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收下我?」上官蘿兒不解地問。
「妳呢?又為什麼要來到我身邊?妳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我,不是嗎?」段勁遙反問。
上官蘿兒的心驀地一驚,美麗的臉上掠過一抹慌亂。
怎麼辦?她該怎麼回答才好?
她不想要騙他,可卻也不能坦白回答呀!
「妳藉由呂敔祥的計謀來到我身邊,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段勁遙又接著問,而這也是她身上唯一僅剩的秘密了。
上官蘿兒心亂如麻地別開臉,迴避著他的問題,然而段勁遙卻伸手將她的臉蛋扳了回來,不許她逃避。
「妳對我,難道還需要藏著什麼秘密嗎?」
「我……」
上官蘿兒抬頭望著他,而他眼底的認真重重撞擊著她的心。
如果可以選擇,她並不想要有事瞞著他,可……她怎麼能說出一切的真相?她不能說呀!
上官蘿兒咬了咬唇,無助地搖頭。
「我不能背叛我真正的主子,她對我有著天大的恩情,要我出賣她,我實在是辦不到……」
她的矛盾、她的掙扎、她的痛苦,段勁遙全看在眼裡。他沒有動怒,甚至還揚起一抹讚許的微笑。
「很好。」
很好?
上官蘿兒一怔,不懂他為什麼這麼說,明明她什麼也不肯透露呀!
「我生平最厭惡的就是背叛,倘若妳會背叛不該背叛的人,也不值得我愛了。對於背叛者,我絕對無法原諒。」
頭一回聽見他說出「愛」這個字,上官蘿兒的、心一陣悸動,然而她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甚至還像是被人狠狠砍了一刀般,難受地泛起了淚光。
如果不背叛夫人,她勢必就得要背叛他,眼前根本沒有第三條路可走,她到底該怎麼做?
段勁遙見狀忍不住歎息,她這模樣讓他好生心疼。
「蘿兒,妳可以選擇不說,但是妳聽著,我要妳留下,不管妳原來的主子是誰,從今以後,妳就只屬於我。妳不需要再替任何人辦事,而我會竭盡所能地保護妳、照顧妳,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妳!即使是妳原先的主子。」
上官蘿兒一聽,感動的淚水忍不住自眼眶淌落。
她知道,這是他對她最大的包容與信任。
「我真的可以留下,斷了過去嗎?」她的語氣充滿了彷徨,像個迷路的小女孩,急需一雙指引方向的手。
段勁遙握住了她的手,語氣堅定地說:「當然,我不在乎妳過去效忠於誰、替誰辦事,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重要的是現在還有將來,而我確定我們會一直在一起,誰也無法將我們分開。」
「可我怕……我真正的主子,不會輕易放了我……」
「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妳的。」
「但……我怕連累你……」上官蘿兒的心裡仍有不安,畢竟夫人是殺手組織的首領,她若不顧一切地與他在一起,會不會害了他?
段勁遙輕笑道:「在妳、心裡,難道我是這麼不濟事的男人?」
「當然不是!」上官蘿兒急急說道,就怕他有所誤會。
「既然如此,那就什麼都不用擔心,儘管把一切交給我。倘若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這個『白虎門』門主豈不是白當了?」
過多的感動和滿溢的情意,讓上官蘿兒再也克制不住地主動投入段勁遙的懷抱,緊緊地抱住他。
「我要留在你身邊,再也不回去了!」
聽見她的話,段勁遙的心掀起一陣狂喜的悸動,像是經過漫長的等待之後,他終於如願以償地擁有了世上最貴重的珍寶。
他收攏雙臂,緊緊擁著她,那力道之大,像是恨不得將她嬌軟的身子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這輩子再也不與她分開。
「蘿兒、蘿兒,妳終於是我的了……」他終於得到他要的!她的心甘情願、她的全心全意、她的深情不悔。
上官蘿兒將臉蛋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她彷彿也有了無限的勇氣與信心。
「從今以後,我的主子就是你一個,這輩子我再不離開你,也絕不背叛你。」她用著輕柔卻堅定的語氣說道。
雖然她的決定對不起夫人,可是……她實在不想再抗拒自己的心意了!
