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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寄秋

  一提到目中無人的藍若雅,夏仲夜嘻笑面容為之一斂。「離她遠一點,我不想你受到傷害。」藍若雅被寵壞,對於想要的東西向來無所不用其極,難保她不會對織夢下毒手。

  「你看我像愛自找麻煩的人嗎?要不是走這一遭,我哪知道你的人緣這麼差,連累我無故被恨上一回。」羽睫輕揚,她以輕鬆語氣化開沉悶氣氛。

  和氏無罪,懷壁其罪,她平白地背負莫須有的原罪,只因她的「丈夫」是別人明戀的對象。

  有些好笑,卻也莫可奈何,出色的男人總是搶手,就算他本人無動於衷,戀花的蝶兒還是蜂擁而至。

  「織夢,你別不當一回事,我不是危言聳聽,她的背景不簡單,你一定要防著她。」把她拉進他混亂的世界到底對不對?

  望著他凝重的神色,趙瀠青反以微笑表情回視他,頭一次主動握起他的大手。

  「不用為我擔心,我有自保能力。」

  這是他的夢,只要和夢有關的一切,她都能應對自如,織夢、織夢,她編織的是虛幻的夢境,雖然不一定能左右夢的內容,但是她能封住不該存在的夢魘,使其無法再驚擾夢主。

  「怎麼可能不憂心?你是我最愛的人,我寧可為你承受外面的風風雨雨,也絕不能忍受狂風暴雨折損你一絲一毫。」他撫著她的臉,情意深深。

  你的愛從何而來,為何獨鍾我一人?她很想問他,但是……「你要不要和我談談你的秘書,為什麼她會成為我們婚姻中的一根芒刺?」

  夢是千奇百怪,毫無道理可言,趙瀠青以為自己可以如同往昔,當是一場跑馬燈,跑過就沒了,用不著放在心上。

  可是當她發現越來越在意夢裡的丈夫時,她的心就不再冷靜,想知道更多。

  他的愛很真,真到她無力抵抗。

  但這也代表他的心底確實藏著一個他用心疼惜的人,那個願望投射到她身上,他將現實中做不到的事轉移到她身上,讓她承受了他深濃的關切和愛戀。

  說實在的,心裡有點酸酸的,不太希望自己的猜測是真,即使只是夢,她也不願是個替身,彌補他未能完成的遺憾。

  「這……」他欲言又止,眉宇間有著難言的掙扎。

  趙瀠青仰起頭,大方地抱住他。「瞞著我不見得是對我好,我知道得越多就越安全,不然我怎麼曉得用什麼方式防範未然?」

  無知才是致命的危險,什麼都不說不是一種保護,而是加害。

  偏偏不少人自以為是善意的隱瞞,讓所愛的人不活在驚恐之中,卻忘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唯有自身也知道危險的存在,才能更加小心謹慎。

  看著深愛的女人,夏仲夜墨黑的眼瞳深了。「抱歉,老婆,讓你無端捲入我和我父親的紛爭。」

  「你父親?」她尚未見到面的公公。

  不會是一場毫無休止的豪門爭鬥吧!

  「他為了錢娶了我母親,兩人也有過一段相當恩愛的生活,那是母親最快樂的時光……」他用孺慕的眼光緬懷母親的音容。

  第4章(1)

