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到讓你知道,天都黑一半了!」瞪眼冷嗤,熊介贊覺得她是從來沒有用心,才會一直以來都沒有察覺他的心情。
「現在是晚上,天早就全黑了,可是我還是不知道啊!」故意「吐槽」,她賴在他身上竊笑不已。
她還敢「吐槽」他?
俊眸一瞇,熊介贊想也不想,屈起手指直接往她的腦袋上重重敲了下去,冷聲諷刺,「就是天全黑了,你還不明白,那才叫慘!」
「哇——」淒厲慘叫,於潔痛得眼淚差點又飆了出來,當下抱著腦袋,飛快的退出他的懷抱,不滿的抗議,「你這種行為根本就不像對待心愛的女人該有的態度,我若能知道,那才叫有鬼!」
吼!明明就是他表達情意的方式有問題。
「我這叫打是情、罵是愛,這些年來我多用心良苦,你都不明白!」斜睨冷哼。
鬼扯啦!他乾脆說愛之深、責之切算了……呃,慢著!他確實常常對她「責之切」……
想到這兒,於潔不禁無言以對,決定快快轉換話題反擊回去。「那你自己說,為何周維哲說你和班花走的很近?」
口氣酸得熏死人,可見在意得不得了。
「呃……」果然被這記凌厲的反擊給堵得一窒,熊介贊有些心虛的飄移開視線。
「你心虛了!」敏銳察覺地大叫指出,於潔打翻了醋罈子,難過的控訴,「你們果然有一腿……」
「什麼有一腿?」一口截斷她的話,熊介贊橫眼瞪人,開始「責之切」地碎碎念。「這種粗俗下流的話,是女孩子家能說的嗎?你還有沒有一點淑女氣質啊?」
「對啦!對啦!反正我不像班花那麼端莊有氣質,所以你才喜歡她,對不對?」嫉妒嗔叫,眼眶又開始泛紅了。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氣急敗壞的斥喝,可再度見到眼前那張委屈難過的小臉,熊介贊不禁心下一軟,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後,再次將她擁入懷中,低聲解釋,「大學時,我與林燦筠確實走得近了些,雖然不曾正式交往,但關係是有些曖昧。」
「當時,我想我對她是有些好感的,覺得若能自然發展下去也是不錯,但是……」嗓音驀地一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
「但是怎樣?」急急追問,不給他混過。
她就是不放過他,是吧?
暗自惱火,熊介讚的臉皮隱隱泛起一層暗紅,不甘不願的低聲咕噥。「但是我震驚的發現我有戀童症。」
「戀、戀童症?」詫異驚叫,於潔傻眼。
「你叫這麼大聲做什麼?」惱怒的瞪著「罪魁禍首」,他臉上的紅澤加深。「總之,在某種情境的催化下,我吻了林燦筠後,這才驚愕的發現自己對她竟然生不起絲毫的情慾,可回到家後,瞧見某個穿著清涼,賴在我床上呼呼大睡的十四歲少女,我竟然……竟然有了感覺!」
回想起此事,他依然感到罪惡不已。
唉……竟然對一手照顧到大,才十四歲的小女孩有感覺,他當時覺得自己簡直是禽獸。
果然……有戀童症!
聽完他的「心路歷程」,於潔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嘴角不由得陣陣抽搐,可不得不承認,她心中是極為開心又感動的。
呵……原來在那麼久之前,他就已經喜歡著她了呢!
「你想笑就笑吧!」斜睨著那張憋笑小臉,熊介贊決定一股作氣,快快把這段過往說完。「總之,在這件事過後,我終於確定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是那個還得等好幾年才會成年的少女,所以便不敢再耽誤林燦筠的青春年華,明確的向她表明彼此不適合後,便逐漸疏遠了。」
「我想班花應該很火大吧……」喃喃自語,於潔光用膝蓋想也猜得出來。
雖說沒有正式承認彼此的關係,但是那種曖昧也差不多了,可是卻突然被告知沒感覺、不適合,任何一個女生都無法釋懷的。
「從此她就把我當成是隱形人!」苦笑承認,可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沒有絲毫怨言,只有概括承受。
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於潔忍不住好奇的又問:「那剛剛她對你說了些什麼?」
「她說……」嗓音一頓,熊介贊禁不住玩味的失笑。「我結婚了,你可以去死了!」
「噗」地一聲,於潔捧腹笑倒在他懷裡。「我可以確定她對你的怨念很深!哈哈哈……」
聞言,熊介贊翻了翻白眼,可卻也忍不住跟著輕聲笑了起來。
「阿贊……」驀地,於潔似笑似歎的輕喚著他,眼底淨是歡喜與滿足。
「嗯?」垂眸凝睇,柔聲輕應。
「我突然覺得我真是超有魅力的!」呵呵,十四歲就莫名其妙的勾引到他,這不是魅力是啥?
