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錦垂著眼,想起柳氏的仇視。「她是因為你爹娶了你母親為妻,所以才討厭你的吧。」
「我爹與我娘本是青梅竹馬,早有婚約,但太夫人卻硬是給指了柳氏這門親事,而在迎娶柳氏三年後,我爹以平妻之禮將我娘給迎進門,而柳氏是名門千金,這對她來說是個污辱,於是她把氣出在我身上,還為此謀害了我娘……太夫人明明知道,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現在,我終於明白太夫人為何如此縱容她,將權交給了她。」
「就是你在扶桑院說的那些?」
「沒錯。」頓了下,他才道:「太夫人一直偏愛二房,那是因為我爹襲了爵,而二叔從小就體弱多病,娶妻之後卻一直未能有子嗣,太夫人自然是關注得多,甚至在我爹領軍出征時,柳氏與我二叔日久生情,懷了宋潔,太夫人怕二房絕嗣竟容忍下來。」
「確定?」這種事可是一大醜聞,威力之大會讓侯府面上無光,而柳氏絕對逃不過白綾三尺。
「先前你提起了在同陽鎮榮養的陶嬤嬤,她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少數可能知情的嬤嬤,我特地跑了趟同陽,套出了結果,卻不怎麼意外,以往我就覺得柳氏對二叔、對宋潔的好超乎尋常,如今是證實了。」
據陶嬤嬤的說法,當年正因為二房媳婦一直無法有孕,羅氏極為擔憂子嗣問題,可偏偏柳氏卻在丈夫不在侯府時有了身孕,羅氏立刻差人將柳氏押進扶桑院細問。這一問知曉了是長媳勾上了小叔有了身孕,教羅氏震怒,卻又想起可憐的二子恐會斷嗣,才不得不隱忍了柳氏,想了一計。
她推說二房通房有孕,挪進扶桑院待產,直到柳氏欲生產時,便推說是早產了死胎,同時除去了二房通房,說是難產而死,一切天衣無縫,再將宋潔交由二房媳婦教養,沒過幾年,二房媳婦死了,到底是病死還是遭人暗中下藥,這就不得而知了。
而老侯爺始終未察,是因為老侯爺在柳氏有了三個月身孕才回京,一回京便迎了平妻,且一個月後便傳出了好消息,全神貫注都在平妻身上,哪怕曾與柳氏同床共寢,也不會注意柳氏到底是懷了多久的身孕。
而這事,就這般掩蓋了下來,要不是他追查了,這秘密將會隨著府中長輩帶進棺材裡。
「可是,侯爺也是她的兒子,她怎能如此偏頗?」
「因為侯爺像我爹,看見侯爺八成是會讓她想起我爹吧。」他不予置評地揚起眉。「但不管怎樣,這醜事已經被我揭開了,至於如何處置她,就等候爺回來,那不是我能插手的。」
似錦忖著,這事對侯爺來說,是一大衝擊,但卻是必經的痛,畢竟該還的公道還是得還。她抬眼問:「三爺想恢復宋姓嗎?」
「想。」他對宋府有依戀,就像每個人眷戀自身的故土,他曾經驕傲得不承認,卻總是在字裡行間透露他不自覺的渴望。「可現在的你一旦貴為縣主,那就不是我能匹配得上的了。」
「那都是假的,我爹那麼做是為了防止我和他相處惹來冷言閒語,害我處境難堪罷了,而你一旦恢復宋姓,不就擁有了功名?而事實上——」她定定地注視著他,怯怯地吻上他的唇。「我已經是你的妻了。」
一個吻豈能滿足李若凡?現在的他貪婪得想要更多,舌鑽入她唇腔的瞬間,大手已經滑入她的衣衫底下。
長指按挲著粉色的蓓蕾,教她不自覺地輕吟出聲,每個碰觸都教她敏感而不知所措,可偏偏他的吻愈來愈重,直教她快要喘不過氣,只能無力地緊揪住他的衣襟。
「你想把我勒死不成?」李若凡沙啞噙笑。
「我不是故意的……」她鬆開了手,卻驚覺自己的襦衫早已被他解開,就連裙擺也不知道何時撩到了大腿,羞得她趕忙拉下。
「我看我還是先將衣裳脫了,省得待會被你勒死。」
「把燭火弄熄。」見他緩緩地褪去外袍,露出結實精壯的身軀,她不禁嬌羞地央求著。
「不要。」
「咦?」他說什麼?