她愛他,她想要與他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
這番起誓般的宣告,讓段勁遙的胸口霎時被一股熱燙的感動給漲滿。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的滿足與充實,就像這輩子因為有了她而圓滿,即使因此失去了一切,他仍是這世上最富有的人。
他捧著她美麗的小臉,目光熾烈如焰。
「說得好,不過我不只是妳的主子,還是妳的男人。」段勁遙低頭吻去她感動的淚水,順勢吻住了她的唇。
他灼熱的氣息一如往常,很快地讓上官蘿兒意亂情迷,她柔順地承受著他的吻,甚至情不自禁地摟住他的頸項,全心全意地回應。
這個愈來愈深入、愈來愈狂野的親吻,很快地讓兩人的身體發燙,是一發不可收拾。
段勁遙將她打橫抱起,放上了柔軟的床榻。
這一回,再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將她徹徹底底地佔為己有了!
第6章(1)
深秋的晚上,夜涼如水。
上官蘿兒早已就寢,然而她卻睡得很不安穩。
她又作了那個糾纏她多年的可怕惡夢,那讓她臉色蒼白,身子不住地顫抖,如深陷泥潭般,完全無法自可怕的夢境中脫困……
眼前依舊是一片模糊難辨的幽、晴光影,耳邊依舊傳來了慌亂的腳步聲、急促的呼息聲,而整個氣圍也依舊充滿了恐懼與慌亂。
然而,和過去夢境不同的是,過了一會充後,她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清晰,而原先模糊的兩個人影也逐漸可以分辨得出輪廓了。
他們的身影……好熟悉啊!
上官蘿兒的心狠狠地揪緊,她很快就認出了那兩個人的身份。
那是她的爹和娘呀!
他們倉皇地跑著,娘還不忘握緊她的小手,帶著她拚命地奔跑。
「爹、娘,我們為什麼要跑?要跑去哪袒?」她用著童雅的嗓音問道。那一年,她才不過八歲。
「別問了,蘿兒,快跟著爹娘跑就是了!」爹催促道:「快!快!那個女人就要追上來了!」
「相公,那女人到底為什麼要殺咱們?」娘的語氣透著恐慌。
「還不是因為我檔了吳大尚黃的財路,想不到他竟然叨貝通了『獄炎會』的殺手要來殺了我們全家!」
「什麼?那個吳大尚黃怎麼這般歹毒!」娘驚呼道。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快點跑!遲了咱們就沒命了!」
當時年僅八歲的上官蘿兒,對於爹娘的話還聽得不是很明白,她只知道自己的一雙腿跑得快斷掉了。
「爹、娘,蘿兒跑不動了,蘿兒不跑了!」
「不行呀!」爹急忙道:「蘿兒,妳千萬不能停下來,停下來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呀!」
「可是……相公,我也跑不動了……」
「哎呀!妳們母女倆千萬別停下來!快跑呀!」
爹雖然也已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仍焦急地催促著。
說在她皺著小小的臉蛋,還想要抗議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陰森森的女人嗓音!
「哼!想往哪裡跑?」
上官蘿兒還來不及回頭,說看見一把長劍刺入娘的後背。
那可怕的畫面嚇傻了上官蘿兒,她瞪大眼睛,看見那把劍一抽,娘的鮮血立刻噴了出來,而娘也終於松閉了始終緊握住她的手,整個人倒了下去,再也不能動彈。
爹見狀,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怒嚎。
「不!」爹一把拉過被嚇傻的她,甚至還用力雄著她。「蘿兒,快逃!別管爹娘了,你快逃啊!」
使勁推開她之後,爹娘身撲向那個女人,想要替她多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
「哼!找死!」
那女人冷哼一聲,長劍無情地刺入爹的身體。
她眼睜睜看著爹倒下,嚇得一邊放聲大哭,一邊轉身邁開步子拚命地跑。
「哼!小雜種,想逃去哪裡?」
那女人手中的長劍還刺在她爹的身上,於是便運足力踢起腳邊的石塊,而那有如拳頭般大小的飛石瞬間狠狠砸中了她的後腦。
她嬌小的身子跌趴在地,劇烈的痛楚像是要活生生地吞噬她似的,她整個人呼息困難,快要窒息的痛苦讓她身子發冷、不停顫抖,整個人幾乎快失雲意識了……
半昏半醒之際,她聽見了模模糊糊的交談聲——
「夫人,這幾個人的屍體怎麼處理?」
「隨便扔下山谷吧!」
「是!咦?這小女孩似乎還沒死。」
「喔?想不到她這和命大?」
那個被稱作「夫人」的女子走到她身邊,粗魯地扳過她的臉察看,而她已逐漸模糊的視線終於看見了這位「夫人」的模樣。
「哼!這丫頭到是有一張標緻的臉蛋,若是將來長大成人,應該會有著令男人神魂顛倒的傾城美貌吧!」
「她的後腦被石塊重擊,如果沒有立即治療,應該撐不了多久說會斷氣了,要將她跟她爹娘一併丟下山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