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快去吃午餐吧!」
丟下她,他逕自往前走,步伐顯得有些急快。
「喂,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耶!」隸芯舞不滿的嘟起嘴巴。
「午休時間快到了,再不吃,就沒時間吃了。」蔣衛打定主意,不回答她的疑問。
「蔣衛……」胸口的酸泡泡愈來愈多,她無法理解,到底這種酸澀的滋味從何而來?
他揮了揮手,故意忽略她話語中的怒意。「快點跟上,短腿族的小矮人。」
咬著唇,隸芯舞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怪異,緊跟在他的身質,總覺得某種連她都無法理解的感覺,在不知不覺間,開始發酵、改變了。
總是吱吱喳喳的女孩變得好沉默,走在前頭的蔣衛為了不讓她發現他正笑得高興而採取迴避態度,最後終於受不了了,無奈的歎口氣,毫無預警的停下腳步。
「喏!」
原本低垂著頭、一臉憂鬱的隸芯舞,看見一封散發出淡淡花香味的信置予眼前,疑惑的抬起眼,望著他。
「交給你處理。」他露出溫暖的笑容。
「交……給我處理?」她一時之間摸不著頭緒。
「剛才之所以會收下學妹的信,是因為週遭的同學都在看,如果當面拒絕她,以後她會成為眾人的笑柄。」曾經因為自己的模樣而成為眾人嘲笑的對象,蔣衛十分瞭解那種被大家嘲笑的感受。
「所以……先前其他女生給你信,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會收下?」不是因為他想要和那些女孩交朋友?她的口吻不是很確定,小心翼翼的詢問。
「不然咧?」忍不住用信敲了下她的頭,他一臉無奈。
「不是因為……她們長得很可愛,所以才……」收下她們的信。
「如果覺得她們可愛才收下信,我會把那些信全交給你?」這個女人,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誰知道你把信交給我是什麼用意?」隸芯舞瞪著他,雖然口氣依然酸溜溜的,但是明顯的不再那麼不滿。
「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大家認定的情侶,是班對,不是嗎?」
「那……那又不是真的……」咬著唇,她逞強的解釋。
「喔,我怎麼覺得你的口氣有點不滿足呢?該不會……你希望弄假成真?」蔣衛故意調侃她,笑得很邪惡。
「誰希望弄假成真?少在那裡自我吹捧,我……我超級不希望和你變成真的情侶關係。假的,都被你欺負成這樣子了,要是真的在一塊,豈不是倒……倒霉死了?」隸芯舞紅著臉,急急否認。
不知道為什麼,當她說這些話時,總覺得有些言不由衷。
「是嗎?一點也不想啊……真是可惜。」他倒是非常希望弄假成真,而且充滿堅定的決心。
挑了挑眉,他溫柔的笑了,看見她眼底的不自在。
「可惜什麼?」
「可惜……既然待在你旁邊,你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不如……」他將遞到她面前的信收回來,「我看剛才那個學妹真的很可愛,還是就這麼順其自然的和她……」
「想都別想!」隸芯舞霸道的把信搶過來,放進口袋。
「想都別想?」
「廢話!你……你不要對純情的學妹伸出魔爪。」
「呵……」蔣衛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再捏了捏她因為不滿而皺起的鼻子。
她絕對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像是佔有慾極強、正在對男友吃醋的正牌女友,也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態度多麼容易引起他的遐想。
不過,不管她是不是有那個心和想法,至少對他來說,對她的感覺正在改變,而且……如果不是她,他誰都不要。
將她手上的便當接過來,再伸出手,冷不防的牽著她,蔣衛揚起笑容,「走了,我們只剩下二十分鐘可以吃午餐。」
「蔣衛,我是和你說真的,你不可以欺負其他女孩。」像是要得到保證,隸芯舞忍不住提醒。
他十分惡質,逕自笑著,貪心的希望她能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
「蔣衛,你有沒有聽見?」她用力搖晃他的手。
他故意不回答。
