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我聽錯了,是『菜包』啊?」她訝異。「可是那不是一種包子的名字嗎?」
「嗯……因為我愛吃,大家就這麼叫我了。」他自認倒楣。
搞不好跟她說「絕色」四天王的事,還得跟她解釋老半天。重點是,最後的結果鐵定是白費工夫。
宋譽索性不說明。她聽錯就聽錯囉!
「哦!」她又出現神遊狀態。
宋譽揮揮手將她的魂拉回來。「你剛剛就是一直在想這個?」他試探性地問。
她想了一下。「不止!」其實她現在的心情很亂。
「還有什麼?例如……」他心驚膽跳了片刻。「對我的觀感?」
他不提倒還沒事,一提就又把她想刻意遺忘的情緒,重新翻了出來。
「我又想到一件事,不知道對你重不重要?」她忽然看著他,腦中想到的全是他安撫那些女人、哄那些女人的畫面。
「什麼?」他膽顫又心驚,覺得那眼神好像有點「刺目」。
「我最討厭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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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兩點鐘的方向,發現一顆腐臭、發霉的白菜。」
「不是白菜吧?」這個更毒。「是黑心醬油的製作人終於被他的產品腐蝕。」
一群烏鴉飛過。
「我說,他根本不鳥你們。」
最後進到包廂裡的靳衛,冷冷地打斷韓堯和炎焱兩人唱雙簧。
「嘖嘖,有點詭異,該不會被甩了吧?!」韓堯撓撓下巴。
「嘿,兄弟,來PUB是要狂歡的,不是要消沉的。K?」炎焱勸道。
仍舊是烏鴉飛過。
哇哩咧,現在是什麼情形?
他們倒寧願宋譽毒舌一點,也不願見到這麼個了無生氣的男人。
她討厭他!她討厭他!她討厭他……
宋譽現在腦中全被這四個字給佔據,其他人的話根本入不了他的耳。
怎麼辦,他被她討厭了,覺得好像世界末日來臨。
突然,他鬼叫了一聲。「好燙、好燙!什麼鬼東西!」被某高燙物貼上臉頰,宋譽幾乎是沒命地求饒。
「很好,還有知覺就好。」靳衛一點也不心虛地拿開烤地瓜,坐在一旁剝皮大啖。
「我說衛,你不燙嗎?」宋譽咬牙瞪著兇手,撫著紅了一處的臉頰。
「不會,在冷氣房下吃剛好。」還吃得津津有味。
大熱天吃烤地瓜?大夥兒無言。
「我看你是活該被捉弄,誰教你閒閒沒事礙著他的眼。」炎焱落井下石。
「我哪裡閒閒?你們沒看到我在思考人生大事嗎?」宋譽沒好氣的說。
「明明就是一副被甩的絕望模樣。」韓堯一針見血。
「我才沒有……」原本說得理直氣壯的他,旋即像氣球洩了氣般。「我才沒有被甩,我只是想不透她怎麼會出爾反爾?一下說不討厭,一下又說討厭我?」
「你對曦恩幹了什麼好事?你這喪心病狂的傢伙!」炎焱替老婆的好友出氣。
「別把我跟你這色魔混為一談!」宋譽翻白眼。「我只是想用吻來征服她。」
唉,會不會他真的弄巧成拙了,又踩到她的地雷?
「譽,你太心急了,曦恩妹妹跟一般女人不一樣。」韓堯失笑。
宋譽煩躁地耙耙頭髮。「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想自己一個人一頭熱。」
普天下的愛情都是一樣,單方面的付出總會令人感到無力。
「她開竅得晚。」插完嘴,靳衛繼續啃食去也。
「我知道,她比較遲鈍,要多一點時間給她適應──」
「不是,衛的意思是,曦恩喜歡你,但她尚未開竅。」炎焱打斷宋譽的話。
「真的嗎?」宋譽彷彿得到天啟般雙眼閃亮,想一想又不對。「衛你怎麼會知道?」
「直覺。」靳衛聳聳肩。
「偵探的直覺通常是最準的,別懷疑。」炎焱幫腔。
「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韓堯下定論。
「真的是這樣嗎?」宋譽冷瞪了眾人一眼。「最好不要又來給我搞跟蹤!」
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三人全當耳背沒聽見,各自做自己的事,讓宋譽有毒也無處發。
好吧、好吧,遇上遲遲不開竅的女主角,他這個男主角只好繼續用力地愛了!
有志者事竟成嘛!
他發誓一定要讓她愛上他!
第六章
宋譽以為遲曦恩應該會不想理他,沒想到,當他準備好許多死纏爛打的招式及說詞,特地提早下班到路上堵她時──
「你怎麼那麼久都沒出現?」她黯然地道。
他一愣,差點喜極而泣。「你想我嗎?」
「嗯!」她老實地點頭。
她也不知道為何跟他相處久了,幾天沒看到他,竟會覺得心裡很……奇怪!
