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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謝上薰

  「因為落差太大了嘛!要不然我也曉得自己還算幸運,不用拚命打工,不用去辦助學貸款,這都是靠著我媽的薪水在支撐。」

  「苓心,我們以後也去考公務員好了。」

  「可以考慮喔!」

  「還有,趁著在學期間把一些可以考的證照先考出來,有備無患。我第一個想考的是駕照,你要不要一起去?聽說兩人一起報名有打折。」

  「那只好把我的壓歲錢拿出來用羅!」蘇苓心興致勃勃。

  女人想靠老公過日子,要憑運氣;要依自己的心願過日子,則只須努力。哪一個比較容易?見仁見智啦!

  逛了兩小時,終於挑好蘇苓心想要的洋裝,高跟鞋則省了,上次買的那雙拿出來再穿一次,也不算寒酸吧!

  「我就不信辛俊凱家的人買鞋子都只穿一次。」

  「沒那麼誇張啦!」

  紀瓷呵呵大笑,手機鈴響打斷她們的話題,一看來電顯示便接了。「勝法哥,我和苓心在五分埔……沒有買什麼啦!只是逛一逛……差不多要回去了……很遠耶,你不用來接我……哦,好吧!我們等一下到小公園入口處等你……嗯,好,拜拜!」

  蘇苓心斜睇向她的眼神帶有一絲曖昧。「『勝法哥∼∼』叫得好親熱喔!嚇,你真的不夠朋友,交男朋友也不說一聲。」

  紀瓷有點不自在。「他是我哥的好哥兒們,以前你來我家也見過他跟我哥坐在一起唸書嘛!我們一起長大,可以說太熱了,他說想追求我,我還沒確定要不要跟他在一起,只是……有一點心動。」

  蘇苓心了然一笑。「原來就是那個酷哥霍勝法,看起來不太好應付的男人耶!你確定你只有一點心動?要不然……讓給我好啦!我正缺一名有錢男友,記得他家的環境和你家不相上下嘛!」

  「什麼?」把霍勝法讓給蘇苓心?心痛一下。

  「怎麼?捨不得啊?」蘇苓心的語調一揚,揶揄的說:「好可惜喔,我也想傚法我姊嫁個會賺錢的老公輕鬆過日子,你居然沒有成人之美?」

  「可是……可是……勝法哥又不是東西,如何轉讓?他一定會生氣的。你別看他總是很理智的樣子,把他惹火了,比我哥生氣時加倍恐怖,所以……」

  蘇苓心噗哧一聲,哈哈一笑。「我開玩笑的,逗你好玩而已,你當真啊?你忘了我有男朋友嗎?拜託,霍勝法不是我的菜,把你哥打包送給我,或許我會義無反顧的變心劈腿。」

  紀瓷氣得直跺腳。「不理你了!」

  「好嘛!對不起啦!別氣了。」蘇苓心連忙道歉,好半晌才使嬌嬌女又展露笑顏。「你看你,反應這麼大,就別再說對霍勝法只有一點感覺,大方的愛又不丟臉。會賺錢的好男人可是很搶手的,你太消極的話,小心他被積極的女人追走

  「我沒有去想那麼多。」紀瓷心底冒出一種怪怪的感覺,她只是被動的接受霍勝法對她的體貼與關懷,這樣不夠嗎?

  「也不用想得太複雜,戀愛本來就是順著感覺走。」

  「你這是過來人的經驗嗎?」

  「哈,對啦!」

  兩人邊走邊聊,逛了一大圈才走到小公園入口處等人,少不得又得等一下子,繼續聽蘇苓心抱怨蘇莞心多麼重視和辛家的人正式雙方家長見面,知道辛家訂的是哪一家餐廳,便拉著她爸先去觀摩試吃一次,卻吝於請她們母女一起去享用……

  紀瓷認真聽著,寄予無限的同情。

  直到霍勝法的車子出現,蘇苓心卻很阿莎力的將紀瓷送上車,關上車門,擺擺手。「再見!不打擾你們約會了。我也要去找我男朋友,拜!」瀟灑走了。

  紀瓷知道她男朋友住學校附近,根本不在這地區,卻無力阻止蘇苓心離去的腳步。她真是一個貼心的好朋友,可惜家逢變故。

  霍勝法開車上路,少去一個電燈泡多好。

  「逛得有趣嗎?大老遠跑來這裡買衣服,怎麼兩手空空的?」

  「女孩子逛街永遠不嫌累,不像你們男生容易不耐煩,所以苓心逛街也不找她男朋友只找我。」紀瓷不想替朋友宣傳家道中落不敢上名品店消費。

  霍勝法真的沒陪女人逛街的經驗,雖然念大學和出國留學時各交過一次女朋友,但除了一起出去約會或吃飯,他不陪女友逛街的,有時女友急叩他幫忙修電腦,他也是直接叫她將電腦送修或重灌,最後總是被對方嫌太冷淡而協議分手。

  雖然他覺得很冤,修電腦不是他的長項,但女朋友會覺得「至少你該過來關心一下」;還有逛街也是,自己喜歡的衣服鞋子自己挑選自己買,別人給意見會合乎你心意嗎?他理智的腦袋認為那是在浪費別人的時間,不符合經濟效益。

  可是,女人好像不是這麼想。

  還是,他太自以為是了?男女有別,但腦袋構造真的有差那麼多嗎?

