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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冬情

  「我有事要交代你。」看著越來越少拔腿就跑的葉蝶心,唐世軒露出溫和微笑。

  「總裁,其實你只要打電話給我……」葉蝶心說著,低頭尋找她的手機,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

  「你的手機忘在實驗室。」不等她進一步把車子搜過一遍,唐世軒含笑開口。

  「總裁,抱歉。」 

  「沒關係。」

  「那總裁,請問你有什麼事要交代的?」尷尬的情緒浮現,她著實沒想到她也會有落東落西的一面,而且還是在唐世軒要找她的時候……她在心底唾棄自己,結果呈現於外的就是一張臭到不能再臭的臉。

  「我只是想請你去買晚餐前,繞去IT實驗室拿之前抗癌新藥的臨床試驗資料。」她的臭臉跟那不自覺握緊的小拳頭,看在唐世軒眼底,活像是她在跟他抱怨,為何事情不一次交代完一樣,讓他臉上的微笑不免沾上一點苦味。

  雖然他早就習慣她一碰到他,臉上如花的笑臉就會消失無蹤,可是看她剛還笑得那麼甜美,再對照她如今的表情,他突然有股衝動想問她——她究竟要到何時才肯給他和其它人相同的笑臉?

  「總裁,今天是星期五,而且時間已經超過七點,IT實驗室的人應該都下班了。」沒察覺到唐世軒的表情,葉蝶心很快恢復正常,提醒他道。

  IT實驗室是一間專門替人進行藥品臨床試驗的一家實驗室,它的規模不大,但卻很有名,它的上班時間也跟一般公司不同,星期一到四是二十四小時輪班制,星期五、六是到晚上七點,星期天則是休息日。

  「啊,對喔,我一時間倒是忘了這件事。」她的清冷嗓音頓時拉吲他差點失控的情緒,「葉小姐,既然我都出來了,那我跟你一起去買晚餐吧。」

  「啥?」

  第三章

  縱然不知道唐世軒是哪條筋突然拐到,會提出要跟她一起出外買東西的提議,但葉蝶心看著他溫和笑臉,也拒絕不了,於是乎,唐世軒就順理成章成了陪客。

  唐世軒自己是有車,但因為他一研究起來,有可能幾天幾夜都不睡,尤其是幾年前因此發生過一場車禍後,他的家人便規定他不能自己開車上下班,而是讓司機隨傳隨到,所以現在他只能坐她的車。

  接著,紅色的小汽車載著兩人上路,由於汽車的空間太小,唐世軒的存在感又太強烈,葉蝶心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看得出來相當僵硬且用力,給人一種她是新手的感覺……但事實上,從她出社會後,她就已經買了這輛小紅開車上下班,迄今已過了六年。

  「葉小姐,要不要換我開?」

  第一次坐她車的唐世軒,看她挺直了身軀,面無表情的瞪著前頭的玻璃,死命的抓著方向盤,以著不到四十公里的龜速開在路上——

  他心想,她該不會從拿到駕照後,就不曾碰過車了……他甚至很想問,她到底有沒有駕照啊?

  「不用。」葉蝶心完全不敢轉頭多看他一眼,因為她現在非常的緊張,尤其她嗅到身旁男人散發出的氣息,讓她心跳跳得飛快,身體更是絲毫不放鬆,所以沒心情理會她回答的語氣有多糟。

  喔,我的老天爺啊,雖然我很想跟總裁大人在這樣密閉的空間單獨相處,但我更怕因為緊張,使握方向盤的手過於僵硬而出事……

  葉蝶心小心翼翼的踩著油門,不斷在內心祈求老天保佑,不要上演「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浪漫戲碼,她可是要活著才能向總裁告白,甚至更進一步的譜出美好戀情啊!

  「葉小姐,還是我來開吧。」在因為車子速度太慢,被人不斷按喇叭的情況下,唐世軒再度開口。

  其實車子速度慢,他倒不是很在意,他關心的是,如果照她這樣僵硬的開法,先不說時間會浪費掉多少,她這樣開下來,到時身體不抽筋才有鬼——

  奇了,如果她的開車技術這麼差,那她之前到底是怎麼迅速的完成他交付的工作?

  「我說不用。」她必須壓下心中緊張,專注在開車上,偏偏唐世軒又愛找她說話,增添她的緊張,讓她差點就要破口大罵。

  況且他可是總裁耶,加上她出來主要是為了幫他買晚餐,所以她哪能讓他開車!

