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鼎憤恨得咬牙切擊,但他如果衝去把一切真相告訴採樵,她的心會被劈成兩半、四半,還是支離破碎?
他陷入了天人交戰,拿擔不定要如何處理,想了兩天,正打算去找殷牧城攤牌,採樵卻突然哭著跑回來,叫著他的名字……
她恢復記憶了嗎?
閻鼎憂心忡忡的凝望著昏迷的妹妹,心疼她怎麼會遭遇如此不幸?被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趁虛而入,給狠狠玩弄了大半年。
不能原諒。
絕不能原諒殷牧城。
還有其他共犯……
閻鼎瞇著一雙利眸,泣意到採樵脖子上有一條白金項鏈,他解了下來,是施華洛世奇的天鵝標誌,接著便將項鏈放進自已的口袋沒收。
廖靜兒接到閻鼎的電話趕到醫院,閻鼎在病房外的休息室見她。
「為什麼叫我來醫院?誰生病了?」
「採樵?」
「你找到她了?」
「有人給我通風報信,我找上門去,採樵卻不認得我,忘了我是誰。」
「怎麼可能?」廖靜兒心跳快了一拍。誰會給閻鼎通風報信?
「我比你更驚嚇,我的妹妹居然忘了我是誰,這是怎麼回事?我立刻找人調查,查到這家醫院來,採樵之前的主治醫師告訴我,採樵喪失了記憶。」
「這——」
閻鼎的眼眸閃過異芒,唇畔的微笑毫無溫度。「靜兒,我再問你一次,我不在台灣這段時間,你真的一次也沒有見過採樵?」
「沒……沒有,我跟她合不來。」廖靜兒刻意強調。
「即使個性上合不來,但你身為她未來的大嫂,我人不在台灣期間,你不能對她有一點點關懷嗎?」鎖定她的眼眸清銳凌厲,「我不只一次拜託你,對她任性的孩子脾氣多包涵點,結果你非但沒有愛屋及烏,反而落井下石!」
「我落井下石?」她呼吸一緊。
「你在撒謊,你曾經兩次遇見採樵,看到採樵跟不認識的男人走在一起,結果你非但沒有上前關心,我打電話回來你也沒有告訴我,你去日本找我時更是一個字都沒提,結果你知道採樵遇到了什麼事?」
第7章(2)
「閻鼎,我……」他沉冷的神色嚇壞了廖靜兒,忙道:「好,我承認我見過採樵兩次,但我以為她只是在談戀愛,不想被我破壞,所以裝作不認識我!而我,是巴不得她談戀愛的,不要再粘著你。」
「你在胡說什麼?採樵如果喜歡粘著我,早跟隨我去日本,也不會遇到這種事——」閻鼎再也忍不住怒火,一掌掃落了茶几上的花瓶,激憤的怒吼直衝雲霄,「採樵根本不認識殷牧城,卻因失去記憶而被拐騙去同居,教殷牧城玩弄於股掌之中!」
「閻鼎,我不知道啊!」抖著音申冤,她沒見過知此憤怒的閻鼎。
「你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不在乎我妹的死活,否則你第一時間就會察覺到有異,馬上通知我要回來!」他怒吼,銳眸燃著恨意。
廖靜兒不禁難過得要發狂,微微紅了眼眶。「對,我就是討厭她。討厭她。巴不得她永遠消失在你眼前……」
「啪」的一聲,不輕不重的巴掌驀然甩向她,截去她未出口的話語。
「你打我?」她捂著面頰。
「不要說出更惡毒的話。」他反而冷靜下來。
「我偏要說!我恨姜採樵,我恨她奪走你所有的注意力,我恨她——」
「恨一個人太累了,直接解除婚約就好。」
「你說什麼?」她絕望地搖頭。
「我們解除婚約。」他無情地宣佈。
「我不要——」她大喊,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淚水加驟雨狂墜。「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在傳什麼?大家都以為姜採樵是你的小情婦,紛紛向我投來同情的目光,我都忍下來了,為什麼要解除婚約?」
「什麼?小情婦?!」他不敢置信地問。「那你為什麼不解釋清楚?你喜歡被人同情?還是,你樂於看到採樵的名聲被污?」
「都有,憑什麼我要開口幫她解釋?」
「單憑這一點,你就不夠格當她的大嫂,你連最基本的同理心也沒有。」
「是她不夠格當我的小姑——」氣到尖叫。
「我們總算意見一致了。」
「閻鼎,我絕對不要解除婚約!」
他不予理會,走進病房裡,姜採樵剛剛睜開眼睛,腦中思緒紛亂……
他的心沒來由地狂跳了一下。
「採樵,你醒了,想起什麼了嗎?」
「大哥!」她睜大酸澀的眼,顫著呼吸,仰望閻鼎,「你怎奮在這裡?我記得我好像被車撞了,然後……你知道我發生車禍所以趕回來嗎?」感動一一
「採樵!」
她忘了自己曾經失去記憶?!時間回到出車禍那日?
