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你今晚去跟朋友吃飯,還好吧?」啊,她是白癡呀!問這是什麼話?什麼叫還好吧?聽起來就像希望他吃得不開心似的。
「還好。」他腳步沒有停,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因為他一直背對著她,夏嬋因此沒有看見他神色有些凝重,心思全縈繞在他對她過於冷淡的態度上。
「什麼嘛,跟前女友吃了一頓飯後,回來就對我這麼冷漠。」她不滿地看著闔上的大門咕噥埋怨。
愈想愈覺得心煩,胸口悶悶堵堵的,有點呼吸不順,她索性起身繞著客廳踱步。
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籠罩著她,讓她魂不守舍。
踱到他房門前,手衝動地握上把手,可旋即又放下。
她不知道面對他時要說些什麼。
難道要質問他今天跟誰見面嗎?就算他真的跟她說了那又怎麼樣?
就在她陷入自問自答的境界後不久,門板霍地打開。
「嚇,你幹麼突然把門打開?」她拍拍胸口,沒好氣地嗔道。
「你幹麼站在我房門口?」唐沐醒已換上一套白色居家休閒服,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我、我是想問你……嗯,那個,我想吃宵夜,你要吃嗎?」她及時找了個藉口,隨即便暗罵自己是豬頭,她今晚明明就吃到撐,哪還吃得下宵夜,幹麼要撒這個謊啊!
「也好,我晚上沒吃飽,我們出去買吧。」他點頭。
「你沒吃飽?可是你今天不是去……跟朋友吃飯嗎?」她及時住口,差點就脫口說出在義大利餐廳看見他,渾然沒有察覺自己為何竟不敢讓他知道,她今晚看見他和鮑語晨在一起的事。
「胃口不好,吃得不多。」他輕描淡寫地帶過,拿起車鑰匙,與她一塊住外走。
胃口不好?哼,八成是因為坐在對面的美人太秀色可餐,只顧著甜言蜜語,沒空喂自己的肚於吧?她有些泛酸的暗忖。
「想吃什麼?」進電梯後,他偏頭問。
「不要跑太遠,我們用走的去前面那家便利商店買就好了。」晚上吃的東西都還沒消化完,她—點食慾也沒有。
「嗯。」他—手插入褲袋,—手握著她的手,走出電梯。
發現他牽了她的手,夏嬋悶了一晚的不快忽然間消散了一半,嘴角還漾起一朵小小笑花,側眸瞅他,半真半假地說:「款,你不要這麼快就被女人拐走哦,我還滿喜歡現在跟你同居在一起的生活。」
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深邃的黑瞳微微斂起,垂下的視線掩住他眸裡那因她的話而激動的波瀾,
「這樣的生活……你能喜歡多久?」他好怕,怕她會很快就厭倦這樣的日子。
她認真地想了想,「不敢說永遠,不過會很久很久吧,直到你說:『嘿,夏嬋,我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了,所以我們離婚吧,』」她試著用輕鬆自若的語調說出來,但話一脫口,卻覺得胸口驀地一緊。
「我……不會說出那樣的話。」偏冷的嗓音微微一沉。
「也是,搞不好你說的是——滾吧,夏嬋,我厭倦你了。」她嘻皮笑臉地說,想忽略胸口那異常的感覺。
收斂起眼裡的思緒,他望住她,「這種話是你的台詞吧。」
「我才不會這麼說咧!」抬眼望著闐暗的夜空,她輕幽幽地說,「不管以後會變得怎麼樣,你永遠都是我的好朋友。」
聞言,唐沐醒眸瞳又是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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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完電話,夏嬋眼裡的凶芒頓時暴起,讓郝佳佳好奇地湊過頭來問:「幹麼,討債公司打來的呀?」
她皮笑肉不笑地瞅苦她。「不是,是總統府打來拜託我去作客。」
「呿!總統府,看你的表情,比較像定老公背著你要去偷腥的怨婦。」
夏嬋沒好氣地睨她一眼。她說得沒錯,她老公確實要去約會,不過不是背著她,而是事先知會了她一聲。
那通電話是唐沐醒打來的,告訴她今晚臨時跟朋友有約,要她自己先去吃飯。
他說的那個朋友,有九成九一定就是鮑語晨!天知道這兩個多禮拜來,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跟那個「朋友」有約!
好啊,兩人多年不見,一見面後便舊情復燃,現在正打得火熱是嗎?
「喂,夏嬋,你手裡拿的這張是設計圖哦,這樣捏皺它沒關係嗎?」
聽到好友的話,她連忙低頭一看,就見那張馬桶的初稿被她捏成一坨,她暗咒了聲,試圖撫平皺摺。
這圖稿明天可是要拿去利安衛浴設備公司給他們總經理過目的啊!
