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傻子,他的神情舉措早就說明一切,他無所不用其極地寵她,只要她說的,他就算不願意也會答應。
明明喜歡,幹麼否定她的心意?
「我」他語塞。不悔是坦率的,所以過去對他的厭惡表現得再清楚不過,然失去記憶的她竟細數著他待她的好,她察覺了他的情感,率直地回應著他。
「婁戰來,你敢說你不喜歡我?」
注視她通紅的小臉,如果可以,他真想將她擁入懷中佔為己有,可是「你會後悔。」
因為愛她,他每一步走得戰戰兢兢,不敢太過放肆,卻沒想過她會愛上自己。
說來諷刺,十年的相處,只換來她的厭惡,如今不過短哲十數日的相處,竟能教她動情。
「為什麼?」
「等你恢復記憶你就知道。」你愛另一個人他低笑著,笑意苦澀。
「恢不恢復,我一樣愛你。」她說得斬打截鐵,像句誓言。
他應該一笑置之,可是心狠狠地顫動著,「希望如此。」夢遠書城
「那」他的回答差強人意,所以她決定以牙還牙--「你不覺得你應該親一下以示誠意?」
她笑得挑釁,卻見他呆愣了下,俊顏飄上異樣的紅。
「我該回去歇息了。」婁戰來察覺臉上熱度,轉頭要走。
「等等,你還沒有親!」龔不悔跳下床,抓著不讓他走。
「你姑娘家要矜持一點。」他啞聲喃著。
他要的可不只是一個吻,一個吻只會讓他失控。
「不好意思,我覺得自己好像扮男人扮太久,有點像男人了。」她向前,一把掀往他的衣襟,踞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婁戰來垂眼瞅著她,那柔軟的貼觸教他悶哼了一聲,驀地將她打橫抱起,擱置在床上。
「是你先招惹我的。」他粗嘎喃著。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被人調戲,他要是不還以顏色,人家會以為他是紙紮的。
張口封住她的唇,舌患意鑽入她的唇腔之間,他吻得又重又濃,似乎要將她吞噬一般,吮吻著她粉嫩的舌尖,舔過檀口內每一寸柔美。
她呼吸毫亂,心跳急促得快要喘不過氣,渾身不往地顫抖著,像是遭受劇烈的暴風雨,教她一時之間慌了手腳,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像是快醉了,渾身酥麻得使不上力,直到他放輕了力道,啃咬著她的唇,教她吃痛地微瞇起眼。
「早點睡。」他低啞喃著。
對上他飽滿氤氳慾念的祥,直到這一刻,龔不悔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大膽,簡直就像是在遨約他爬上自己的床。
「你要答應我,只能有我一個。」她舔了唇,滿嘴都是屬於他的氣味,她慢半拍地羞紅了小臉。
「龔不悔,此生我是栽在你手裡了。」他幾不可察地歎道。
不管過去未來,他知道自己只為她而活。
「你如果栽在我手裡,我就把我的手交給你你可要抓牢了,千萬別放。」夢境裡的殘缺記憶,記錄看她初萌卻被摧毀的愛戀。
一份注定的愛,就算一忘再忘,依舊一愛再愛。
她失去了記憶,卻反將週遭的一切看得更透徹。
「不悔。」他啞聲喃道,顧抵著她的,不敢相信有一天她竟會接受自己,他激動狂喜卻又得壓抑,因為這份感情猶如狂風中的船,一個不經意就會徹底翻覆。
「你要不要陪我一起睡?」
婁戰來愣住,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
察覺他想岔,她趕緊解釋,「你不要亂想!我的意思是說,你、你受傷了,我照顧你,夜裡要是有什麼動靜,我才來得及反應。」她羞紅臉,覺得自己渾身都發燙了。
他低啞笑著,「不了,我還是回自個兒的房。」
「為什麼?」
「……因為我會把持不住。」他舔過她敏感的耳蝸。
她嚇得倒抽口氣,覺得心像是要從喉頭跳出一樣。
「早點休息。」他快速起身,摸了摸她的頰才舉步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龔不悔不由自主地輕撫著唇,笑意輕染上眉眼,亦讓那粉嫩的唇漾開絕美的弧線。
「所以說,你覺得那導流片應該要做成弧形的較好?」龔不悔坐在桌案邊畫著畫,邊和婁戰來討論,「像這樣?」
