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不得的到關你屁事啊!」
沒好氣地睨了簡東飛一眼,要是換做平常,她鐵定不會放過他,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她沒那麼多心思與他糾纏。
霍地轉向駱世傑,她沒有姬巧蓮的好武功,所以拉不動他,只好改變作戰方式地說:「你真的要任由皇上胡亂指婚嗎?」
面對她的質問,駱世傑的眼神依舊懶洋洋的,完全沒了以往的銳利。
「娶誰,有差嗎?」薄唇輕啟,俊逸的臉上淨是不在乎。
誰都沒有關係了,因為那個人終究不會是她……
「當然有關係啊,你要是真這麼聽話的娶了,那她怎麼辦?」東方盈安氣呼呼的吼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誰怎麼辦?
兩個男人同樣不解她在為誰著急,駱世傑的心中雖然閃過一個人名,卻立刻被否決了。
東方盈安一向視姬巧蓮為眼中釘、肉中刺,怎麼可能為她這般著急。
他笑自己的天真,誰知道東方盈安卻出人意外地說:「你娶了別人,那姬巧蓮怎麼辦?」
「她已經離開了。」短短幾個字,駱世傑卻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克制,才能讓自己在提及她時不會激動。
離開了,放棄了,遺忘了,所以從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她沒有離開!」東方盈安冷不防又激動起來,驀地大吼。
厚,這兩個人還真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同樣固執又認命。
他們難道不知道,感情有時是需要努力爭取的嗎?
就這麼認命,由著命運捉弄,算是什麼真愛啊,他們這模樣,讓人看了頓時心頭燒起三把火。
「她離開不是你告訴我的嗎?」打蛇打七寸,駱世傑不必揚聲,簡單一句話就教東方盈安啞口無言。
好半晌她才訕訕地說:「其實……她一直都沒有離開。」
終於承認了自己因為嫉妒而撒謊,向來唯我獨尊的東方盈安破天荒覺得赧然。
「怎麼會沒有,那天她明明就發了狂,殺了那麼多宮人和侍衛,然後逃了。」說到這個,簡東飛還一肚子氣呢!
虧他這麼相信她,沒想到她竟然一想起過往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還差點削掉他的命根子,真是最毒婦人心。
「你相信是因為你笨,不是因為姬巧蓮演得逼真。」東方盈安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明明是男人還這麼聒噪。
幾句話,忙著吵架和抱怨的簡東飛沒搞懂,可是向來心思細膩的駱世傑卻聽懂了,雖然心頭還有一點疑惑,可是壓抑的心情卻開始翻騰起來。
懶得與簡東飛再多說什麼,東方盈安直接盯著駱世傑。「她認命了,你呢?」
「我……」心情的激動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此刻他只想知道一件事——「她沒有忘了我嗎?」
「牢牢地刻在心底,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你再替她承擔屬於她的罪過。」
光是這點,讓人看了無法不動容。饒是向來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東方盈安都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這兩人走向不幸。
「你還在發什麼愣啊?」忍不住跺腳,她開始懷疑自己怎麼會愛上這麼遲鈍的男人。「再不去找她,難不成真要待在這裡等房公公宣旨,然後看著她為了贖罪拚掉自己的一條命嗎?」
東方盈安的最後一句話,終於讓駱世傑的思緒衝破紊亂,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只見這陣子以來慵懶得像頭貓兒的他倏地起身,然後二話不說的往外衝。
望著疾馳而去的身影,東方盈安重重吐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終於可以放下了。
「聖旨到!」門邊驀地傳來房公公那宛若洪鐘的宣告。
想也沒想,簡東飛扯起她的手,不顧她的掙扎破窗飛上天。
他才不要笨笨地在那裡代大師兄迎接聖旨咧!
就讓房公公撲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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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門而入!
呵,好久沒有人膽敢做這事了,但此刻東方觀雲的心卻是雀躍的。
「她人呢?」大腳踩過破碎的門板,駱世傑劈頭就問。
東方觀雲懶洋洋的睨了他一眼,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你接旨了嗎?」
「接什麼旨?」駱世傑沒好氣地低吼,直接朝著皇上開炮。「你玩夠了嗎?」
這個該死的男人,算計誰都沒關係,竟然連她都一起算計下去。
「還沒耶!」東方觀雲好無辜地聳聳肩,萬分誠實的說。
重頭戲才要來呢!
