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妮,接受我吧,不管你想要怎樣的愛情,我都會給你。」
「呈凱……我……」
在如此近距離的凝視之中,她覺得自己真的醉了,沉醉在他溫柔的深情眸光裡,完全無法自拔。
「說你願意。」他溫暖低沉的嗓音像奧妙的魔法,蠱惑了她的身心,她躲不開他深邃的凝視,雙眼像被他釘住似的,移不開。
「我……」心跳好快,臉頰很燙,她覺得自己無法思考。
「浩妮,你願意接受我嗎?」
一股奇異的衝動支配了她,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她突然閉起雙眼,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用這個動作代替他等待已久的答覆。
他深幽的目光變得更黯黑,眉間的皺痕消失,捧近了她害羞得想退開的臉蛋,終於低頭掠奪他渴望很久的瑰唇。
她的後腦勺被他扣緊,兩人的呼吸纏繞在一起,屬於他的熱情,從糾纏的唇一路蔓延,湧進了她的身體,一股奇異的燥熱在兩人體內湧現。
世界好像只剩下他們彼此,遠處的人潮笑聲、沙沙的浪潮聲,全都蒸發了。
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還有他的。
她現在才發現,真正的吻,是在兩顆心貼得很近的時候,毫無分歧的情況下才會有的。
什麼叫做悸動,什麼叫做意亂情迷,她現在才真正體會到。
神智模糊間,她感覺到他強壯的雙臂把自己擁緊,她沒抗拒,雙手輕搭上他健碩的肩膀,心中歎了口氣,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吻,而她差點就錯過了。
將呂浩妮抱緊在懷中,柏呈凱眼神流淌著溫柔光輝,比今晚的美麗月色更使人陶醉,她也真的醉倒在他的吻裡,一整夜都宛若飄浮在半空,甜甜的微笑不曾間斷。
翌日,結束了南台灣最後一站的旅程,為了趕上桐花季,他們一早便起程趕去三義,欣賞她心心唸唸的桐花。
想起自己昨晚的主動,呂浩妮覺得好窘,一路上都在裝睡,偶爾偷偷掀開眼皮,卻老是不小心撞上他噙笑凝視的目光。
「不許再看我,專心開車。」又一次與他含笑的視線糾纏,她困窘的噘起粉唇。
「你在害羞。」他好喜歡這樣的她,怎麼也看不膩。
「對,都是因為你的緣故。」她臉紅低嚷,不敢相信才經過這幾天的旅行,兩人的關係竟拉得這麼近,就連一個眼神交會都可以瞭解彼此的想法。
其實也不奇怪,他們本來就有絕佳的好默契,只是之前緣分錯開了,但現在一切又扭轉回來,彷彿他們早就注定應該在一起。
她看向專心開車的他,依然有種置身夢境的感覺,要是爸媽知道他們開始交往了,又會怎麼想?
想得正出神,忽然一個轉彎,前方迎面而來的是開了滿山的雪白桐花,她驚喜的降下車窗,看著隨著上坡路段迤邐的桐花樹,忍不住讚歎連連。
「真的好美喔。」她笑彎了亮晶晶的大眼,趴在車窗上,看見滿樹的桐花被風吹落。
「是嗎?」他放慢車速,將車靠往路旁,一路上已經有許多賞花的遊客下車步行。
「你不覺得很美嗎?」她邊笑邊回頭看他,長髮被風吹亂了也不以為意。「而且在這裡好安靜,可以把煩惱的事情都沉澱下來。」
他笑笑,沒回話,在他眼裡,她就跟一朵朵嬌柔的桐花一樣,純白纖弱,香氣迷人;但是桐花再美,終究美不過她的笑容。
桐花開得最燦爛之處多是山區,他們將車停在下坡路段,沿著小道往上漫步,山上水氣潮濕,似乎稍早之前下過雨,地上有點濕滑,加上山中小徑相當陡峭,路上並不好走。
他一路牽著她的手,小心看顧腳下路況,而她只忙著仰高小臉,伸出另一手承接被風吹落的細白花朵。
潮濕的山間古道上鋪滿了白嫩的小花,微風拂過,淡雅的花香騷動鼻腔,一年只盛開一次的花季,正值燦爛之時。
她踩上一格格的石階,不時低頭撿起新落下的小白花,放在手心上,欣賞著花朵展瓣的美姿。
潔白的花朵,就像純淨的愛情,見證情侶間心心相印的幸福。
「怎麼了?」見她突然停下腳步,他回頭關切。
「嗯,沒事。」她搖搖頭,不好意思告訴他,自己當下內心的感動,她好高興能有他陪伴。
一陣稍強的風勢吹過,樹影婆娑,細嫩的白花雨落了他們滿身,就好像走在紅毯上,被灑了一身祝福花瓣。
紅毯?!她在亂想什麼啊,他們才剛交往,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跳到那個步驟。
紅著臉想把腦中曖昧的念頭趕跑,呂浩妮甩甩頭,不料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倏地失去重心,整個人霎時往前一摔。
柏呈凱立刻伸長手臂將她抱住。「小心。」