「你現在看到我不生氣了?」他小心翼翼地問。
「我看到你為什麼要生氣?你現在有做什麼讓我生氣的事嗎?」她不解。
「沒事、沒事!」他趕緊打哈哈。
她忘了才好,他不會笨笨地提醒。上天真是太厚愛他了!
「你吃飯了嗎?」見她搖頭後,他蹙眉。「你怎麼老是那麼晚才吃?」
「我做事一向很慢。」
「主管不會罵嗎?」他不太相信。
「會。」她點點頭。「不過只要我把事情全部做完,就不會被罵,雖然會花費比較多的時間……也許是因為我比較笨,別人的教法我學不會,我習慣用自己的做法。」她吐吐舌。
遲曦恩的例子,讓宋譽想起曾經看過的某本書,作者卡羅斯?卡斯塔尼達「巫士唐望」系列作品中,所衍生出來「潛獵者」與「做夢者」的概念。
潛獵者能藉由外在的訊息來學習,別人怎麼教他就怎麼學,也學得很快。做夢者往往得靠自己去理解事物,無法藉由外在的教導學會任何事──像遲曦恩。
他人的方法完全無法進入她的腦子,這未必是愚笨,只是她的學習方法比較屬於自我型。
就像某則新聞報導,不是有個二十四歲的重度智障生超會背字典的例子嗎?
只可惜我們的社會是屬於潛獵者的社會,做夢者往往被認為異類或不合群。
這其實是不公平的,每個人有每個人適合的方法,不能以偏概全。就像愛情,情侶各自有各自的相愛模式,有人覺得平淡很好,有人就偏愛激情。
「無所謂,我最愛做夢者。」他帥氣一笑。
「你愛做夢?那還不趕快回去睡覺?」她催促道。
「耶……」某人的血壓又不自覺往上攀升,他遲早有一天會中風吧?
不過,他倒是意外發現她對他愈來愈有人性的互動。
一反初相識時冷淡的模樣,而表現出正常的喜、怒、哀、樂──雖然還是會出現雞同鴨講的情況。嗚,這證明他很有希望是嗎?上天終於被他的用心所感動。
「正巧我肚子也餓了,我們一起去吃麵。」他先發制人地牽起她的手。
他現在知道要對付她的「無厘頭」,只能學她雞同鴨講,嘿!
不意,才剛踏出一步,宋譽就感到一道寒意由腳底直竄髮梢,這才發現周圍好像有很多道目光在盯著他,害他覺得自己彷彿被剝光光。
咦!糟了,他忘了變裝!
「書生!」突然有人尖叫。
而後一大群女人蜂擁上前。
這次更香艷,不少熱情的女人在遲曦恩的面前摟著宋譽親吻,還贈著他的身子扭來扭去,大玩挑逗遊戲,讓宋譽幾乎招架不住。
遲曦恩一看傻眼,二看握拳咬唇,三看心中下了個決定。
她慢慢走到宋譽面前,無視他的求救與解釋。
「我以後不想跟你走在一起了。」她瞪著他。
但,這還不是令他最驚恐的事。
她、她、她……居然甩頭離去?!
宋譽突然覺得這條愛情之路真是黯淡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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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聲響起,遲曦恩從貓眼上瞥見來訪者,小臉充滿困惑地打開門。
「晞雲、炎大哥?你們怎麼來了?」
門外那朝她揮手的人,不正是炎氏夫婦嗎?周休沒出去玩,怎麼跑到她這兒?
「焱,你晚一點再來接我。」童晞雲對丈夫微笑。「我想跟曦恩單獨聊聊。」
「沒問題,我一個小時後過來。」炎焱在愛妻的唇上偷了一記香吻。
「別這樣。」童晞雲嬌嗔,捶了他胸口一記。「曦恩在看。」
「沒關係,恩愛又不犯法,曦恩才不會介意的。」炎焱邪魅一笑,對她們揮揮手後,自動退開,不加入「women'stalk」。
一入屋內,童晞雲就盯著若有所思的遲曦恩。
稀奇,她來找她,她居然一點欣喜之色都沒有?也沒關心她腹中的寶寶?
甚至──
「怎麼對著我發呆?」童晞雲失笑。
「親吻是恩愛的表示?」半晌,遲曦恩突然問了一句。
「算是其中的一種。」她有幾分赧色。「不過西方人把它當成友好的象徵。」
「哦!」
「曦恩,你還好吧?」童晞雲在她眼前揮手。「你有點靈魂出竅喲!」
遲曦恩被拉回了魂魄。「不好意思,我經常這樣,想事情想得出神。」她歉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