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應該不會回來了,就算回來,也不會太早。」這次回答的是金超群。
「這麼不巧剎那我找你也一樣。」他是來找李大哥談事情的,沒想到撲空了,但見到她失魂的樣子,比起沒見到李大哥,他更關心這女人怎麼了。
「明明就假公濟私想約會,還說要找小老闆。」珍珍突然冷冷的飄出這些話。
這讓金超群臉一沉。「你……」
「珍珍小姐,你雖然不是我的員工,但金秘書是你的上司吧?我好像聽過你私下叫她金恐怖?她有多恐怖我是不知道啦,但她能容忍你的多嘴、多舌,我就覺得應該恐怖不到哪裡去,因為……」
白歐圖朝她陰損的惡笑起來,「我會比她更恐怖!這是李大哥要我幫他搜集的商業資料,本來我想讓自己員工整理的,但想想既然是李大哥要的東西,理所當然要由他的人來跟進整理才對,而我現在決定,這個工作由你來做。」
他在她桌上丟下一迭文書資料,目測起碼有三百頁,而且上頭很多都是手寫文字,必須全部打成電腦字體,還得歸納整理製成表格。
「這些下班以前我要,如果你交不出來,我就告訴你的老闆你工作能力不行,應該考慮撤掉你的職務。」
珍珍臉色大變,「可……可是這些東西怎麼可能在下班前完成交給你?這至少也得花上……」
「工作效率、工作效率。你該學學金秘書,她就是效率好才得到李大哥重用,而她的效率絕不是花在講人家是非、嚼他人舌根上。我想你就是工作量不夠才會這麼多話,如果有事情做就不會多嘴了。」
珍珍臉都綠了,求救的看向金秘書,金秘書才是她的主管,她希望對方網開一面救救她。
金超群聳聳肩。「照做吧,這些資料是李先生要的,本來就該由我們整理。」
她沒打算幫自己的助理,事實上,在大老闆的生日宴會結束後,她本來就要找珍珍和小劉談的,不能再任他們亂造謠下去。只是之後她身邊的事一件接一件發生,才讓她抽不出空與機會來教訓這兩人,這會白歐圖做得好,她很高興他幫她出了口氣。
想不到這小子平常滿隨和的,教訓起人來卻挺惡毒,若樣子再凶一點的話,還真會教人哭出來呢。
「還不快去做為你拖得越久,可是越晚才能下班。」他嚴肅的催促。
珍珍嚇得眼眶真的紅了,本來以為這個白大少是好說話的人,結果誰知竟與金秘書一個鼻孔出氣,甚至比金秘書更惡劣。
見大難當前,她馬上抱看一大迭資料跑到電腦室去求助別人幫忙,否則別說下班前交出來,就是工作到明天早上她恐怕也交不出來。萬一白大少跑去向小老闆告狀,她敢保證,小老闆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將她開除。
還有金秘書,她上次在大老闆生日會上說了那麼多壞話,金秘書都沒有秋後算帳,她以為說說是非金秘書也不會在乎,所以才敢一再大嘴巴的到處說有關金秘書的大小事,哪裡知道自己找死還不自知。
尤其金秘書現在有男人靠了,而且還是個實力與財力都和小老闆相當的傢伙,她真是個笨蛋,誰不惹竟敢去惹這兩人,她簡直後悔死了!嗚……
「剛才看你心事重重,連我來了都不知道,你還好吧?如果是煩惱金伯父的事,他再過一陣子就能出院了,雖然之後要做復健,但伯父很積極樂觀,我相信他一定沒問題。」珍珍哭著走後,白歐圖立刻對金超群說,認為她應該是在憂煩父親的健康問題,才會這麼魂不守舍。
「我並不擔心老爸,他手術後兩周恢復得比預期好,再加上你那個院長朋友醫術真的很好,我有信心他能還我一個健康的父親。我剛才會走神,是另外有事。」
「除了你爸的事以外,你還煩惱什麼?」他好奇的間。
「我在想今天早上李先生告訴我的事。」
「李大哥?他怎麼了。」他訝異。
「他……」她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對他說李先生的私事。
「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他體諒的表示。如果是公事,可能是商業機密,而若是私事,他也不好探聽。
只不過,有件事他一直放在心裡,就是那天他聽到珍珍與另一個傢伙說的……
金秘書喜歡自己的上司!
