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下午,寧可恬換好衣服、拎過包包,準備要趕去百貨公司上晚班。
睡了一覺醒來的齊肇東則在浴室洗臉。
他家的浴室工程早就完成了,可他還是三天兩頭往女朋友的小套房擠,明明之前很嫌棄,現在卻愛得要死,覺得空間小小的,好溫暖。
「肇東,我出門嘍,掰掰。」寧可恬朝在浴室洗臉的他喊。
浴室門打開,齊肇東抓過毛巾邊擦臉,邊一拐一拐的走出來。
早上去打球的時候,不小心扭傷腳踝,沒啥大礙,醫生只說多休息,寧可恬不放心,跑去找盧師傅拿了些民俗療法的藥膏,逼著他非把腳包起來不可。
「他不是腳底按摩的師傅嗎?」
「所以雙腳筋骨的事情他最懂,這是他給的獨家秘方,強筋健骨。」
齊肇東抗議無效,只好乖乖就範,腳踝裹著紗布,更像傷員。
「我送你去,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
「不行,你給我乖乖在家休息,不然當心我打你屁股。」恐嚇完,她快走到他面前,仰頭往他嘴角啄了一下,給鞭子又給糖,齊肇東只有乖乖聽話的份,乖乖的在家等她下班。
打開寧可恬的筆電,上了PPS,然後找了部外國電影打發時間。
他也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明明家裡有豪華影音設備、超大屏幕的液晶電視,他卻寧可窩在這兒盯著十來寸的小屏幕看電影。
自我解嘲的當下,門鈴響了,以為是寧可恬忘了帶東西,他起身開門,發現是快遞。
「寧小姐的包裹。」
「她剛出門,我代收。」這不是他第一次幫她收包裹,小恬的媽媽會從南部寄水果、食物上來,小恬上班不在就是他代收。
快遞見過他幾次,直接把筆遞來,齊肇東簽收完後,拿著紙盒關門進屋。
盒子小小的,約莫手掌大小,重量也不重,他搖了搖,紙盒裡傳來叩嘍叩嘍的聲響。
不大對勁,小恬平常在網絡上買東西,包裝通常有一定大小,該不會是有人惡作劇,亂送東西吧?
他是可以直接拆開看的,因為小恬的信件、包裹一直都是他在處理,但基於尊重,他還是決定打電話告知一聲。
拿過手機,撥出寧可恬的號碼,須臾,「喂,小恬,你有一個包裹。你最近有上網買東西嗎?」
「沒有啊,我最近沒買東西,會不會是我媽寄的?」
「不是,這東西不是寧媽媽寄的。」
「那可奇怪了……肇東,你幫我打開看看好了。」
「好,我來處理,先這樣,掰掰。」
結束通話,齊肇東小心翼翼的拿過美工刀劃開膠膜,打開紙盒,伸手拿起裡頭用包裝泡棉包著的小瓶子和貨品清單湊到眼前一看,黑瞳頓時瞠瞪至極限--
威、威爾剛?
而貨品清單上的購買人,則是清清楚楚的寫著寧可恬的大名!
小恬買這個做什麼?這種藍色小藥丸是給男人吃的,又不是給女人吃的!
腦中直覺閃過一個假設--
難道,這威爾剛是要買給他吃的?
……三條顫抖的黑線扭曲的滑下齊肇東的俊臉。
他震驚的當下,捷運車廂裡,寧可恬也沒好過到哪裡去,望著手掌上屢屢打不通的電話,她頭皮發麻,她面紅耳赤,她羞愧難當,她……很想死。
後知後覺的她在結束和齊肇東的電話後,還一廂情願的認為自己沒有買什麼東西,笑著正要把手機收起來時,剎那間,某日在租書店的記憶跳了出來--
該不會是她那天和書書在網絡訂的威爾剛吧!
