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面紅耳赤的瞪著他,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一旁,仁司越聽越覺得不對。
他狐疑的看著讓志,警覺地出書制止,「丸谷先生,你在說什麼啊?」即使是像他這樣少根筋的人,也隱約嗅到了不尋常的氣味。
「沒什麼。」讓志唇角一揚,「開開玩笑,別介意。」
一色沉喝一聲,兩隻眼睛噴州以的瞪著他,「我告訴你,我今天是因為狀況不好才讓你有機可乘,選個時間,我們再戰!」
讓志微頓,接著好整以暇的一笑。
「宮本小姐,」他興味的注視著她,「即使你贏了又怎樣呢?」
「咦?」她不明白他所言何意。
「什麼都改變不了,你最好面對現實。」他目光一凝,如集鷹般銳利的眼神直射向她。
迎上他具有威脅性的目光,她心頭一悸。
「飼料雞也有可能會變成放山雞的,宮本一色。」
聞言。她一怔。他怎麼知道她暗自認為他是中看不中用的飼料雞,他是會通靈,還是會讀心術?
「好好吃東西吧,你實在太輕了。」說罷,他轉身走了出去。
他前腳才走,仁司便狐疑的看著一色。「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我覺得你們好像是認識了很久的仇人?」
一色懊惱的瞪著他,「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他是誰?」
仁司愣了一下,「他是誰?」
「收購我們商店街的人就是他。」她沒好氣的回答。
「啥?!」仁司難以置信地大叫。
第4章(1)
世田谷,丸谷宅邸。
餐桌上,擺著的是有著一手好廚藝的丸谷哲子親手料理的十道菜,而餐桌旁坐著的是丸谷一家三口,還有一個意外的陌生人。
要說她是陌生人,其實也不算太陌生。她是關山麻裡,是活躍於金融界的知名寡婦關山直子的獨生女,兩個月前剛從美國的長春籐名校畢業歸國。
雖然剛回日本,卻己經在上流社交圈中小有名氣,且上過時尚雜誌封面。
丸谷哲子跟關山直子是同一個婦女聯誼會的正副主席,兩人私交甚篤。
正副主席的獨生子與獨生女……呵,難怪父親要他回來吃飯,原來是相親。
「麻裡,也許不合你的胃口,不過還是要請你多吃一點喔。」丸谷哲子滿意的看著長相清秀、氣質高雅的關山麻裡。
「哲子阿姨,您太客氣了………」她恭維卻不餡媚地回答,「您的好手藝是眾所周知的。」
「關山小姐,」丸谷正幸開口問:「你在大學主修的是什麼?」
「國際金融。」她禮貌地回答,「我希望能幫上家母一些忙。」
「你這麼優秀,一定行的。」丸谷哲子說完,轉而看著只顧著吃東西的兒子,催促他,「讓志,怎麼不跟麻裡說說話呢?」
他微頓,從容不迫又語帶幽默地道:「沉默是金,我怕自己多說多錯。」
「你這孩子在說什麼呀?」丸谷哲子皺眉,她今日費心安排,可不希望兒子搞砸了。兒子都己經二十八歲,卻沒有固定交往的對象,真是急壞她這個等著抱孫的母親。
關山麻裡嫣然一笑,「丸谷先生,聽說你很喜歡運動,還練過拳擊,是嗎?」
讓志一點都不驚訝她會知道這些,在見面之前,他母親一定已經將他從小到大所有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告訴她了。
「是的,我很喜歡各種運動,尤其是拳擊。」他抿唇一笑,「不瞞你說,前天我剛打趴了一個女人。」
聽見他這麼說,關山麻裡瞬間一愣,而丸谷哲子則是臉色大變,神情尷尬。
「讓志,你……你在胡說什麼?」天啊,打趴女人這種事,他居然輕易的就在人家面前說出來?他是存心的,她確定。
「關山小姐喜歡這類的激烈運動嗎?」他想讓關山麻裡對他產生疑慮及恐懼,進而逃之天天,從此不敢再到他家來做客。
他不是針對她,而是對母親的安排做小小的反抗。
「我……我平常從事的都是靜態的活動……」關山麻裡不是笨蛋,當然察覺到他的用意。
「麻裡會鋼琴跟小提琴,還開過發表會呢。」丸谷哲子岔開話題,急著緩和方才瞬間凝結的氣氛。
「是嗎?」讓志笑視著她,「真是太可惜了,我們的興趣真是完全不同。」說罷,他擱下筷子,以餐巾擦擦嘴角。「不好意思,先失陪一下。」
他離開餐廳,走到屋外的走廊,點燃了一根煙。
抽了幾口,身後隨即傳來他父親的聲音。「幹麼讓你媽媽為難?」
他轉頭一笑,不以為意地道:「這樣她才不會繼續做傻事……對了,您為什麼要擺我一道?」
