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的看著,直勾勾的看著,一直到他突地跳上了床,呈大字形的躺下後,粗咒一聲,「見鬼了!我怎麼想也想不透,老頭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通的?!」
天啊!她、她、她會長針眼!那條大毛巾順勢滑落,什麼也遮不住,她的眼神迅速掠過他的重要部位,再轉個彎,低下頭,不敢再看。
殷翼凡真的難以置信,要不是老頭子一天到晚要他相親、對他逼婚,他火冒三丈的乾脆接受好友兼下屬的提議,演場同性戀的婚禮,可沒想到,向來傳統的死老頭居然點頭了?!
他咬咬牙,瞪著頭垂得低低的好友,「你的臉去洗一洗吧,幹麼塗得五顏六色的,真他媽像個女的!」
沈子琪只能點頭,她真的是女的,可哥在將她推入「火坑」時,千交代萬交代不能讓他知道她是女的,所以要她加減塗塗抹抹一下,遮住男人應該要有的胡碴。要不獵艷無數的他,難保不會吃了她!
是否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即便哥與他的交情好得不能再好了,哥卻從不讓這名風流倜儻的上司得知他有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雖然她的言行舉止一點也不像女孩,反而比較像男生。
「杵著不動幹麼?快去洗一洗,我們得想辦法,怎麼度過這十天!」
她只能再次點頭,低著頭快步的往前走,但走路沒看路的結果就是──「碰」地一聲,她的頭撞到門,她捂著額頭,「好痛。」
「你搞什麼?!又不是第一次進我房間!」怎麼覺得他今天笨拙到不行。
瞧她仍低頭,打開浴室門進去,將門關上,又聽到一聲滑倒聲,「噢──」
「你到底在搞什麼?」他受不了的坐起身來吼人。
「沒、沒事啦!」她一手揉著跌疼的屁股,瞪著掛在浴室桿架上的一件男性黑色內褲,她粉臉漲紅,天啊,怎麼辦?她沒想到會被留下來耶,她身上那套女性內衣褲該怎麼處理?不對,她沒有衣服可以換。
先洗澡再說好了,水、水──她的手去拉開水龍頭,嘩啦啦的冷水落下,「冷冷冷!」她急急的伸手要去調整水溫,沒想到打到了蓮蓬頭,「砰」地一聲掉落地上,她忍著冰水噴灑在身上的寒意,轉了水龍頭把手,「噢∼燙燙燙!」她急急的再調整水溫,總算──「呼……」她鬆了口氣,溫度剛剛好了。
門外,殷翼凡聽到乒乒乓乓又唉叫聲不斷,差點沒去踹破他的門,吵死了!
直到安靜了,他這才又躺回床上,死老頭,他知道他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他相信自己絕不是個同性戀者,要他十天跟一個男人窩在房間裡,他會受不了,會向他投降,乖乖的聽任他的安排,而他顯然成功了一大半,光想到十天只能面對沈子航,他就快瘋了!
顯然他的下下策給了老頭子更多整他的時間跟空間,生性風流的他一連十天只能跟個男人窩在一起?!
他撫著發疼的額際,看了看時鐘,起身走到浴室用力敲門,砰砰砰!「你他媽的是男人不是女人,洗什麼貴妃浴?!快出來!」
「好,我快好了。」
一門之隔,在熱氣氤氳的浴室裡,她倉皇的抓著掛在桿架的胸罩跟內褲,手忙腳亂的找著浴袍,而外面的男人顯然耐性盡失了。
「開門,都一起泡過湯了,還怕什麼?!」砰砰砰!
她連忙大叫,「好了,我開了!我開了──」
這男人怎麼這麼沒耐性,看了半天,也沒找到半件更好遮掩的衣物,她也只能就這樣穿了,匆匆的將浴袍的帶子打了個結,她急忙開門,卻見他仍然是赤裸裸的,她倒抽了口涼氣,急急的轉開臉,沒想到他一把將她拉了出去,濃眉一擰的瞪著她那件微敞的浴袍下疑似「乳溝」及那兩團奇怪的凸起──
「這是什麼?」他的手想也沒想的就去碰觸好友那團凸起。
沈子琪倒抽了口涼氣,直覺的往後一縮,「色狼!」
「是你變態吧!」他一臉嫌惡,甩了甩手,怎麼那個觸感跟女人的胸部一樣軟?「你幹麼裝女人,不會以為我真的要跟你上床吧,你分明知道我喜歡女人!」
「呃──是啊,」她突然想起了哥提醒她的話,忙擠出笑容,「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
他黑眸半瞇,冷冷的道:「拿掉它們,我心情夠差了,你還有心情扮女人開玩笑──」
他伸過手,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下,被他拉掉浴袍帶子,她想也沒想的就以手揪住衣領,嚇得越過他,急急的往床上跑去。
「沈子航,你夠了,還是你原本就有同性戀傾向,才會給這種鬼建議,害我莫名其妙的娶了你!」
他火大了,氣憤的追上前去,一手拉住她的後領,這後扯的力道太強,她沒有站穩整個人往前傾,一個不小心,浴袍竟被他扯了去,她跌趴在床上,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粗魯的將她轉過身來,接著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穿著女人的白色棉質胸罩及內褲,而Bra包裹的那兩團竟還頗有份量?!