  男人一旦手中有錢便不安分,夏鼎天亦不例外。

  逢場作戲時有耳聞,假借應酬名義出入風月場所,包養酒女,不只一次被抓包帶女人上飯店開房間,而且身邊女人一個比一個年輕,一個比一個嬌媚。

  一開始他還有所顧忌,矢口否認,堅持他忠於妻子的心不曾改變。

  直到一枚嬰兒炸彈打破所有的假象。

  「外面的女人懷孕了,她上門吵要一個名分,那時我母親才因不慎小產而身心俱乏,她這一鬧讓母親一病不起……」母親被傷得很重,不敢相信最親密的枕邊人竟然這麼對她。

  「那年你幾歲?」這是他的心結由來吧!為母親的遭遇抱不平。

  「七、八歲左右,沒多久那女人生了個兒子,她獅子大開口要求分走夏家一半財產。」說到此,夏仲夜的臉龐瞬間變得老成,彷彿三十歲的男人。

  「有點異想天開吧!」有名分的二房不一定能從大房手中搶走家產,何況是養在外頭的情婦。

  他在笑,卻笑得冷冽。「是異想天開,我父親所有的一切是我母親給的,她才是掌握實權的人,她沒點頭,誰也無法從夏家拿走半毛錢。」

  事實上,夏氏企業的資金有一半是外公出錢投資,他將百分之四十七的股份轉讓給自己女兒,當是嫁妝。

  過了幾年,為了讓外公在商場上助他一把,父親又陸陸續續將一些股權送給母親,讓她在外公面前說些好話。

  所以母親掌控了大半個夏氏企業,拈花惹草的父親根本是徒具虛名,拿不出白花花的鈔票安撫外頭的女人。

  「可是那女人還是一直來家裡鬧,甚至抱著剛出生的小孩來討奶粉錢,趕都趕不走,讓人煩不勝煩。」那段期間,母親因為對方的鬧事而病情加重,最後抑鬱而終。

  「她和你的秘書有什麼關聯?」說這麼多,無非是為了導出前因後果。

  他的目光一沉,微露冷意。「母親死後,那女人便堂而皇之地搬進夏家,以女主人自居,藍若雅是她看上的豪門千金,她要利用她來牽制我,免得我獨佔夏家的財產。」

  其實她太天真了,藍若雅也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依他對她的痛恨,他最好是會樂意接受她安排的女人。

  「所以她安排藍小姐當你的秘書,是希望你們日久生情,最後步入禮堂?」她的出現是意外,打亂有心人士的佈局。

  夏仲夜輕擁著妻子,對她的蕙質蘭心投以讚賞的一笑。「她想算計我還早得很,我比她聰明,早一步選定了人生伴侶。」

  「你是因為她才決定和我結婚嗎?」她不該問,卻忍不住脫口而出。

  多顯而易見,為了不想被掌控而先將人一軍,否則以他尚輕的年紀何須早婚,一般豪門子弟都流行晚婚,沒玩到一個程度不肯輕言被婚姻綁死。

  他訝異。「你在胡說什麼?沒有人可以主宰我的情感,我愛你,才想快點讓你成為我的妻子,外面壞男人很多,我不能讓他們搶走你。」

  看他聲調揚高,明顯激動,趙瀠青心底微閃一抹苦笑。「老公,我相信你對我的感情是真的,瞧你臉紅脖子粗的,我會心疼。」

  面容一緩,他聲音低柔地凝望著愛妻。「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離開我。」

  夏仲夜霸道的用了「不許」兩字,可見笑臉下的他是個極度專制的男人。

  點了點頭,她將身一偎。「擔心什麼?我不就是你的妻子,除了你的身邊還能到哪裡去。」

  只要他的夢不醒,她便陪伴他,直到他不再需要她為止。

  說來苦澀,這便是織夢者的悲哀,永遠是別人夢中的「外人」,成不了主角,即使有著不甘也枉然,夢一醒,了無痕跡,被人遺忘在夢裡。

  不是不能愛,而是愛了不會有結果,他們只是陪著作了一場美夢,夢醒後獨自傷心。

  門外,被趕出辦公室外的藍若雅陰沉著臉,憤憤難平的瞪著寸厚的門板,她胸口漲滿火燒的怒氣,燒紅了她妒意滿滿的眼。

  那是她第一眼就相中的男人,為了他,她還去巴結莊瓊珍那個賤女人,假意奉承,好讓自己順利成為他的新娘人選。

  她所做的種種都只為他一人而已,為什麼他看不見她的努力,反而當她是空氣一般漠視?

  不甘心,他怎能漠視她?他的人、他的心,他的一切都該是她的,他不可以辜負她的真心,讓她的愛情血淋淋的,沒有好結果。

  還有那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她絕不放過她,她的男人沒人敢搶,誰想找死就怨不得她。

  妒火焚身的藍若雅已然失去優雅,她眼底迸出難掩恨意的火花,巴不得將心愛男人身側的女子燒成灰燼。

  「藍秘書,你手中的咖啡快冷了,要不要換一杯?冷咖啡喝多了傷胃。」另一名五官艷麗的秘書開口提醒,話中多了不易察覺的奚落。

  「不需要,冷掉的咖啡也別有一番風味。」調回妒恨的視線,她故意若無其事地啜飲苦味漫舌的咖啡。

  藍若雅太驕傲了,驕傲得不允許自己在人前顯露出一絲脆弱,她一向是高高在上的,字典裡找不到「失敗」這兩個字。

  「藍秘書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嗎?董事長及二夫人都屬意你為夏家的媳婦,現在多了個女人……」她話說一半,有意挑起她內心的不安。

  豪門高枝誰不想攀,她也不例外,小小的秘書還能靠什麼出頭,一步登天的捷徑是找個富二代,從此擺脫麻雀的身份。

  可惜眼前多了阻礙,還是上頭欽點的名門千金,她當不了正室也無妨,起碼撈個小老婆位置坐坐,近水樓台總是先得月。

  何況哪個男人不偷腥,有其父必有其子,董事長年輕時風流,剛上任的經理肯定也是個多情種,他只是還沒開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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