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戰天問滿心沮喪。
原來她一點都不喜歡像他這種高大魁梧的肌肉男,他這虎背熊腰的壯碩身材讓別的女人流口水,她卻避之唯恐不及。
怎麼會這樣?是猛哈他的那些女人瘋了,還是她的品位與眾不同……不對!他的惜誓沒有問題,肯定是別的女人全都瘋了。
惜誓不喜歡他,這讓他壯碩的心靈受傷很大。
可是既然她不喜歡他,為何還答應這門婚事?「你……」
話語剛出,他馬上頓住。差點忘了她是為了一億元嫁給他的,可米已成粥……不,還未煮熟,吃不得,但她已嫁給了他,事已定識,他不會悔婚。
事實上,他不想讓惜誓嫁別的男人,這世上不會有人比他更疼她,她呆在戰家能受到百分百的呵護,去到別人家可就未必。
「你休息,我、我去別的房間睡。」既然她不喜歡他這型的,他也不想勉強她。
「天問哥……」
「你一定很累了吧,快點睡。」懷著落寞的心情,臨去前,戰天問回頭咧嘴一笑讓她心安,不讓她對他這個新郎官心懷愧疚。「我想睡了,有事明天再說。」
門關上的那一刻,陶惜誓伸手想喚回他,可又膽怯的收回手。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她怯怯的走到門後,快速鎖上門。
鬆口氣之餘,她突感愧疚。她知道自己這麼做太不應該,可是,烙印在心頭多年的陰影,不是一朝半夕就能揮去的。
第3章(1)
新婚三天後,天問哥臨時決定提前接下代理總裁一職,並安排戰伯伯接受心臟支架手術,她知道他不度蜜月、不想窩在沒有新婚氣氛的別墅中,全都是因為她。
今天他去上班,她則回陶家整理一些自己的東西。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從房門外傳來,只見原本已到公司上班的父親急匆匆趕回,敲門後,一臉狐疑的進入。「惜誓,你和天問……發生什麼事?」
她茫然搖頭。「爸,你怎麼回來了?」
「我接到天問的電話,他說,如果你還不習慣住戰家,你戰伯伯……不,你公公住院這段期間,你可以回家住。」陶壅滿心擔憂。
「喔,這件事天問哥有跟我說。」她淡然一笑,「他說這幾天剛接戰伯伯的工作,可能會忙到不回家,自然沒時間照顧我,還有醫院離我們家比較近,我住在家裡可以就近去看戰伯伯。」
「還戰伯伯,你要改口了。」
「喊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
「所以說,你和天問之間沒其他……不愉快的事?」陶壅自顧自的說:「人老了,操煩也多,明明天問都跟我說得一清二楚,我還擔心這、擔心那……天問從小就對你特別好,我真是瞎操心,還擔心你和他在別墅發生不愉快的事,所以他才會要你回家住。」
心頭豁然開朗,他說完便呵呵大笑起來。
不忍父親知情後眉頭緊鎖,陶惜誓未向他坦白,其實他們在別墅三天「相安無事」。
「爸,天問哥真的對我很好,你不用擔心。」這是事實,他會提出讓她回陶家住一陣子,純粹是體諒她,怕她突然住到戰家會適應不良,並不是想趕她回娘家。
他對她真的太好了,其實她以前三天兩頭就往戰家跑,還常常應戰伯母之邀在戰家過夜,哪會不適應……
「惜誓,你要相信爸爸是為了你好,才讓你嫁給天問,不純粹是為了……欠戰家債。」陶壅赧顏低首,語重心長的說:「等爸爸有錢,一定會把欠戰家的錢還清,不會讓你為難。」
「爸,戰伯伯他——不,我公公和天問哥他們不會因為你欠戰家錢,就看不起我。」陶惜誓握著父親的手安撫。
「這點爸爸當然知道,要不,我也不放心讓你去當戰家媳婦。」陶壅輕歎,「就因為如此,我們父女倆不能得寸進尺,雖然你公公說那一億元就當是給陶家的聘金,不用還,但是爸爸會還的,你要相信爸爸絕不是賣女還債。」
「嗯,我相信。」
「你嫁給天問,爸爸真的很放心。你還記得嗎?以前你生日,天問每年都會送你生日禮物,他總會先問你想要什麼,等到你生日那天,你想要的禮物就會在你面前。」陶壅指著她收進箱子裡的日記本,「這本日記是你國中一年級生日,天問送給你的。」
「不是,是國小六年級。」她記得清清楚楚,有一回她去戰家看到他在寫日記,湊近一年,他卻立刻將日記合上,並告訴她不可以偷看別人的日記,那裡頭是屬於自己的秘密。
自己的秘密耶,聽來好神秘!當時,她隨口跟他說她也想寫日記,也想有自己的秘密,並幼稚的跟他說等她寫了日記也不會給他看。