天啊!她唯一能做的事是窩入被窩中,雖然她明明還有穿,但就是尷尬、不對勁!
「你、你真的──」殷翼凡一臉錯愕,幾乎講不出話來,他被算計了?!沈子航早就對他有意思,所以不惜去整型,把自己弄成女人好嫁給他?!
「我知道女人很愛我,但我不知道身為男人的你,竟然為了愛我而把自己……」他震驚的說不下去了。
她粉臉漲紅,氣得怒叫,「少、少胡說了,我是男人,怎麼可能愛你?!」
「你是男人,那軟咚咚的胸部是什麼?男人的命根子又在哪兒?你那邊根本像娘兒們……」
「你看錯了!」她急急的打斷他的話,「都在,都還在啊!」
「在?!你以為我眼瞎了?!」
他火冒三丈的走到床邊,要拉開她的被子,但她死命的拉著,「你醉了,誰要你在宴席間拚命喝酒,總之……你不是要談這十天的事嗎?這是──」
「你給我閉嘴,我酒量有多好,身為助理的你還不清楚嗎?!」他半瞇起黑眸,火氣沸騰,「我也想喝醉,但我今天輸了,在我人生很重要的一場戰役中輸到底了,我現在心情差到不能再差,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什麼話?」
「你去整型了,對不對?就在去年,你請了三個月的長假留職停薪,說是到耶魯進修,我看你去是把自己變成女人吧?!」
她一愣,他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哥明明是去進修嘛,「並不是好不好!」
「不是?!」他耐性盡失,咬牙切齒的揪住那床被子,刷地往後一扯扔到地上去。
她嚇得隨即拿起枕頭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但他大手一抓,用力的將枕頭給丟下床,他也上了床,頎長又陽剛的男性軀體直接壓住她,這個姿勢太曖昧了,他身上又光溜溜的,她的胸口無助的起伏,那兩團柔軟擠壓著他堅硬的胸膛,不過那張俊臉倒沒有什麼慾火,只有怒火──
所以她現在就得趕緊選擇,看是要撒謊當個整型的變性人,還是坦言告知他,她可是貨真價實的女人?!
「我可以解釋,你可不可以先走開?」
「怎麼解釋?!」
沈子航這凹凸有致的身材及觸感可一點都不輸真女人,毛毛腿跟毛毛手也沒了,要不是知道他是真男人,在此情形下,他的慾火應該不會點不燃。
「我……我……」她無法克制那微微顫抖的聲音及臉上灼燙的燒紅感,她的動作甚至聲音也許都較傾向男人,但她畢竟是女人。
「你在害羞!老天爺?!你、你在我身邊兩年,我竟然沒有察覺到你對男人有興趣?!」他整個人簡直快瘋了!
沈子琪從未曾跟男人如此裸裎親近,她腦袋幾乎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如何跟他對話。
「這場同性婚禮,你策劃多久了?」
「咳──是很久了。」為了不讓她被他吃掉,她也只好順著他的話來說。
他氣憤的咬牙,「而我竟然傻傻的往裡面跳!」
「我、我第一眼就愛上了你,事實上,你不也是僱用我的第一天就吻了我?!」
這是她親愛的哥哥告訴她的,哥哥還因此刷了近三小時的牙,因為這個男人給了哥哥一個很道地的法式舌吻。
他粗咒一聲,「那時我以為你是女人──」
「而我在那天之後以為你對我也有特殊情愫,日久生情,所以就……這樣不是很好?」她說得好無辜,但只有天知道她也快吐了好不好?
他冷眼一瞇,猝然從她身上起身,她這才暗暗地吐了口長氣,急急拉起掉在床底下的被子蓋住自己幾近半裸的身子。
「我不歧視同志,但我對當同志或跟同志發生關係一點興趣也沒有,你最好死了這條心!」他火冒三丈的走到衣櫃前,隨便抓了條褲子穿上,他一向習慣裸睡,但他可不想讓他有想入非非或伺機而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