這是真的嗎?他幾次想問她又開不了口,因為覺得可笑,也不相信她會去喜歡上一個有婦之夫。卻又怕這萬一屬實,那他心臟大概承受不了,可能會瞬間停擺。
李大哥是他見過最優秀的男人,若撇開已有妻子不談,他自認絕對比不上李大哥,所以遲遲問不出口,乾脆假裝不在乎這件事,但事實上,他郁卒不安好久了。
如今,又聽她為李大哥的事情失神,這其實讓他很不是滋味,可他不想表現出來,怕顯得自己太過無聊與小家子氣。
「對不起,這件事除非得到李先生的允許,否則我目前還不方便說。」她抱持歉意道。
他額首,表示明白她的為難。「那好吧,我先回公司了。晚上我想去看看金伯父,再來接你吧,我們一起過去。」
金超群一怔。最近他三天兩頭往醫院跑,幫了她和老媽不少忙,找機會她真的要好好謝謝人家了。
「我不好意思要你一直幫忙我照顧老爸,你如果忙就不用去醫院了,我和老媽輪流照顧就可以。」她不想一直麻煩他。
「我不忙,況且金伯父很希望我去,他喜歡和我玩象棋動腦,這對他腦部和手部復健有幫助。」
這倒是真的。手術過後,老爸四肢手腳都不靈活了,反應也比以前慢許多,目前唯一的樂趣就是玩象棋,偏偏她和老媽對這個都沒興趣,反倒是白歐圖與老爸廝殺得很痛快,老爸確實喜歡他的陪伴。
「那好吧,就再麻煩你了。」她微笑的說,臉也泛出紅暈來。坦白說,她很高興下班後他們還能再碰面。
看見她笑,白歐圖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笑。這真的很神奇,也不可思議,只要她笑,他居然就會有種「我沒有白活」的感覺。
他的心裡不再簡單無牽掛,而是多了個她,讓他時時掛念;他的暗戀已不再只是單純喜歡的心情而已,似乎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多更多,他……應該愛上她了!
「我先走了,六點來接你。」既然她說李大哥不會回公司,那麼她應該可以準時下班,平常如果李大哥在,她的下班時間絕對超過九點。
他向她說完,轉身搭電梯去了。
電梯停在六樓時,走進了兩位小姐,他剛好瞥見掛在外頭的部門名牌,是法務部。
一般其規模的公司都自己設有法務部,專司處理公司對外的法律問題,他們公司也同樣設有這個部門。
「你聽說了嗎?劉律師今天早上為總裁擬了一份離婚協議書,小老闆好像真的打算跟妻子離婚了。」兩位小姐中的一個,小聲與另一個交談,沒留意電梯裡還有個他存在。
「我早聽說他們夫妻兩人關係很冷淡,離婚已是遲早的事,不過這可就便宜了某人……」
兩人眼神交會,彼此知道指的是誰。「你說,會不會是她想扶正,才逼小老闆去處理掉大老婆的?」
「嘖嘖嘖,現在的小三真敢喔」
「破壞人家的婚姻,會遭到天打雷劈的。」一樓到了,電梯門打開,兩人一面走出去還說個不停。
「她怕什麼?她是金恐怖啊……」
白歐圖在電梯裡定住了,整張臉沉得像鬼一樣嚇人,任由電梯門再度闔上。
不久,有人要搭電梯了門一開,看見他站在電梯裡,嚇了一跳。又看他一臉陰沉的樣子,不由得自動退開,情願改搭別部電梯,也不敢踏進去他在的那一部。
原來,她失神的原因、不能講的理由,就是李大哥要離婚了?
她為這件事無心工作、為這件事無法啟齒,這意味著什麼?
她擔心自己老闆的婚姻會觸礁?還是……如其他人所說的,她是獲益者,內心其實是高興的?
白歐圖想得整張臉神情都快扭曲,感覺自己的心被蹂躪了。
坐在辦公室裡,這幾天他都重複想著這件事,心無法寧靜,情緒無法平息。
「白副總,有您的電話,是李柏楊先生找你心。」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他接起後傳來秘書小沈的聲音。
是李大哥打來的?他的心一緊。
「副總、副總?您還在聽嗎?」沒有聽到回應,小沈的聲音又傳來。
「……把電話接過來吧。」他回神後說。
小沈應聲後,不久電話那頭傳來李柏楊的聲音。
「李大哥,你找我?」白歐圖語氣裝得輕鬆,不想顯露自己心情上的異樣。
「小子,我是打來對你說聲抱歉的,投資案的事,我可能不能與你合作了。」
李柏楊是專程打電話來告知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