「啊!」她駭叫一聲,顧不得其它人投以古怪的目光,她趕緊回撥電話,企圖阻止齊肇東拆開包裹。然而好死不死,車廂進入地下道,收訊整個完蛋,她按到大拇指都要抽筋了,電話仍舊打不出去。
隨著時間拉長,她心涼了……
完了,今天晚上怎麼面對肇東?寧可恬抱著腦袋蹲在車廂發出哀鳴。
惴惴不安的撐過了晚班,她用光速殺回家--
進屋後,燈亮著,齊肇東的車鑰匙、鞋子也還在,就是脫鞋不見了,她想,他應該是出去買東西。不如趁他剛來前,把東西毀屍滅跡先。
寧可恬開始翻箱倒櫃了起來……
第10章(1)
「你在找什麼?」
低沉的嗓音讓她背脊一冷,連忙跳起身,「你、你出去買東西喔?」她心虛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嗯。」單音回應後又問:「你在找什麼?」
「也沒有什麼啦,就……你去買了什麼東西?」她故作鎮定地岔開話題,目光不忘四處飄移,把握搜尋時間。
完全洞悉她的詭計,「你是不是想找這個?」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隻小藥瓶。
她本能的伸手要拿,齊肇東狡猾閃過,「你不是說你沒上網購物?」
「嘿嘿,瞧我這記性,我前幾天在網絡上買了維他命,自己居然忘了,結果你打電話問我的時候也沒想起。」她擠著僵硬的笑容想矇混過關。
他挑眉,淡笑,「你買維他命做什麼?」
「還能做啥,有病治病沒病強身。」陪笑,瘋狂陪笑。
「可是,我看這不是給女人吃的,是給男人吃的,它也不是維他命,而是威爾剛,俗稱藍色小藥丸,你看這藥丸上頭還有刻字。」
「怎麼可能?是不是送錯貨了?」
「我確認過貨品清單上的購買人,是你的名字沒錯。小恬,你買它做什麼?」齊肇東邊問話,邊往她逼近。
「我、我、我……」她後退,不斷的後退,突然腳後跟抵到床腳,她嚇了一跳,整個人跌坐在床鋪上,打顫的嘴巴還「我」不出個名堂來,靈光乍現,她又想轉移話題,連忙問:「你剛剛出去買什麼東西了?不是跟你說要多休息嗎?」
「我去買保險套。」
「啥?咳咳咳……」寧可恬一陣狂咳,「你為什麼去買那、那個?」
「那你為什麼買威爾剛?」他涼森森的問。
「我想說、想說,你……好像有某種困擾,我覺得可以試試其它方式,說不定困擾會不見。」她說得很婉轉。
齊肇東怒了。「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有問題吧?」
「因為你每次都突然停下來,我……」她臉都要爆炸了,說不下去了。
傻瓜!他是在保護她,他在努力逼自己當君子,不要像隻野獸似的把她吃干抹淨。虧他這麼痛苦的在守護她,結果卻反而被她誤會他有障礙……
齊肇東捏了捏兩鬢,氣得很想殺人,「這次我不會停下來了!」
「可是你還沒吃……」
她話還沒說完,齊肇東已經先行一步吃掉了她的話。
她有點怕,因為她好像激怒他了,可他對她做的事情,又讓她好興奮,腦袋昏昏沉沉的,只能不斷的喘息,被他碰過的地方像是要著火似的。
他非常迅速的脫掉她的衣服,也窸窸窣窣的扒光自己,然後她看見應該要垂頭喪氣的某物正雄赳赳氣昂昂的對著她--
她嚇得驚喘一記。「肇東……」她可不可以逃?她想逃……
她的反應讓王子受創的優越感被彌補了。
哼,威爾剛,留給需要的人去吃吧!他齊肇東不需要。
意識到她想逃,他大掌一把扣住她纖細的腳踝,將她緩緩的拉向自己--
寧可恬在發抖,不住的發抖……
「小恬,別怕、別怕。」他吻著她、哄著她,愛撫著她。
她軟弱無力,覺得身體像是別人的,然後--
她被攻擊了!
她幾乎承受不住的發出嗚咽。
然,這不是結束,而是剛要開始,接下來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強悍,持續了好長的時間,幾度重來。第二天,寧可恬終於嘗到渾身酸痛的滋味。
可惡,真的好酸痛……嗚嗚。
齊肇東饜足的瞅著她,「我不是免洗餐具,用了要負責的。」
吼,到底是誰該負責啊?她被攻擊得很徹底啊!
「哈羅,楊秘書!」
大宇百貨七樓的書屋,汪書書巧遇總裁大人御用的楊秘書。
「我知道,新的汽車雜誌出刊了。」她說。
「是呀。」望著她,平常精明的楊秘書此刻笑得像小男孩,靦腆的哩。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喜歡上了汪書書,可是又不好意思告白,只好每個月假借買汽車雜誌的名義,跑到七樓來看她,順便跟她聊上幾句。
他會和她分享工作的酸甜苦辣,她是他最好的聽眾。
「咦,通常這種時間,你不是應該還在忙嗎?今天怎麼這麼清閒?該不會是總裁又出差了吧?」汪書書猜。
「沒有,總裁最近沒有出差行程。」張望了一下左右,「他去地下一樓的麵包屋排六點準時出爐的楓糖可頌。」
「啥,總裁他--」
「噓!」楊秘書趕緊伸手摀住她的嘴。
汪書書瞪著大眼睛,對他眨巴眨巴看,看得他心中小鹿亂撞,嚇得連忙收手。
「對不起,我、我……」
「我才不好意思,是我太大聲了。」她縮縮脖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們到那邊聊好了。」她拉著楊秘書來到書屋角落,「對了,總裁怎麼會突然跑去排楓糖可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