「喂……不回答我,小心我打你喔!」她一路上不停的嚷嚷,好像他的心思真的落在其他女孩的身上,又好像屬於她的某種重要東西被其他人佔有了。
看著她蹦蹦跳跳的上樓,蔣衛搖頭,為她長不大的行為感到好笑。
「我明明記得上次那包餅乾被我拿下樓了,怎麼會不見?」隸芯舞充滿疑惑的低聲喃喃。
當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後,他的嘴角忍不住揚得更高。
環顧這個保護他、令他安心的家,明亮整潔的傢俱,簡樸的擺設,這個家明明擁有富裕的財力,明明可以極盡奢華的過日子,明明是眾人口中的有錢人,但是所有的一切給人的感覺卻沒有誇張的華麗感,除了溫暖、溫馨和充滿安心之外,更多的是有朝氣,隱約瀰漫著熱情的活力……就像芯舞給人的感覺一樣。
他真希望能夠擁有這種家庭,能夠成為這個家的一分子……
第4章(1)
「哼哼!」很不歡迎他存在的人不滿的發出聲音。
「隸伯父。」蔣衛站起來,轉身看著剛從書房裡走出來的隸家大家長,也是最不喜歡他,在妻女的苦苦哀求下,勉為其難的讓他暫時住在家中的隸茗傑。
隸茗傑面無表情的在沙發上坐下,冷冷的瞅著蔣衛,不願回應他。
蔣衛知道,隸茗傑很不喜歡他,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想不瞭解被他討厭的原因都難,因為他最寶貝的女兒十分照顧他。
「我想感謝你,芯舞說你動用關係,對媒體施加壓力,關於我的事情才沒有愈演愈烈。」
「離我女兒遠一點,就是最好的感謝和報答方式。」隸茗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底,像是面對屬下,態度強勢的命令。
「很抱歉,我沒有辦法。」蔣衛早就知道隸茗傑有一天會跟他說這句話,只能苦笑但有禮的堅定拒絕。
如果隸茗傑在數個月前這麼警告他,在他發現自己對芯舞的感情之前,也許他還會笑說他想太多了,他對他的女兒根本沒興趣,但是現在……
「你以為自己有資格和我女兒在一塊?一個私生子?」隸茗傑十分不客氣,鄙夷的質問。
「我的身份,我無法選擇,但是其餘的……」
「其餘的什麼?」
「憑我現在的能力,也許沒有辦法讓你接受,但是未來的日子,我會盡最大的努力……」
「憑什麼?」
「嗯?」蔣衛一時之間無法理解隸茗傑的意思。
「你以為你未來擁有好的工作,賺了不少錢,有名聲,有地位,我就會承認你、接受你?」隸茗傑的口氣冷得足以凍死人。
蔣衛瞇起眼,靜靜的看著他,緩緩的坐下。
「錢?我留給芯舞的錢夠多了。名聲和地位?那些東西有什麼重要?哼!工作?我只有兩個女兒,你以為未來茗恩財團屬於誰?小子,單憑這幾句話,你以為自己有什麼資格讓我認同你?」事實上,凡是想搶他女兒的傢伙,他一個都不會接受。
隸茗傑知道自己說的話很傷人、很刺耳,但是對於想搶奪寶貝女兒的敵人,他肯開口說話,對方就該偷笑了。
哼,想要他讓出最寶貝的家人?門兒都沒有。
深吸一口氣,蔣衛並沒有退縮,反倒以堅定的目光望著不可一世的男人。
「隸伯父,以你的能力,我知道芯舞未來不需要擔心任何事,你認為上述的那些東西是身為一個男人應該具備的基本條件,當然不需要你的警告,未來我也會讓自己擁有,但是我所說的不是那些東西,而是這個。」蔣衛用力拍了拍胸口。
原本看著文件的隸茗傑緩緩的抬起頭,注意力轉移到前方的少年身上,這是蔣衛住進隸家後,他第一次正眼看他。
「我有信心,可以為芯舞創造一個比這裡更幸福的家,我會讓她得到更多的快樂,你疼愛的小女孩,未來可以完全信任的交到我手上,我會呵護她、保護她,就像你對她一樣。」蔣衛眼神堅定,志在必得的說。
「小子,任何人都會說大話。」蔣衛的態度是隸茗傑熟悉的,好像看到當年的自己。
「因為渴望,所以更加珍惜,隸伯父,我相信你也是這種想法,不是嗎?」因為有這種想法,所以吝嗇將關懷分享給家人以外的人。
得知芯舞的身份後,蔣衛不否認,他特地上網查了一下關於隸家人的背景。
在業界,隸茗傑這個名字也許象徵名聲與地位,是權利和財勢的掌控者,但是在家庭中,隸茗傑這三個字代表慈祥與鍾情,他將笑容留給家人,他將愛情留給妻子,他將慈愛留給孩子,他的愛只能給家庭,再多的他也付不出來,更不願意付出。
「就算你這麼說,也於事無補,我還是不可能接受你。」斂下雙眼,隸茗傑冷冷一笑,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又說:「不過……如果你能在棋技上贏我,也許我還可以勉強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