「她在哪?」有些帳可以留著以後算,現在的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她。
看著駱世傑暴跳如雷,原本高懸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幸好他及時找到瞭解套的方法,想出了賜婚這招,否則還不知道這個向來意氣風發的男人要頹廢到什麼時候咧!
這陣子,他簡直被那成堆的公事弄到頭暈暈、腦脹脹,再不把他弄回為自己賣命,他絕對會英年早逝。
「她人呢?」不想多說廢話,駱世傑很直接地再問。
東方觀雲兩手一攤,「不知道耶!」
人的確是曾經住在宮裡,可人家有手有腳的,她自個跑了,他有什麼辦法呢?
「你……」氣得雙手發癢,心中一股弒君的念頭猛地竄起。「不知道就派人去找,就算翻遍京城的每一寸土地,也得把她給我找出來!」
嚇,這命令下得還真是理所當然,讓他差點忘後了到底誰是君、誰是臣了?
東方觀雲不動如山,只是懶洋洋地調戲懷中的妃子,然後問:「找她幹麼?你重傷未癒,還如此掛心國事,是想要替朕將那個欽命要犯給逮回來治罪嗎?」
「你不要以為你是皇上,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他想要打人的慾望已經強烈到快要控制不住了,那個罪魁禍首竟然還這麼不知死活。
「呃……」瞧那宛若地獄修羅的怒火,東方觀雲冷不防嚥了嚥口水。
好像真的不能再玩了,再玩,小命就要不保了。
「其實你也不用那麼大費周章。只不過在告訴你她的下落之前,朕要你答應朕一個條件。」
收起了慵懶態度,東方觀雲擺起身為君王的架式,趁機勒索。
「說!」現在休說是一個條件,就算是十個條件,他也會答應。
「待所有的事情了結之後,朕要你接旨迎娶朕為你尋的妻。」
「好!」駱世傑答應得毫不猶豫,他有預感,要是再拖下去……
驀地心一顫,就怕太遲再也見不著她!
那個該死任性的女人,等他找到她,看他要怎麼處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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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月高掛,夜風輕拂。
輕盈髮絲被微風挑弄,在那張白皙得幾近透明的臉上飛舞著。
細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有的只是一片肅殺之氣。
藉著暗夜之便,一身黑衣的她輕易地在廊柱之間穿梭,簡單地閃過了來回梭巡的守衛。
眼前的陰暗是那麼熟悉,熟悉到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心裡有股衝動想要轉身離開,可是一想到駱世傑重傷的模樣,她的心更堅定了。
該是時候,不能再拖下去了!
就算是不為自己,不為他,也該為枉死的潔兒和那些無辜受到牽連的百姓討回公道。
終於在躲過一隊梭巡的人馬後,姬巧蓮閃身而出,輕而易舉地尋著了佈置精巧的機關,俐落地打開密室大門。
「你終於來了。」就在她閃身而入的同時,耳際響起一記森冷的嗓音。
霍地抬頭,就見柳森羅像帝王般端坐在一張黃金打造的龍椅上。
「你知道我要來?」既然知道她要來,那麼他定是準備周全,今日只怕難以全身而退了。
她該害怕的,卻意外的平靜。
望著她那篤定的模樣,柳森羅瞇起眼,幽幽地說:「我本以為你不會墮落到忘了你爹的冤死和你娘的含恨而終,但從各地的分堂不斷被東方觀雲的人馬擊破,我就知道終有一天你會找上我。」
只是這醒悟來得太晚,他的手下只剩下一些殘兵弱將。
望著眼前這個冷然美麗的女人,柳森羅的心情其實是複雜,他愛她,卻也恨她,是她幫著他建立起眼前這一切,如今親手毀了它的也是她。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
「來成為我的後。」邪佞的笑容在柳森羅的臉上浮現。
他那癡人說夢的話語和自信,讓姬巧蓮忍不住湧起一陣作嘔的感覺。
他一向都是這樣,自信、張狂、殘佞,甚至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你可以繼續作夢,但這天下必然不是你的。」她開口戳破他的妄想。
就是這個男人一手毀去了她的人生,更毀去了她的夢想和愛情,所以她也要毀去他心中的嚮往。
「你……」恨啊!愛啊!就是這麼糾纏不清的情感,所以他才無法痛下殺手。
如今她竟是為了殺他而來,既是如此,他又何須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