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拓凡沉吟了一會兒後,說道:「先讓她住在這兒,觀察一下吧!」
「好……唉呀!」
盈兒像是突然絆到了什麼,整個人驚呼一聲後跌進殷拓凡的懷裡,而像是為了穩住腳步般,她的雙手還順勢地摟住了他。
「小心點。」
殷拓凡的眉頭微微一皺,伸手將盈兒扶好之後,隨即退了開來,到一旁去整理他的藥箱。
盈兒瞅了眼他無動於衷的模樣,心裡不禁暗暗氣惱。
剛才她是故意假裝跌倒,好對他投懷送抱的,但他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簡直像是不將她當成女人似的!
其實這些年來,她一直戀慕著殷拓凡,難道他從沒有察覺她的心意?雖然她沒有明確地告白過,但是從她的眼神和態度,應該已經表露無遺了呀!
她知道自己沒有小姐那麼的嬌艷嫵媚、美麗動人,但是她自認愛殷拓凡的心是真的!
自從多年前第一次見到小姐身邊出現了這麼一個年輕俊俏的男子,她就已悄悄愛上了他。
她不像小姐,嫌棄他是個沒爹沒娘又沒有富貴家世的窮小子,也不像小姐表面上裝出一副單純善良的模樣,其實背地裡跟好幾個男人勾三搭四的,放浪極了。
她一直一直戀慕著殷拓凡,眼裡、心裡都只有他。
自從八年前的那場意外發生後,每一回殷拓凡前來探望小姐時,她總是努力把握機會展現自己溫柔體貼的一面,就是希望他能看見她的心意。
氣的人是,等了這麼多年,她不但沒能盼到他明白、接納她的感情,反而發現他身邊突然多了個年輕貌美的駱允兒。
憑著女人的直覺,她深信駱允兒絕對是個威脅,而從駱允兒望著殷拓凡的目光,她也能看出這女人也喜歡他。
昨天一整個晚上,她又急又氣,幾乎不能成眠。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默默地空等下去了,女人的青春年華有限,她今年也已二十三歲,老大不小了,她不甘心一輩子照料小姐。
對她來說,小姐今天會這樣是咎由自取,根本不值得同情,若不是沒有別的依靠,她根本不想待在連洗澡、如廁都要她服侍的人身邊!
她一心盼望殷拓凡能夠將她從這樣的生活中拯救出來,但是既然等不到他明白、接納她的感情,那麼,該是她主動出擊的時候了!
為了接近殷拓凡,她扯了個謊,帶著小姐前來,殷拓凡果然如她預期地同意她們暫時住下,而這讓她有了近水樓台的機會,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盈兒朝殷拓凡走近,說道:「少爺,這些年來,有件小姐提過的事情,我一直還沒告訴過你……」
「什麼事?」殷拓凡淡淡地問。
「當年,小姐被你的真心感動,決定要嫁給你,只是小姐一直視我為妹妹,她很捨不得在成親之後跟我分開,所以堅持要我陪著一塊兒嫁入殷家,姊妹兩人共事一夫……」
其實根本就沒有這件事,但是反正楚倩倩現在完全無法言語,也沒有什麼知覺,因此什麼事情都是她說了就算。
對楚倩倩這個主子,盈兒自認已經仁至義盡了,畢竟八年前發生那件意外時,她沒有坦白說出其實楚倩倩是為了氣一氣那個遲遲不肯納她為側室的富商,才會在深夜裡跑來找殷拓凡。
她甚至還編造出她們遭受淫賊襲擊的謊言,但事實的真相是──那個富商的善妒妻子發現了楚倩倩的存在,唯恐夫婿會為了美艷的楚倩倩而休妻,便歹毒地買通了兇手,意圖殺害她們!
八年前,若不是她替楚倩倩說了謊,只怕楚倩倩早被殷拓凡給遺棄了,又怎麼能得到這些年來悉心的照料?
今日楚倩倩能獲得殷拓凡照料一輩子的承諾,全都是她的功勞,而現在也該是她得到獎賞的時候了!
