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你的床借我——昏倒一下。」霍雙玉戲劇性的倒在床上裝死,沒兩秒又復活,張牙舞爪,「你不曉得我最討厭姊弟戀嗎?」
「哦,阿騰也討厭,真是志同道合。」
「想要我?你的道行還淺呢!」霍雙玉趾高氣昂的不上當。「紀騰接到一通女生的電話,先走了。」
「誰打來的?」
「不知道,我沒那麼好奇。走啦,下來吃飯了。」霍雙玉搖曳生姿地走了。
「會不會是辛秀凡?」紀瓷慢慢站起來。
「不知道,不要亂猜。」霍勝法不喜歡胡思亂想。
「就算是辛秀凡也沒有關係……」
「小瓷,停止你的猜測,還有,別干涉你哥的交友情況,你爸媽都不煩惱,你煩惱什麼?」霍勝法牽著她的手下樓。「先吃飽飯,開始上駕駛課吧!」
紀瓷果然被轉移注意力,對開車上路正在興頭上。
☆☆☆☆☆☆☆☆☆☆ ☆☆☆☆☆☆☆☆☆☆
池秋岑作夢也沒想到,自己少女時代最不堪的那一段,會被自己的父母親手揭開來。當初,他們比她更害怕被親戚朋友知道她曾與人私奔,還生下一女,視為奇恥大辱。
當池秋岑終於完成學業,開始在社交界發光發熱,喪偶不久的辛大弓為她著迷不已,雖然早有一子一女,但池父池母卻決定把女兒嫁給年長十二歲的辛大弓。當然,他們不會主動坦白池秋岑曾有過那一段不堪往事,池秋岑自己更當作是做了一場噩夢,連回憶也不願回憶。但池家父母不得不考慮到一項現實問題,那就是宋嚴和宋慈還活著,萬一哪一天跑來「認母」,他們指望年紀較長的辛大弓會包容、原諒。
沒想到婚事一公佈出去,宋嚴便找上門,池秋岑死也不肯出面,由池父池母和宋嚴談判,想用錢打發宋嚴,宋嚴不堪受辱,在回程中車禍身亡。
池秋岑像搬去心中一塊岩石,雖不免有三分鐘為宋嚴的死感傷,但很快又被辛大弓送來的珠寶首飾喜得心花怒放,開開心心嫁作貴夫人去。
她沒想到的是留下來的宋慈怎麼辦?即使想到,也覺得該由男方的親友接收過去養,她才不想帶拖油瓶嫁人。
度完蜜月回來,被父母單獨召回娘家,要她簽署一份放棄親權的證明文件。原來宋嚴的某一位親戚想領養宋慈,宋嚴已亡故,必須有生母池秋岑放棄親權的同意書,從此宋慈與池秋岑再無任何瓜葛。
池秋岑馬上簽名蓋章,隨口問道:「是誰想領養她?」
池父冷道:「這點我們不必知道,對方也是由律師出面和我們家的律師談的,就是不想日後糾葛。你若是放下下,自己帶回去養。」從小最寵這個女兒,結果也讓他最失望,但能怪誰?寵壞了!
「我才不要!我還想在辛家立足呢!」
「那就趕快生個兒子吧!」
宋慈的問題從此不再被提起,有人願意領養真是太好了,再也不必擔心哪一天有個女孩跑來「認母」,破壞池秋岑的貴婦生活。
池秋岑深信自己受幸運之神眷顧,宋嚴早不死晚不死,在她結婚前死了,宋慈也有人領養,沒有人能夠威脅到她的幸福。
唯一的遺憾是她一直無法受孕生孩子,好在辛大弓也不在乎,他早有子女,她也就樂得保持魔鬼身材。
直到五年前,池家的獨生子突然在國外發生意外死亡,沒有留下一男半女,池父池母傷心欲絕,龐大的家產雖然有女兒繼承,但池秋岑沒生育,日後豈不便宜了辛俊凱和辛秀凡?池父池母絕不甘心。
他們開始逼著池秋岑一定要生個孩子姓池,否則等兩老死後要將龐大遺產全捐給慈善機構!
池秋岑又氣又慌,她也想生啊,拖了兩年還是沒有好消息,只好逼著大弓跟她去醫院做下孕症治療,辛大弓逼於無奈,只好坦承在前妻生下一對子女後,他便去做了結紮手術。他沒有明說的是,方便偷吃不留野種。
這顆炸彈爆開來,炸得池秋岑頭昏眼花,整整和辛大弓吵了一個月,一想到自己被騙了十幾年就火大,覺得滿腹委屈。好好一個女兒家,誰喜歡當後母?