那是第一次,她對他有了小小的不滿,因為他不疼她,不把日記給她看。
可一個月後,看到他送給她一本日記本當生日禮物,歡欣鼓舞之餘,又覺得他是世上最好的大哥哥了。
想起往事,她不禁莞爾,原來自己也曾經和他賭氣過。
「還有這個娃娃也是天問送你的,這是他送給你的第一個生日禮物。」陶壅笑了笑。「從小到大,你收到最多的禮物就是娃娃,那麼漂亮的娃娃中,你最珍惜天問送的這個,雖然已經變得好舊,可是每回你媽媽幫你清理舊玩具,你總是抱著它,說什麼都不願把它丟掉。」
她當然不肯丟,這是天問哥送她的第一個生日禮物,很珍貴的。她還記得當時他說這個娃娃長得和她一模一樣,所以就買來送給她。
翻開相簿,找到六歲時生日那天拍的照片,那時的她,留著剪齊劉海的短短妹妹頭,真的和他送給她的「迷糊娃娃」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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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和周董的約我哪會忘……我正在路上,馬上到。」不知何時開始講手機的陶壅關上手機,冷汗直冒。「看看我,急著回來看你,差點忘了和周董的約……我得走了,免得遲到就太失禮了。」
「爸,那你快去。」陶惜誓起身,臉上添憂。父親為了省錢,早就辭掉秘書,一直以來都是她幫父親記錄行程,若是當天沒課,她還會化身小秘書跟在父親身邊,現在她嫁人了,沒人幫父親,他一定忙得一團亂。
低眼看著手中的娃娃,父親的問題是其次,她的問題才大。
現下,她不一定能幫父親的忙,但至少也該做到不添父親的煩惱。
決定了,她還是回戰家,不以就近照顧公公為由留在娘家,好讓父親安心。
蹲下身,把東西一一收入箱裡,她赫然發現,收進箱子裡的全都是天問哥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從六歲開始的迷糊娃娃,一直到今年他送給她一把非洲的土……很黏的土。
他總是送給她生日禮物,十七年來,從未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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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沒回來?
剛接任代理總裁一職,戰天問在公司待到凌晨三點才回家。原本他可以睡在公司,明天醒來直接上班,但一顆心卻懸掛著惜誓最後的決定,雖然他大方的允許她可以住娘家,心中其實希望她選擇住在戰家。
明明一通電話即可知道答案,他卻想回家一趟,親眼見到她的決定。
結果新房內沒人,最近的幾間客房也無她的身影,濃厚的失望襲上心頭,他想不透為何這回惜誓不住戰家,他的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讓她回娘家住是他主動提出的,對惜誓他從不耍心機,這提議出自他肺腑,是他體諒她做出的決策,可頭一回,他口是心非了,明明希望她留下來,讓他每天都能看到她、陪著她……
拖著疲憊沉重的腳步踅回房間,他不得不承認,她終究還是逃了,因為他不是她的菜……對,因為他是肉,很大的一塊肉。
他苦笑著看向自己裹在襯衫下,幾乎要蹦出的肌肉。今天不知有多少人對他放電,故意不小心跌跤,順勢靠近磨蹭他,不只女人,連男人都有,他想這些人一定全瘋了,惜誓不愛的,他們卻千方百計想接近,不是瘋了是什麼?
待他推開新房的門時,長廊那端,只見雲管家急匆匆起來。
「少爺。」
「雲管家。」見到來人,戰天問微蹙眉,「我不是說了,要是我晚回家,你們儘管睡不用等我,有事的話,我會叫你。」
「是。」
「去睡吧。」要是他睡了有人敢吵醒他,他一定要他死。
「少爺,我有事要告訴你。」在他進入房間欲關門前,雲中君忙不迭喚住他。
「有事明天再說。」他現在心情不太爽,什麼屁事都不想聽。
「可是少奶奶……」
聽到「少奶奶」三個字,門板砰的一聲,不是關上,而是被用力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