她拿起畫紙給他瞧,他沉吟了聲,「我倒覺得怒濤江這一段水路之所以難行,除了有南風作怪之外,這江道應該要想辦法截彎取直,或者是另築一條運河才能永除後患。」
這幾日,他倆留在別院裡靜養,每日用過膳後,兩人便抓著紙筆討論如何改善行船問題。
第五章 幸好我不是男人(2)
「所以重點不在於船隻的設計?」龔不悔將紙筆一放。
「不,船隻自然也要改良,總是有助於行船。」婁戰來拿過紙筆,在上頭畫著簡單的山脈水流地圖。「只是這裡剛好是鷺嶺脈尾,由於百年前地動造成了山形走樣,山巖像春筍般立於江面,會造成切風,船隻難行,但要是除去山巖再建運河,這狀況應該就會改變。」
「若是如此……要除去的山巖,應該就是這幾個,然後再從這裡截彎取直。」她從彎曲的江水一頭,橫畫接到彎曲的另一頭。
「聰明。」
「不過,建運河只要計劃周詳,費上幾年工夫便可成,但要除去山巖……這工程可就不小,得費上很多時間。」
「直接用炸的。」
「那不好計算,況且……要怎麼炸?」
「像這種立於江面上的山巖,底下肯定都被沖側出坑洞,等退潮時將炸藥擱置在坑洞處就行了。」
龔不悔聽到這,看向他的目光頓時無比崇拜。「原來還有這種做法……可這得要極諳水性的人去做才行,而且火藥劑量也要拿捏得當。」
「可不是,但這些事不需要咱們去頭痛。」婁戰來輕撫著她的發頂。「倒是你想好要怎麼修補那艘被炸壞的船了沒?」
「雋王爺說過,船首損壞的部分不大,艙底的部分已經著手修補,而我想要趁機在船首多添個造型,看起來比較成風。」說著,她又搶過紙筆,蘸了墨在上頭畫出船樣,而船首的地方則畫了一個龍頭。
「……蛇?」
龔不悔橫他一眼,沒好氣地回道。「最好是你每次都猜蛇。」
「……每次?」
「嗯,我之前作了個夢,後來我猜那個人肯定是你。」她乾脆把筆交給他,他既然能把龍雕得那麼漂亮,作畫應該更是難不倒他吧。
婁戰來接過筆卻沒動手,只靜靜地注視著她,「夢裡頭是什麼情境?」
「那時候我還很小,我在雕木頭,你卻笑我在雕蛇,我氣得說蛇會有角嗎?」她說著忍不住低笑,笑了好一會兒,卻瞧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猜錯了嗎?那人不是你?」
她用記憶碎片拼湊出殘破的過去,而每個碎片裡頭一定都有他,不管是在什麼困境裡,他都保護著她。
是他,但……「……你恢復記憶了?」拿著筆的手微顫著。
他的美夢就快要醒了嗎?他應該快點做個了斷吧?決定當個君子還是小人的時間已經到了?
「沒,我只記得你。」
「沒有其他?」
「沒有,所以我在想……我一定很喜歡你,所以才會只記得關於你的事。」她輕撫他瞬間蒼白的俊臉。「戰來,你在擔心什麼?」
「……沒。」手動了動,開始作畫,畫出她想要的龍。
「對,就是這個樣子……栩栩如生,像是瞬間就會騰雲駕霧飛上天般的龍。」她貼近他,看著威風凜凜的龍在他的筆下逐漸成形。
「你又見過龍了?」他好笑道。
「就是這種感覺,威風霸氣。」她在他的耳邊說著,熱氣捧過他的耳朵。
「不悔。」
「嗯?」
「靠太近了。」她的胸幾乎貼在他的背上,儘管她的胸上繫著束布,他依舊可以感覺到柔軟。
「啊!對不起,我忘了你的背部有傷!」她趕忙跳起來。「疼嗎?疼嗎?」
婁戰來笑看著她。他在意的可不是傷,而是兩人靠得太近,會讓他選擇當個小人,先將她佔為己有。
「不疼。」
「怎麼可能?你把袍子脫掉讓我瞧瞧。」說著,她已經動手脫他的衣衫。
知道勸阻無效,婁戰來由著她脫,露出他肌理勻稱的體魄,再緩緩地解開纏在身上的布巾。
「你的傷好得很慢。」看著他身上才剛結癡的傷口,她皺起眉。
「大概吧。」他不怎麼在意地回道。
「會不會是藥不好?還是請王爺再找個厲害的大夫來吧。」
「不用了,我的體質就是如此,傷好得比較慢。」
「有這種體質嗎?」她緩緩地幫他纏上布巾,但看著那從後背到胸口密密麻麻的大小傷痕,她不由得用指尖輕撫著,去想像他受這些傷的時候是什麼感受。「你身上的傷痕為何這麼多?」
「仇人多。」他狀似漫不經心地說。
「為什麼仇人多?」
「大概是到處尋歡作樂,惹了不少仇人。」說時,朝她笑得慵邪。
龔不悔聞言,小手毫不客氣地往他胸膛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