殷拓凡聽了盈兒的話,眉心微微一皺,說道:「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即便是當年,我也不可能要你們共事一夫的。」
他不是感覺不出這些年來盈兒對他的戀慕與期待,但是打從認識她們主僕倆的那一天起,他對盈兒就沒有半點特別的情愫。
在他的眼裡,盈兒就只是一個細心、忠心的丫鬟,如此而已。
「可是我和小姐願意呀!少爺,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
「不是嫌不嫌棄的問題。」殷拓凡打斷了盈兒的話,用著堅定的語氣說道:「既然我承諾了不會背棄倩倩,就不會違背誓言。」
「但你是男人,總會有慾望……」
「這一點不需你費心。」
這些年來,他的心宛如止水,不曾讓任何女人進駐,也從來沒有任何女人能挑動,唯一的一個例外就是……
駱允兒那嬌俏甜美的容顏驀地浮上腦海,而她那溫柔似水、含情脈脈的眼眸,更是輕易地擾亂了他的心緒。
前天晚上,酒醉的他差點衝動失控地要了她,若不是理智及時拉回,他很有可能已佔有了那個甜美的可人兒。
殷拓凡心緒煩亂地歎了口氣,說道:「你就留在這裡陪著倩倩吧!我先去外頭忙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盈兒咬了咬牙,實在很不甘心。
她都已經厚著臉皮,編造出剛才那樣的話,等於明著告訴他──她願意獻身給他了,但他卻仍舊無動於衷,真是氣人!
看來,為了如願地得到他,她得採用一些更激烈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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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殷拓凡正專心在整理藥櫃的時候,盈兒偷偷摸摸地在他桌上的茶水裡加了點東西。
她曾聽說,有些心術不正的男人為了將想要的女人弄到手,會想辦法讓女人服下媚藥,而且聽說那效力十分驚人,饒是平時矜持端莊的女子,也會在藥效的作用下變成一個浪蕩淫娃。
她想,這一招用在殷拓凡身上,應該也會有效吧!
只要先用點手段,讓她成了殷拓凡的人,就算他依舊無意娶她為妻,至少也會讓她留在他的身邊吧!
入夜後,已沒有上門看診的人,正是她進行這個計劃的大好時機。
「少爺,我現在要回去一趟,替小姐多帶些衣物過來,早上我們來得太倉促了,很多東西沒有準備妥當。」
「嗯。」殷拓凡點點頭,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
「不過,我怕去了再過來會太晚,所以我打算今晚先回去好好地收拾、準備,等明天一早再過來。剛才我已經服侍小姐上床就寢,她已經熟睡了,不會給少爺添麻煩的。」
「就算她突然醒來,需要什麼照料或幫助,我也會處理妥當的,你就別擔心了。」殷拓凡說道。
「那我走了。」
盈兒轉身離開,臉上悄悄揚起一抹詭笑。
為了怕殷拓凡發現她用這種不入流的法子來得到他,會讓他一怒之下將她趕走,所以她才故意先離開的。
既然她都已經離開並且打算明天早上才回來,就算殷拓凡發現他遭人下藥,也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至於她,只要等會兒半途折回,正好出現在中了媚藥的殷拓凡身邊,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成為他的人之後,她還能裝出一副無辜受害的模樣呢!
既然殷拓凡會為了八年前的那場意外,承諾對楚倩倩一輩子不離不棄,那麼應該就不會置她於不顧。
嘻嘻!這個計謀真是太棒了!
盈兒愈想愈得意,在離開殷家之後,她先到附近的客棧去點了些美酒小菜,預祝自己即將如願以償地和殷拓凡在一起。
就在盈兒離開將近一炷香的時間後,殷拓凡忙完了手邊的事情,打算坐下來喝杯茶、歇息片刻。
然而,杯中的茶水才一入喉,他就皺起眉頭,驚覺不太對勁。
他打開茶壺,低頭嗅聞了一會兒,接著又神情凝重地替自己把了一下脈,臉色立刻驟變。
這茶水被下了媚藥!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做的?
第一個閃過腦海的頭號嫌疑犯是盈兒,但隨即被他排除。若是盈兒做的,她怎麼還會在這時候離開呢?
但……會是誰呢?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可疑的人。
「該死!」他咬牙低咒了聲。
媚藥這種東西,可是沒什麼藥物能解的,唯一而迅速的方法就是男女交歡,否則就得承受藥物發作時的痛苦,直到藥性退去為止。
看來,他今晚是別想好好地睡了。
殷拓凡咬了咬牙,大步朝書房邁去,打算將自己關起來,獨自忍受氣血翻湧的痛苦。
一踏進書房,才剛關上門,就聽見書房內傳來愉悅的嗓音。
「你來了呀!我等你好久了。」
他一回頭,就看見駱允兒坐在他那張紫檀木桌後,雙手撐著粉嫩白皙的臉頰,巧笑倩兮地瞅著他。
她怎麼會在這裡?難道……
「是你?」
「是呀!不然你以為是誰?」駱允兒笑了笑,以為他指的是她出現在他書房裡的這件事情。
她實在無法忍耐到明天才找機會把多年前的往事告訴他,尤其楚倩倩和盈兒在這兒住下之後,說不定就算等到明天也沒什麼機會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