  霍勝法心中有些忐忑的開口,「小瓷,你會希望我陪你去逛街嗎?」

  「你有時間嗎?」紀瓷脫口問道。

  那意思是希望羅!他挑起眉梢,笑道:「為了你,我會擠出時間。現在,我們先去喝下午茶,0K?」

  她回以燦爛的笑容。「我們這樣算不算在約會?」

  「男女朋友只要在一起共同做一件事情,便可算是約會。」

  「你的口吻好自然喔!你很有經驗嗎?」猜疑是女子的天性。

  「回去問你哥,我們一路求學都在一起,他最清楚了。」他可沒臉承認自己交女朋友都失敗,還被貼上「無趣男」的標籤。

  紀瓷吃吃一笑,她才不會去問。霍勝法若曾有過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紀騰早回來宣傳了,如同公開自己的戀愛史,讓妹妹光是用聽的也學到一點經驗。

  「哥又不是大嘴巴,我問他也沒用。」保護家人也是女子的天性之一。

  霍勝法玩味一笑。紀騰這輩子對妹妹最是挖心掏肺、百般維護,他若曾像紀騰一樣桃花朵朵開,早被紀騰封殺出局。

  他也沒那麼呆,面對自己想追來當老婆的紀瓷,自然而然會多用點心思,上網也不忘順便查一查最近最夯的餐廳、蛋糕店、旅遊點,虧得他記憶力超棒,順路就有一家果子工房,主要賣自製的蛋糕、餅乾和巧克力,也提供飲茶。

  這家葉子工坊走平價路線,但裝潰得十分高尚清爽,而且掌握了許多人怕胖的心理,甜度降低了百分之十,加上絕不賣隔夜的蛋糕,也吸引許多貴婦人叫司機來採購回家享用。

  店裡座位下多,大部分客人都外帶。霍勝法牽著紀瓷的手進來,點了兩杯咖啡和人氣第一的焦糖慕思、紐約芝士和苦甜巧克力。

  「好吃嗎?」霍勝法只喝咖啡,對甜點不太感興趣。

  「好好吃喔!豐富的口感吃起來很順口。」紀瓷挖一大口的焦糖慕思遞過去,「你也要吃啦!全部留給我吃,是想害我變胖好甩掉我嗎?」

  任性得很可愛!霍勝法張口吃了,還好不太甜。

  他更高興的是,紀瓷也拿他當男朋友看待了。解開她的「心結」,害她大哭一場,卻反而贏得她的信任,對兩人之間的交往不再排斥。

  好傻的紀瓷,能夠想通實在值得慶幸。

  霍勝法以憐愛的目光看著她享用甜點,真可愛的表情,有那麼好吃嗎?也對啦!噍瞧佇立雪櫃前、雙眼發亮地挑選蛋糕的十之八九是女人,少數幾個排隊結帳的男人是為自己和家人選購的吧!

  又有兩名女顧客進門,打扮時尚,踩著高跟鞋,而且非常漂亮,霍勝法不由看得呆了。坐他對面的紀瓷看他表情有點怪,也回頭望去,雀躍的心往下沉。

  是辛秀凡與她的繼母池秋岑。

  第5章

  紀瓷轉回頭正襟危坐,心裡怦怦跳。

  霍勝法忍不住在心裡臭罵老天爺:人生不需要這麼多巧合!

  他微乎其微地歎息。「小瓷,要打招呼嗎?」

  「不要。」她有些恍惚的牽動唇辦。

  豬頭,她到底在慌什麼?不是為自己心理建設,即使哪天見到池秋岑也不會再落荒而逃了嗎?反正,池秋岑也不知道她是誰。

  但,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角落,忍不住會偷偷的揣測,她——池秋岑可曾記得她還有個女兒?可曾午夜夢迴時呼喚過「宋慈」一次?

  生母呵!原來,她仍是在意的,在意自己被完全遺忘,見了面卻似陌生人對望,酸澀得讓她想用力逃開。

  霍勝法緊抿著唇,下顎的線條很少這般僵硬過。只因辛秀凡點選好雪櫃中的蛋糕,游移的目光也掃向小小的座位區,自然也瞧見霍勝法,文雅地一笑,踩著模特兒般的步伐走過來。

  「好巧喔!在這兒遇見霍律師和小瓷在約會。」

  「台北就這麼大,相遇的機率很高。」霍勝法對辛秀凡客氣的一笑,卻意在說給紀瓷聽,希望她情緒穩下來。

  「小瓷,我沒有哪裡得罪你吧?見了面也不打招呼。」辛秀凡瞪著紀瓷的頭頂,聲音柔柔的,語氣卻涼涼的,真不明白紀騰老是誇獎她是天底下最貼心、甜美、可愛的妹妹。到底哪裡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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