「……」瞪著那張得意的小臉,熊介贊非常無言,老半天後,他終於澀澀的開口,「我想那和你的魅力無關,純粹是我瞎了眼。」
「哇——你好惡毒喔……」大笑,玩鬧的追打。
「總比有人臉皮厚來得好……」笑著點出事實,隨即抓住捶打不斷的小手,低頭封住不滿噘起的紅唇,也封住了檀口內的抗議言詞。
皎潔明月下,涼風徐徐的夜晚,路旁的轎車內,一對有情人兒唇舌火熱纏綿,久久無法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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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打從熊介贊與於潔彼此傾訴心意後,兩人邁向男女情愛的路上便以一日千里的神速進行著,並且毫不避諱的出雙入對。
加上於潔乃於旭成之女的身份已經曝光,是以,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亞浩集團內部和商場上便有了熊介贊用盡心機搭上千金富家女,以後可以蹺著二郎腿少奮鬥三十年的流言傳了開來。
當然,親近並且瞭解熊介贊和於潔的人,自然是對這則無聊八卦流言嗤之以鼻,明白那兩人的關係可不是簡簡單單用「攀上富家女」就可以解釋的;不過,不清楚的人可就堅信不移,私下竊竊私語,什麼「貪圖富貴、利慾薰心、企圖謀奪家產、靠裙帶關係向上爬」之類的難聽話都出籠了。
不過,依照八卦定律,所有的流言只要到了當事人週遭五公尺以內,便會自動銷聲匿跡、無聲無息,是以那些難聽話兒,熊介贊與於潔倒是從未曾入耳。
這日,有人又在無聊嚼舌根了——
「該說是男性版的『麻雀變鳳凰』嗎?」
「男性版?哈哈,那該改成『小鳥變大雕』才對,多貼切啊!」
「哈哈哈……『小鳥變大雕』?虧你想得出來……」
「唉……人家熊特助變大雕,既可少奮鬥三十年,又有董事長的女兒可以抱,人財兩得、快活得很;哪像我們這些小鳥還在這兒窩……」
「只能說別人八字生得好,我們沒那種命啦……」
會議室內,幾個眼紅的男性主管趁著會議尚未開始前,聚在一起聊著最近火紅的八卦,出口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剛從醋缸裡撈出來似的。
卻壓根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大雕」此刻正靜靜的站在門外,將所有的酸言酸語全都聽進他的耳裡了。
臉色沉凝,熊介贊早就知道這些流言蜚語傳開許久,雖然從未曾有人敢當著他的面對他暗諷冷刺過,但是私底下的耳語絕對不少,然而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算真正聽到這些只會在背後出現的難聽話語。
雖說之前,他曾對於旭成表示過:嘴是長在別人身上,他絕不會去在意!但是真的親耳聽聞了旁人的冷言酸語,心底還是極為不舒服。
這算什麼?!
這些不知情的閒雜人等,究竟憑借什麼來評斷他的為人?!
有沒有人用心看過他的努力、他的認真、他的賣命……
他甚至當下有點火到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想出言教訓一下這些不懂事的人!
在他心底一直認定,只有他自己,以及他身邊所有看過他與於家互動相處的人,才有評斷他的資格!
其他人都不應該這麼做!這樣的行為太傷人……
阿贊,有件事你得先明白,將來若你真成了我的半子,並且接下亞浩集團的主位,勢必免不了會有嫉妒之人在你背後說些流言流語,你可受得了?
若受不住的話,我是不會把小潔一生的幸福交給你的……
驀地,當初於旭成的一番話猛然在熊介讚的腦海中響起,驚得他不禁機伶伶一顫……
該死!虧他當初還那般大言不慚的向董事長保證過,他絕不會受到影響的!怎麼如今才聽了短短幾句冷言嘲笑,就心志不堅的深受打擊了?
若自己是這般的不中用,那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愛小潔?
不行!絕對不能被人看笑話,別人怎麼說是他們家的事,他自己得保有堅定的意志才行。
想到這兒,熊介贊深吸了一口氣,迅速武裝起自己,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大掌驀地搭上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