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苡琳冷冷地瞪了前方的男人一眼,又瞄了下他牽著紀潔的手,不發一語。
「琳姊你好,我是紀潔,很高興認識你,一聽見將和你成為同門師姊妹,我好高興哦!」紀潔雙手緊握在一塊,一臉興奮地說。
她有著細細嫩嫩的嗓音,還擁有一張姣好的臉蛋及一頭長髮,身上穿了件十分透薄的緊身衣,只要一個小小的動作,包覆在小塊布下的豐滿身材便會輕易讓人瞧見;下半身則是一件超迷你的短熱褲,腿上穿著網狀褲襪,再搭配上妖艷的妝……
白苡琳只是淡淡一瞥,心中馬上肯定自己絕對不會喜歡這女人。
她看起來太前衛、太妖嬌,太……虛假。
她甚至覺得這女人的笑容也是假的,眼中的敵意才是真的。
別以為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從兩人一進門,紀潔那道銳利的、打量人的目光,她早就清楚感受到,只是懶得動、懶得說、懶得理會。
「琳琳,你不和人家打個招呼嗎?」蔚傑蹙起眉。
雖然明白她的個性本就淡漠,但人家怎麼說也禮貌地先拜會了她,不給面子太說不過去。
白苡琳淡淡地瞧了瞧蔚傑,瞧見他那一副質問和命令的神情,心中更不悅。
「不用了,反正也沒什麼交集。」
她的話讓蔚傑瞇起了眼。
而紀潔則是露出一副可憐、受傷的模樣。
「琳琳——」蔚傑的音調含著些微怒意。
其實他也不是真這麼生氣她不給人面子,他氣的是她仍一副冷漠神情,好似對一切壓根不在乎,包括他。
「沒、沒關係啦!蔚傑哥,我想……可能是我剛來,不懂禮數,又或者有什麼地方讓琳姊不滿意的。對不起,琳姊,如果我讓你不高興,請你原諒。」紀潔可憐兮兮地低下頭,小聲道歉。
白苡琳連看她一眼也沒有,只是緊緊盯著怒視她的蔚傑。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算了。」白苡琳累了,她歎了一口氣,神情顯得不耐煩,最後乾脆伸手拿起遙控器將電視給關上。
「花朵,走了。」
她自沙發站起身,用力伸了個懶腰,接著朝庭院方向走去。
要是再繼續得在這,恐怕會惹人嫌。
她就是不懂得如何做表面工夫,不行嗎?
她就是這麼難相處,這麼不討人喜愛,連那種嬌滴滴的語調也裝不出來,不行嗎?
反正……反正她本來就這麼令人討厭,不行嗎?
她的舉動讓蔚傑不滿,但僅僅只是不滿,他並無太大的舉動。
蔚傑瞥了眼身後露出可憐模樣的女人,然後閉上雙眼,歎了一口氣。
他知道眼前這女人想耍什麼花樣,卻不願點破,畢竟,他還需要她來刺激琳琳。
雖然第一次的測試不算太成功,不過……有的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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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蔚傑哥,你好討厭,這很難耶!人家不要學這個啦!」紀潔不依地嬌嗔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正以撒嬌般的口吻及動作,竭盡所能地施展魅力。
「你的音準原本就比一般人還要好,把這練一練,這會成為你最大的特點之一,不少人想擁有此能力還得不到,乖,去練習。」蔚傑溫柔地伸手揉揉她的頭,語調輕柔地說。
「可是人家……你能不能陪我一塊練,自己一個人待在錄音室內,好可怕。」紀潔伸手拉了拉蔚傑的衣袖,可憐兮兮地哀求,無辜的神情頗令人動容。
不清楚眼前這情況的人,也許會以為他們兩人正處於甜蜜的戀愛階段,尤其是此刻的蔚傑,看來實在溫柔得讓人跌破眼鏡。
不過,這只是假象,因為錄音室內,不是只有兩人的存在,還有一個人……
從早開始,也跟著一起在這位於別墅內的私人錄音室內錄音的白苡琳閉上眼,用力地吐出一口氣。
白苡琳感到心中的怒意已瀕臨爆發邊緣,她捏緊手上的詞稿,在心中不斷從一至十默念著。
每天、每天都在上演著同樣的戲碼,那女人……無論說話語調、動作神情,真快把她給搞瘋了。
再這樣下去,她要不就得精神病,要不就是悶在心中的那座火山爆發。
那女人那矯揉做作的聲音,聽在她耳裡真的很刺耳。
是誰說女人說話一定得嬌滴滴?