「喏,再坐下來一點。」他啞聲喃著,捧著她的臀往他身下一坐。「那晚,你就是這樣坐在七王爺懷裡的。」
臀間那烙鐵般的火熱,教她羞得不敢抬眼。「才不是……根本不是這樣!」
「當然不一樣,只有我能這樣對你,對不。」他拉著她的手往下一按。
似錦羞得小臉著火般的燙,想縮手,他偏又按得死緊,逼得她只能求饒。「三爺……我會害臊。」
「有什麼好害臊的?這是咱們夫妻的閨房情趣。」他粗嘎喃著,拉著她的手探入褲子裡。「你幫幫我,似錦。」
似錦覺得她的心跳快要失控了,尤其當她的手握住那巨大,可以感覺那陣陣跳顫的脈動,「三爺,我不知道怎麼幫你……」可不可以先放開她的手?
「你知道該怎麼幫的,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你要是不幫我,不是要讓我更難受?近來因為你,讓我沒一天好眠,你再不動手,該不會真要跟我耗到天亮?是存心連一場好眠都不肯給嗎?」
似錦無語問蒼天,明白他根本是變相處罰她……那雙黑眸直盯著她,逼得她羞赧欲死,卻又只能領罰行事,燭火搖擺中,在牆上勾勒出她赤/裸的身影,笨拙地收納著他熾燙的巨大,直到圓滿地坐進他的懷裡。
李若凡滿足地逸出悶哼聲,半晌又催促著。「快呀,你不快動一動,我要怎麼快活,嗯?」
還要她來?!似錦簡直羞得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到底是誰犯了錯,為什麼要罰她啦?!
第十五章 終於恢復身份(1)
柳氏一夜未眠,等著兄長那兒傳來消息。
「老夫人,舅老爺差人捎來消息了。」楚嬤嬤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進小花廳裡。
柳氏接過了信,拆著信問:「可有捎口訊?」
「沒有。」
柳氏心裡微沉,取出了信,驚見竟是厚厚一迭,再仔細看過一遍後,才發覺裡頭除了一份家信之外,還夾雜著宋綦在邊防時與敵私通的買賣明細,但這字跡並不像出自宋綦之手。
「老夫人,舅老爺怎麼說?」楚嬤嬤低聲問著。
柳氏就著燭火燒了信,壓低聲音道:「潔哥兒被押進刑部大牢,說是宋綽舉發了潔哥兒豪賭,金額過大引人疑竇,由宋綽著手查辦戶部是否盜用了國庫款項。」
楚嬤嬤雖不識字,但好歹是從官家出來的奴婢,自然明白輕重。「老夫人,這事要是定案,罪名不小。」
柳氏冷冷睨她一眼。「誰說會定案?」
「是,老夫人說的是,這全都是李若凡栽贓的事,只要詳查必定會還二爺一個公道。」楚嬤嬤快嘴地改了說法。
「還公道?那班賊人恨不得讓潔哥兒死,哪裡會查個真實?假舉發真嫁禍,狠心地要置潔哥兒於死地,我豈能讓他們如意?」柳氏冰冷的笑意在搖曳的燭火勾勒下,顯得猙獰而令人畏懼。「想讓潔哥兒死的人,誰也都別想活!」
楚嬤嬤見識過她可怕的手段,就連那懷了二爺孩子的通房丫鬟,都是她親手推進湖裡的,好一會嚥了嚥口水,她才問:「老夫人可有對策了?」
「一個玉石俱焚的作法,就看李若凡怎麼接招。」她走回內室,往梳妝台前一坐,等著楚嬤嬤給她梳整。
「潔哥兒從小就在我安排之下成長,不管是仕途還是娶妻,我都替他挑了最好走的路,往後他將會成為六王爺的左右手,待六王爺登基,他就會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一品首輔……這條路,我早就給他算計好了,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楚嬤嬤靜靜地替她梳著發,明白她不過是在自言自語,就像這些年來養下的習慣,有時總教人望而生畏。
「楚嬤嬤,差人把李若凡找來。」待楚嬤嬤替她梳好了髻,別上鳳頭捻金絲金步搖和碧璽簪,她才低聲說著。
「老夫人不先用膳?」
「先把他找來。」
「是。」
楚嬤嬤不敢擔擱,出了門馬上差人到入正閣通報。
入正閣寢屋裡,李若凡穿上外袍,檀發披落地站在似錦身後,原本頗有興味,然見她神色專注一筆一畫地勾勒出一個男人模樣時,臉色慢慢地沉了,再見五官經她巧筆變得立體而真實時,他又忍不住細細觀看。
這男人他並不識得,教他讚歎的是她的筆法,直教他大開眼界。
她的畫法千變萬化,丹青水墨難不得她,立體畫更是出眾,教人大感意外的是連畫眉的石墨她都能作為顏料,教他直想向她拜學。
似錦渾然不覺身後有人,直到擱下石墨後,她才習慣性地退後一步,撞到了肉牆才嚇得轉身。
「三爺?三爺什麼時候起來的,怎麼也不出聲。」似錦呼了口氣,拍了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