她紅透的臉埋在他胸口,雙手也自然而然地反抱他的腰。「對不起……我沒注意到地上有坑洞。」
她抬頭對他歉然一笑,正巧翩翩白花落在她發上,襯托著她柔美的笑容,他心口猛地一窒,無法抗拒眼前的美景,俯首吻上她微揚高的嘴角。
而她非但沒拒絕,反而將手搭上他的後頸,帶著花香的檀口微啟,默許他加深這個吻。
僻靜幽深的古道上,花香漫漫,細弱的桐花被頑皮的風吹落,降下一場純潔雪白的花雨。
他們在花雨中擁抱親吻,感覺彼此的心又更貼近了,連微笑的弧度都那麼一致。
第6章(2)
這是旅程中的最後一站,知道呂浩妮喜歡古樸清幽的環境,還有純潔如雪的桐花,柏呈凱特地訂了一間被滿滿桐花環繞的山上民宿。
吃過民宿提供的客家特色餐點後,他們在庭院裡散步,民宿佔地寬廣,幾乎是與整座山當鄰居,入夜後的桐花在造景街燈的光暈下,別有一種朦朧之美。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一手捏著纖白的花梗,垂頭望一眼兩人十指交扣的手心,吶吶地問。
「嗯。」他點頭,眼神滿是溫柔的寵溺。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她一直很好奇。
「那年我父母出車禍,第一時間通知我的人不是家族裡的親戚,而是呂伯父,也是他到機場接我,陪著我到殯儀館處理父母的後事……」
聽他談起父母驟逝的傷痛,她心臟像被人緊掐般,差點就不能呼吸,忍不住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龐。
像是從她柔軟的手心汲取了力量,他深深呼吸一口,又繼續說:「那段時間我的心情很糟糕,忙著處理葬禮,還要穩定公司的營運,後來呂伯父看我總是忙得連吃飯都忘了,就規定我每天晚餐一定要到你們家報到。」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那時候我總覺得奇怪,為什麼每次晚餐時間一到,你就會準時出現在我家。」還真感謝老爸的用心,不然他孤孤單單的,光想到就讓人心酸。
「雖然我爸媽和你爸媽認識很多年了,但我們卻不認識彼此,直到那陣子呂伯父把我拉入你們的家庭活動,我才知道呂伯父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可愛?」她噘嘴抗議。「怎麼不是漂亮?」
「那時你才即將十九歲,梳著馬尾,在我眼中就是可愛啊。」他被她的表情惹笑。
「那現在呢?」她不依啦,可愛是用來形容妹妹那一類的,可不是女朋友。
「嗯,好吧,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他半開玩笑的說。
「厚,你糗我!」她握起粉拳,輕輕敲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笑了笑,渾厚的笑嗓在胸臆間震動,伸手包覆住她的粉拳,忍不住低頭吻她噘高的櫻唇。
夜晚的山區微涼,他的唇像火焰一樣滾燙,把她身上的寒意都驅走了。
「你的笑聲好開朗,笑容好純真,每次只要跟你聊天,我就能暫時忘記那些痛苦,所以我越來越喜歡看見你,每天都期待著晚餐時間快點來,我才能光明正大去見你,才能在飯桌上跟你聊天,看你對我微笑。」
「天哪,我居然都不知道。」她對自已的遲鈍,還有後知後覺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我隱藏得很好,我想就連呂伯父和呂伯母都沒發現。」拉下她摀住紅通通雙頰的小手,他順手從一旁摘了幾朵沾上露珠的桐花,放進她的手心。
這個舉動好曖昧,她立刻聯想到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的畫面,一顆心不由自主的瘋狂跳動。
他的眼神充滿了濃郁的深情,她深陷其中,無法移開雙眸,就這樣與他對望。
慢慢地,感受到他的氣息越來越近,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柔軟的唇被他覆吮,兩人的氣息相纏,心跳與呼吸逐漸凌亂。
和前幾次的吻不同,他變得更熱情、更主動,也許與她迎合的態度有關。
剛才熱情的民宿老闆在飯後請他們喝了幾杯私藏的紅酒,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在體內發酵的關係,她變大膽了,雙手環上他的後頸,手指更情不自禁的穿梭在他髮絲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