是誰說女人在面對男人時,一定得把自己搞得像花瓶,摸了怕壞、碰了伯碎?
又是哪一國的人說女人想誘惑男人,就得把自己穿得像要接客的女人一樣?
最氣人的是,又是哪個頭腦內裝滿大便的男人,說那女人待在這裡,絕對不會影響到她的生活?
豬、豬、豬,而且還是隻豬八戒投胎轉世的色豬!
她竟然被蔚傑給騙了,說什麼身為經紀人,必須和旗下的藝人待在一塊,才能熟識彼此?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色性大發,想假經紀人的名義,行吃豆腐之實才作的決定吧!
太好了。
她轉頭微微朝身旁的人一瞥,嘴邊浮現一抹冷笑。
這女人這會乾脆完全貼在那傢伙的身上了。
她身上穿的那一件幾乎半透明的蕾絲小可愛,根本遮不住裡頭的東西,她做出這舉動的用意顯而易見,為什麼就是有個笨蛋男人,傻傻地搞不清人家想做什麼?
還是說……這也是他想要的?
白苡琳皺起眉,用力地甩著頭,將腦袋裡冒出的想法快速抹去。
不可能,以她對蔚傑的瞭解,他不可能是這種人,更不可能藉著公事之便,對女人毛手毛腳……
但,真的不可能嗎?
蔚傑不也是因為目前的職務關係,才和她成為情人的?
他真的不可能乘人之危?
想到兩人先前的事,白苡琳不確定了。
原本心中對他還有著一絲絲的信任,但這一刻,她卻不知該不該相信。
他竟任由那女人坐在他的腿上,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嬉嬉笑笑……
心中冒出的酸意令她感到胃腸不適、噁心、想吐,有種被背叛的感覺,扎得她心好痛,卻又不知如何減輕這痛楚。
「嘻嘻嘻!蔚傑哥,你好討厭,這裡有其他人耶!你這樣做實在不好啦!」
突然,紀潔尖銳的笑聲傳進白苡琳的耳裡,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回過神,目光正好和蔚傑的雙眼對上——
「抱歉,我待在這好像太礙手礙腳了!你們繼續,我先出去,不打擾了。」她平靜地收起桌面上的歌譜,再一次冷冷瞧了兩人一眼,跟著離開錄音室。
吃醋?哼!誰會去吃那種無聊的東西。
白苡琳用力地將門給甩上,嘴邊扯出輕視的笑容。
她早就清楚自己和蔚傑的關係了,不是嗎?和他的情人關係,也只是隨口說說,她從不承認,也不在乎。
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
某人和某人交往,下一秒又和其他人在一起,情情愛愛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即使再怎麼專情、忠貞,總會有背叛的一天。
是的,她不相信愛情,不相信愛這種東西。
親情?愛情?都是狗屁。她不在乎,也不需要。
她朝著自己臥房方向走,手上緊抓的歌譜,幾乎快讓她給捏爛了。
回到房內,她用力將門給關上。
紀潔嬉笑的聲音依然存在她的腦海中,蔚傑朝她展露溫柔、寵溺的笑容,也在她的眼前揮之不去。
「王八蛋、色鬼、豬,竟敢在我面前和那女人你濃我濃,說什麼我是你的女人,騙子!」
即使拒絕承認和他之間的關係,但此刻她卻在意起他的話,在意他曾說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無法理解內心的矛盾,雖然自己老是嫌他煩,讓她連些自由空間也沒有,但此刻,發現他的注意力轉向其他人的同時,為何她會感到如此難受?
白苡琳無力地任由身子摔在床上,目光凝視著窗外的藍天,腦中仍是充滿著蔚傑和紀潔兩人的親密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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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點,屋內黑漆漆、靜悄悄。
白苡琳神色冷凝,身子僵硬地坐在沙發上。
她的雙手緊抓胸前的抱枕,目光中有著憤怒,緊抿的雙唇也透露出她的心情相當不悅。
從他們七點出門到現在,將近六個小時了,她一直都坐在這裡,動也不動。
她告訴自己,她絕對不是為了等他們回來才坐在這,絕對不是因為內心充滿焦急和不安才要等門。
她只是……只是……
白苡琳閉上眼,用力吸了一口氣。
她一直控制得很好,從來也沒有對任何事如此生氣過。
但此刻……她要爆炸了,從來不知道吃醋是什麼的她,這一次真的受不了了。
是的,她在吃醋,吃那個女人,那個叫做紀潔的女人的醋!
突然,門外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緊接著是車子的關門聲……
白苡琳咬著牙,再一次將啃蝕她內心的嫉火全數吞進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