證物證早已在等著她,等著將她拘拿到案。
還有一個姜老夫人意想不到的人也早已經跪在大堂之上,那便是當年拐走姜老爺遺留下來的龐大家產,逼得她不得不動用張氏嫁妝彌補虧空的姦夫。
一看到這姦夫,姜老夫人心底大喊不妙,一切都完了……
另外,迎接他們三人的震撼不只是姦夫,還有一具發黑的骨骸,見了骨骸上所戴的金鑲玉鐲子他們不用看都知道骨骸的身份是誰,那只鐲子是跟著張氏一起入殮的。
姜老夫人和水柳嬤嬤、王氏一同跪在堂下,驚駭顫抖地看著前面的屍骨以及那保存了十六年的證據,加上當年檢驗那藥爐裡藥渣的大夫證詞及坤叔的證詞,還有當年接生的產婆等等不利於她們的證詞。
坤叔是家生子為什麼會願意出面指證,原來全是記著張氏的一點恩情。
原來坤叔當年是負責姜府園藝掃除的工作,當年他母親重病多次向姜老夫人預支月銀卻遭到拒絕,張氏見他可憐,又不方便直接塞銀兩給坤叔,便讓丫鬟銀子到街上找大夫到坤叔家為他母親看病,同時買了許多補品跟米糧送到坤叔家,基於這一點恩情,坤叔便記在心裡一輩子。
那時姜老爺子剛過世不久,張氏因又懷著身孕天氣燥熱夜晚難眠,便到院裡散步,走著卻撞見一對男女在偷情,張氏本想向前斥喝卻看見偷情的那對男女竟是她絕對無法想像的人,她驚駭得差點跌坐在地,卻驚動到那對偷情男女。
對方還沒看到她的人,是坤叔在後面扶住她,悄悄地帶著張氏回到臻佳院,再三耳提面命要張氏絕對不能把看到的事情說出來。
沒想到過沒幾天張氏卻突然早產,因生孩子難產死了。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張氏撞見姦情離開時,不小心掉了帕子在地上,也因為那帕子,讓對方留不得她。張氏死的那一晚,坤叔見到偷情那人的丫鬟,偷偷將整壺剛熬好藥、連帶著藥渣的藥壺丟進湖裡,由於她的行跡十分可疑,又是在大半夜行動,坤叔便把那藥壺撈起,將裡頭的藥拿出,再拿去請教為他母親看病的那位大夫。
沒想到那大夫卻道出駭人聽聞的真相,說用此藥之人陰狠至極,這藥渣是催生藥,但裡頭還加了三味藥,這三味藥平日單獨或是兩種一起服用皆沒事,但若是三味一起便會產生劇毒,服用此藥的婦人定當場死亡,嚴重的話連胎兒亦是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