  「葉小姐,這是命令。」看她惡聲惡氣的回應她,沒有要把車讓給他開的意思,唐世軒乾脆拿出總裁的身份對她說道。

  「命令?」葉蝶心趁著紅燈時,轉頭看他,臉上表情一點都稱不上好看。

  「是的。」

  「但你是總裁,我只是你的助理,我怎麼可以讓總裁載我……」確定他不是在說笑,葉蝶心還是搖頭拒絕。

  「為什麼不行?既然你知道我是總裁,你就該乖乖聽令。」不等她把拒絕的理由說完,他直接打斷她。

  「可是……」她看看身形修長的唐世軒,坐在副駕駛座那顯得有點狹小的座位,整個人不是很舒服的模樣,要是真的讓他開車,他應該會覺得很彆扭才是……

  「沒有可是。」不知道她出發點是為了他著想,唐世軒再度打斷她,堅決的說道。

  「是,總裁,我知道了。」

  葉蝶心把車停到路旁,兩人互相交換位置後,這才重新上路。

  「我們現在要去哪?」

  「什麼?」

  兩人換了位置,坐在唐世軒剛坐的副駕駛座,椅背還掛著他的西裝外套,她一時有種被心上人圈抱著的幸福感,也就完全沒把唐世軒的問話聽進耳。

  「我說,我們現在要去哪?」

  難得又看見她另一種迷茫的表情,而且她嘴角還有抹淡淡的上揚弧度,霎時,他感到平靜的心弦似乎被扯動了下,但看見她一聽到他說話,又變得面無表情,一股莫名的失落讓他有些不能適應。

  「到敘湘園,今晚我打算在那買晚餐。」葉蝶心只瞄了他一眼,因為她怕她一直看他,會因為心跳跳得太大聲而讓他察覺,所以她一雙眼乾脆黏在前頭的玻璃上。

  在虛幻中,她能放鬆,但一看見真人,她反而緊張得手足無措,讓她不知在心底罵了自己幾回,只是這個緊張性格不是說改能改,她實在也莫可奈何!

  「怎麼走?」

  很快收拾好那股乍現的失落情緒,唐世軒看著她那迷人的側臉曲線,似乎頭一回發現,她竟是個美人胚子,讓他久久不能回神。

  「從這條路直走,等看到加油站後右轉,再經過兩個紅綠燈左轉,就可以看到敘湘園的招牌……」葉蝶心也察覺唐世軒投射在她臉上的視線,她感到臉有些發熱,所以更是不敢看他,隨即快速的回答他的問題。

  「總裁,你知道怎麼走了嗎?」她拉高音調問道,但還是沒轉過頭看他。

  「抱歉,我沒聽清楚,你是不是可以再說一遍?」她的反問喚回他,他臉色有些尷尬的回道。

  奇怪,美麗的女人他又不是沒見過,遑論家中還有一個比女人要美上三分的二弟在,他怎麼會突然對她看傻了呢?

  「好。」以為是自己說得太快的緣故,她想也不想的再把到敘湘園的路徑重述一次。

  「總裁,你知道路了嗎?還是我來開?」看著坐在狹小的駕駛座,依舊面帶溫和笑臉的男人,葉蝶心感到自己的心更加不可自拔的黏在他身上,再也要不回來。

  「我知道了,還是我來開就好。」唐世軒笑道,停在路旁的紅色小車這才繼續往前開動。

  車子流暢的滑入車道中,一路上除了悅耳的音樂聲外,兩人視線完全沒有交集,也沒有開口說話。

  唐世軒不僅專注在開車上,他還思索著自己對她產生的奇怪感覺,想好好沉澱一下心情,至於葉蝶心,不看他純粹只是因為不想再增加緊張,但時間一久,她還是忍不住。

  哇,總裁真的好帥,連開車專注的模樣都迷死人了,讓她好想好想伸手偷摸他……

  發現唐世軒沒有在注意她,她這才悄悄、悄悄的偷瞄人,一次、兩次、三次……

  她從久久一次的偷看,到最後變不假淹飾的望著他,還不忘在心底讚歎。

  唉,總裁,你到底何時才能察覺我對你的心意呢?

  看久了,她一顆心從滿心的歡喜到唉歎,不過她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怪總裁,要怪就怪她在總裁面前,總是表現出一副和她真正心情完全不同的態度。

  「唉……」

  「葉小姐,你在歎什麼氣?」

  「啥?」

  聞言,葉蝶心先是一臉愕然,然後才發現自己竟然真的把氣歎出,幸好她沒把心中的話也一併吐出……

  「你幹嘛靠我靠得那麼近?」

  還沒慶幸完畢,她意外發現唐世軒那張俊臉竟然跟她的臉對視,她心一一顫,下意識的伸手推他,人也直往車門的方向縮。

  「葉小姐,你的反應需要這麼大嗎?活像我是個大色狼一樣……」被人如此排斥,唐世軒實在不知該做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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