「好奇怪,不是還冬天嗎,你為什麼穿短袖?」她皺眉,努力想解惑。
「這不重要。」閻鼎決定慢慢來,「你先告訴找,你拿著行李要去哪裡?你答應我乖乖待在家裡等我回來的。」
「早跟你說我和你的未婚妻合不來嘛!她嫌我住在你家礙眼,說一等結了婚就要把我趕出去!又不是我希罕住你家,不必等人家趕我,我自己走……」姜採樵終於瞄到站在門邊,一臉蒼白的廖靜兒,突然覺得她有點可憐,因為知道閻鼎不愛她。「算了啦。我出車禍,地馬上聯絡你趕回來,就一債還一債吧。」她坐起身,聳聳肩。
「不是她通知我回來。」閻鼎搖頭,語調陰沉,「等回去我就把房子過戶給你,不要再說那不是你的家。大哥人在哪裡,那裡就是你的家。」
「嘻嘻,是這樣嗎?」
「如果父母還健在,一切都隨便你,我管不著。只是父母都不在了,在你結婚之前,必須跟我同住,不准你再任性。」
「喂,閻鼎……」
他敲她一記腦門。「叫大哥。不准再直呼我閻鼎。」
「為什麼?」她捂著額頭控訴。
「沒禮貌。總之,你叫我一次閻鼎,我就敲你一下。」
「暴政。」
閻鼎卻慢慢伸出雙臂,將她擁進他溫暖有力的懷抱中。
「小乖,你沒事就好,大哥會保護你,不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姜採樵震動了一下,感受到他強而有辦的心跳。大哥是真心疼愛她呢。她輕輕牽動唇角,綻放幽然如夢的笑。
「我一定要跟你去日本嗎!」人都到機場了,姜採樵仍不死心的問。
「你沒聽到張醫生說的?你失去了六個月又二十天的記憶,我怎麼可能還讓你一個人生活?你如果再失蹤一次,我會瘋掉。」
「可是我一點記憶也沒有。」
「忘記就算了。只不過在你結婚之前,我都會看著你,免得你又出事。」
閻鼎如今是小心翼翼又掛懷不已,就怕她又被男人騙了。
「我們到日本千什麼啊?」
「你先到語言學校,放假日我們四處觀光,像一般兄妹那樣。」
她吐楷。「兄妹小時候才會一起玩吧!長大了誰會跟妹妹出去玩?」
「所以我想彌補過來。」
「好吧。給你面子。」原形畢露,又踉起來了。
閻鼎不以為然的推著行李車往前。
突然,身後有人大喊——
「小樵——小樵——」殷牧城終於得到消息,趕了過來。
閻鼎並不意外,廖靜兒恨他堅持解除婚約,八成會向殷牧城通風報信。
殷牧城整個人瘦了一圈,他瘋狂的尋找姜採樵,怕她發生意外,怕她突然恢復記憶,怕她忘記兩人之間的愛情……
「小樵!」他迸出一聲滿溢著濃情的呼喚。
他沒想到他的噩夢成真了。
「你是誰?小樵是叫我嗎?可是我又不認識你,也沒人會叫我小樵。」姜採樵搖了搖頭,望向閻鼎,「大哥,他是你的朋友?」
殷牧城跌入了命運的黑洞。
「我沒有這種朋友!」閻鼎惱火地瞪著殷牧城,對妹妹警告道:「他是專門欺騙女人感情的壞男人,你離他遠一點!你先過去,我來跟他說。」
「哦。」姜採樵轉身走了。
「小樵……哦——」殷牧城突然彎腰,腹部冷不防被閻鼎重重一擊。
「你也嘗一嘗「被遺忘日的滋味!」閻鼎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提起來,發狠道:「這一拳只是前菜,你競敢玩弄我的親妹妹,利用她失去記憶把她當成你的禁臠,你混帳!王八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你慢慢等著吧!」
「不,我真的愛她……」
「你不配!」
閻鼎甩開他,轉身便走。
「閻鼎——我是真心愛小樵!」
殷牧城用盡全身殘餘的方氣喊出聲,拚命想抓住淡去的人影,可卻抓不著。
他,真的失去她了。
兩年後。
殷牧城完全變成了一個工作狂,不論邱映雪如何費心安排名緩淑女和他一道吃飯,他總是一號表情吃到飽,然後走人。
「早知如此,那時我就鼓勵他和那個女孩子結婚。」邱映雪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跟「門戶之見」比起來,為了兒子,必要時她會讓步。
「他要胡搞瞎搞,結果把自已的感情賠進去,我們又能如何?」殷皓雲皺著眉頭,真不曉得兒子像誰?瞧瞧他用情多瀟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