直到辛大弓也煩了,冷冷一句掃回去,「你跟我半斤八兩,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過去!」
池秋岑只好噤聲了。
辛大弓又對她曉以大義,不要老實告訴池父池母說他結紮二十年了,老人家恐怕一怒之下會去立下遺囑,讓她喪失繼承權。
池秋岑心想也是,保住繼承權最要緊,便聽從辛大弓的建議,回去向父母哭訴,醫生說她再也無法生育了。
池父池母沒辦法,只好死了這條心。
一月又一月的度過,池秋岑老神在在的等著繼承龐大遺產,辛俊凱和辛秀凡對這位繼母也愈發親熱了。
直到上個月,有一天晚上,池父池母突然大駕光臨,手裡拎著一個牛皮紙袋,一臉神聖不可侵犯的表情。
「爸、媽,您們怎麼突然來了?」
池父不怒而威的氣勢到老不變。「秋岑,你要聽清楚我說的每一句話,我請律師花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調查清楚,你在結婚前和宋嚴私奔生下的女兒,宋慈,今年二十歲,十五年前被紀九鼎與周宓夫妻領養,改名叫紀瓷,瓷器的瓷。紀九鼎夫婦生育一子紀騰,今年二十七歲,和紀瓷算是有血緣的表兄妹。」
「爸——」過去的醜聞在辛家被公開來,池秋岑沒有心理準備的惱了。
這一晚,也是辛秀凡為了紀瓷的腳受傷,還有那一句「私生女」,紀騰與她決裂,她心情正差的晚上。
「你聽清楚了,秋岑,我跟你媽已做了決定,既然紀瓷是我們池家的唯一血脈,那麼一定要把她帶回來,她是我們池家產業的繼承人!把紀瓷帶回來,改姓池,這是你必須做到的,秋岑,否則我們一毛錢也不會留給你。」
池父池母把牛皮紙袋留在桌上,便無情地走人。
「爸——媽——」一輩子慣搭順風船的池秋岑,簡直欲哭無淚。
如果父母想懲罰她,這懲罰夠重了。
辛大弓也被震得頭昏眼花,不過,他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晚上好好睡一覺,第二天便想出好辦法來。
「讓俊凱娶了紀瓷不就得了。」辛大弓得意道,反正他討厭窮媳婦進門。辛家是夠富有了,但池家的產業少說也值二十億,放棄了可惜。
偏偏蘇莞心上門嗆聲說她懷孕了,辛俊凱若敢始亂終棄,她馬上找婦女團體召開記者會,教辛家大大出名。
這種不懂事的女孩,留著以後慢慢教訓。
唯今之計,先引紀瓷上鉤再說。
池秋岑愈想愈不甘心,父母寵愛她多年,怎麼可以因為想要孫女便來為難她?她才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不容任何人剝奪。
即使是紀瓷,她生的女兒,也休想侵奪她的權利!
第8章
從花蓮旅遊回來,每個人都感覺得到紀騰心事重重,兩三天的旅程也很少聽到他開朗的笑聲,反而常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紀瓷。
連沉穩幹練的紀九鼎都快要沉不住氣,想直接詢問紀騰出了什麼事,老是這麼陰陽怪氣的盯著妹妹看,他心裡都毛毛的。
直到紀騰接到辛秀凡的第九通電話,才下決心召開一次家庭會議。
原來辛家委派辛秀凡打前鋒,想透過紀騰,接紀瓷赴辛家好好談一談。紀騰問起緣由,辛秀凡也不隱瞞的全盤托出。紀騰第一個反應是拒絕,紀瓷是紀家的女兒,在法律上與池秋岑是毫無瓜葛的人!
那時辛秀凡的唇角微揚,不見笑意,只帶嘲諷。「你以為誰希罕和紀瓷有絲毫瓜葛?我繼母嗎?別開玩笑了,如果不是為了二十億財產的繼承權,她到死也不會讓我們知道她婚前生過一個女兒。本來我爸還想叫我哥反過來追求紀瓷,偏偏他女朋友宣佈懷孕了,真是可笑復可悲,一團糟!家裡變窮了,用懷孕當手段想嫁進來當少奶奶,真是丟盡了女人的臉!」
紀騰凜著一張臉。「你們眼中只有利益嗎?你繼母從沒想過親情嗎?」彷彿此刻才看清楚豐秀凡的真面目。
辛秀凡仰高下頷,清脆地說:「你當律師的人不應該太感性。想想二十億元的財產吧,你有資格代替紀瓷拒絕這個誘惑嗎?」
「一切都是為了錢嗎?你繼母、你父親、還有你,全是為了池家兩老的龐大財產,才想跟我妹見面談一談嗎?」
「沒錯。若不是那兩個老頑固威脅不給我繼母一毛錢,誰希罕和平凡無奇的紀瓷扯上關係?親情?別笑死人了。」反正紀騰已不可能愛她了,加上嫉妒紀瓷的時來運轉,辛秀凡便不客氣地露骨嘲笑著。
紀騰若是原本對她還有些許眷戀不捨,在這一刻也消失了。
在這之後,辛秀凡便一天一通電話的催促著,紀騰一拖再拖,拖到今晚召集全家開會議。考慮到霍勝法與紀瓷的未來,也請霍勝法一道回來加入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