「哎,究竟是什麼事,居然讓你這麼生氣?」郝佳佳若有所思地靦苦她。最近夏嬋的情緒似乎有些不穩,之前還滿瞼甜蜜,但這兩個星期卻突然變得有些陰晴不定。
這種現象絕對是……跌入愛河裡了!所以才會因為患得患失而心情起起伏伏。
不過,以前她在跟男人交往時似乎從來不曾這樣過,這表示……這次她是認真的了?
夏嬋揚揚眉,還在賭氣,「我在煩惱要怎麼拒絕總統府的邀約。」
「什麼邀約?」剛過來的闕天星沒聽清楚她的話。
「闕少,今晚有空嗎?請我吃飯,」看見他,夏嬋劈頭便問、她不想一個人吃飯,不想一個人待在那間沒有唐沐醒的大房子裡,那會讓她整夜都在胡思亂想。
「好呀,佳佳,你要一起來嗎?」闕天星一口答應,沒忽略一旁的屬下。
郝佳佳搖頭,「不了,我有事,」再瞥一眼好友,這才走回屬於自己的座位。
收起設計圖,夏嬋拿了背包,就與闕天星一塊離開。
「你聽說那件事了嗎?」上車後,他忽問。
「什麼事?」
「沐醒好像又跟鮑語晨走在一塊了。」
「……哦,舊情復燃嗎?」她的語氣有些冷淡。
「誰知道,我聽一個朋友說,鮑語晨這次回國,似乎有意跟他再續前緣。」
見她沒搭腔,他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對了,你想吃什麼?」
「泰國菜,可以嗎?」
「好。」
兩人用完餐後,闕天星體貼地送夏嬋回家,看見他的車子駛向她以前租的地方,她原要張口糾正,旋即又閉上嘴,什麼都沒說。
也不知這算不算她與唐沐醒之間的默契,兩人結婚這件事,他們沒向任何人透露,包括闕天星。
不久,車子在大樓前停下,她下車,朝他揮手道別,見他的車駛遠後,才再坐上另一輛計程車,回到唐沐醒的住處。
從樓下往上看,望見屋裡的燈被點亮了,她一喜,知道是他回來了,忍不住加快腳步走向電梯。
電梯來到十樓,電梯門住兩旁滑開,她飛快地拿出鑰匙,打開大門,猛然察覺自己的情緒似乎有點急切,於是深吸口氣,放緩腳步,慢吞吞地在玄關處換上室內拖鞋,這才走進客廳。
「我回來了。」客廳裡沒半個人影。
她的眼神瞟向主臥室,看見房門半掩著,她馬上走過去,推開門,果然看見躺在床上的男人。
「噫,你今天這麼早就想睡了?」她低眸望一眼腕表,發現現在時間還不到九點。
「我頭有點痛。」他悶聲說。
「頭痛?」她急忙走到床邊,伸手摸向他的額,擔心的說:「好像有點發燒耶,我去拿溫度計來。」
唐沐醒拉住她的手,「不用了,我今天喝了不少酒,所以體溫才會有點高。你去哪裡?吃過了嗎?」他關心地問。
她在他床邊坐下,鼻端飄來一股酒味,看來他今晚真的喝了不少。
「我晚上跟闕少一起去吃泰國菜。」她佯裝不經意地再說,「對了,我聽他說你好像和校花舊情復燃了?」
「沒那回事。」皺了下眉,他坐起身靠著床頭解釋。「我跟她是見過幾次面,不過不可能舊情復燃。」
說不出為什麼在聽見他這番話後,她竟覺得有種釋然的感覺,她相信他說的話,他說沒有就一定沒有,於是眉角眼梢頓時染上笑意。
「今晚為什麼喝那麼多酒?」
她笑得太燦爛、太誘人,讓因酒精而自制力降低的唐沐醒再也忍不住衝動,驀地—把將她擁進懷裡,狠狠吻住。
他真的醉了,醉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夏嬋則是駭住,連掙扎都忘了,任由他在她口裡恣意肆虐吮吻。
他的吻是那麼灼熱,像要將她的靈魂融化了似的,鼻息之間充滿著屬於他的氣味,她只覺得渾身綿軟無力,彷彿要在他面前化成一攤水。
當她發覺他的吻已僭越地栘向她胸口,明知道不該,明知該阻止他,她卻一點都沒有想要推開他的念頭,反而有一個隱微的聲音在蠱惑著她—…也許跟他做一對名副其實的真夫妻也不錯。
他醉了,口中的酒味藉著吻傳給了她,因此她也醉了,迷醉在他那雙靈活的手指愛撫之下,身子漸漸為他綻放,等待他的採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