丸谷正幸頗無奈,「我拗不過她,只好幫忙。」
讓志盛眉苦笑,「拜託別再搞這個了,開發案還不夠我忙嗎?」
丸谷正幸誠心誠意地道歉,「我也不想用這種方式騙你相親,但是,你也確實老大不小了。」
「太誇張了,我才二十八。」
「你有事業、有車有房又有錢,就缺老婆跟小孩了。」他感慨地說著,「我跟你媽只生了你,當然希望你能早點成家,多生幾個孩子,丸谷家太寂寞了……」
讓志看著指I'可那根煙霧繚繞的香煙,淡淡地說:「爸,如果你們只是需要一個替丸谷家生孩子的女人,那對關山小姐太失禮了。」
丸谷正幸一頓,「當然得要你喜歡對方呀。」
「是嗎?」他一笑,直截了當地坦承,「真不巧,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丸谷正幸整眉一歎,「看得出來,你剛才說那種話簡直就是在告訴你媽想都別想。」
「那麼明顯?」他露出狡黯的笑。
「當然。」丸谷正幸語氣無奈,「不過,不管你喜不喜歡,還是進去把飯吃完,別讓你媽尷尬難堪。」
「我知道了。」他捻熄了煙,轉身回屋。
丸谷正幸像是想起什麼,「對了,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打趴女人的事。」
他回頭,唇角揚起高深莫測的笑意,「干真萬確。」
丸谷正幸啞然,幾秒後才驚疑地問:「對方沒事吧?她沒索賠或是……」
「她?」他眼底閃動異彩,「她可是個比男人還要強硬的傢伙。」語罷,他邁開步伐,回到屋裡。
因為是打工性質,一色有時得在XPowe「俱樂部待上七、八個鐘頭,甚至十個鐘頭,但有時卻只要四、五個鐘頭就可以回家。
今天因為工作不多,她未到五點就離開俱樂部。
回到家,看見爺爺還在收拾店裡,她愣了一下。
他一早開門,豆腐做得又不多,通常在中午就差不多收攤了。
「爺爺………」她快步上前,準備幫忙。
這時,背著她的宮本三吉轉過頭來——「爺爺?」看見他眉角有道撕裂傷,她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沒、沒事。」宮本三吉眼底有著驚慌,吞吞吐吐地敷衍,「不小心撞了一下,不打緊。」
「什麼不打緊啊,你……咦?」說話的同時,她瞄到了攤子上那個破裂的木盤。「這是怎麼回事?」直覺告訴她不對勁。
木盤不是瓷盤,不會一摔就碎,會破損成這種狀態,必然是極大的外力造成……誰來找碴?
「爺爺,」腦中閃過某人的威脅話語,她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憤怒地問道:「是不是開發公司的人來過?」
「……」宮本三吉太瞭解她的脾氣,不想讓她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兩個小時前,三個凶神惡煞般的男人突然上門叫囂破壞,還要他們識相一點,趕快搬離這個地方。不用說,一定是開發公司己沒有耐心再跟他們耗下去,才會找來地痞流氓恐嚇威脅。
他很慶幸當時一色不在,而那些人見他是個七十歲的老人,也沒對他動手。
「爺爺,您快說!」一色激動地喊,「是不是他們找人來恐嚇我們?」
「一色……」他無奈的勸阻她,「你……你別激動,算了。」
聽見爺爺說「算了」,她更確定自己的臆測是對的。丸谷讓志那像伙居然找流氓來搞破壞,還打傷了她爺爺?!可惡,她真沒想到他這麼壞。
「他們打你?」
「沒有,這是我想阻止他們時,不小心碰傷的。」他盡可能的想讓孫女冷靜下來,此刻的她活像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我都幾歲了,要是他們真打我,我還能站在這裡跟你說話嗎?」宮本三吉一歎,「算了,算了,短時間內,他們應該是……咦?」
他話未說完,一色己經一個轉身,怒氣沖沖的跑了。
「一色!」他朝著她疾奔的背影大叫,「回來,別做傻事!」
站在這棟嶄新的辦公大樓前,一色抬眼一望,看見了丸谷開發的招牌。
在這樣的黃金地段擁有這麼大一間辦公大樓,可見是個財力多麼雄厚的公司,而他們的錢,就是靠欺負善良老百姓賺來的吧?想到丸谷讓志居然派人來砸店,還害爺爺受傷,她就恨不得自己有架變形金剛,在幾秒內就拆了這間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