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們也順便帶走陰陽雙煞,雖然一夜波折,但是終究達到了目的,立即逃之夭夭去也。
第4章(1)
「哎喲喂呀——」
痛苦的聲音一路傳來,一匹馬拉著一輛車,車上囚著一男一女。
「大爺,求你給我們解藥吧,我受不了啦。」
「快給我解藥呀,我全身好難受啊。」
「喔,怎麼樣個難受法?說來聽聽。」
「像有千隻螞蟻在身上鑽呀。」
「是嗎?等等,待我把內容記下來。」
坐在馬車上的上官宓,身上換穿了粗布衣裳,依然打扮成男人模樣。而被她囚困的陰花花和陽俊生這對夫妻,一個全身肌膚變得暗黑,呈現紫黑色,另一個則是變得蒼白無血色。
他們全身難受無比,同時癱軟無力,也不知這小子給他們吃了什麼鬼東西,害他們變成這樣。
上官宓以顏料代墨,將他們哀叫的內容寫在一塊布上,喃喃念著:「原來這五種奇草混合後,會使人癱軟、奇癢無比、肌膚變黑。」
陰花花哀叫道:「我、我殺了你這個……噢……好冷……好冷啊……」陰花花不停的發抖,整個人像是在冰天雪地似的凍得發白。
走在前頭,牽著「阿豬」的雲繡,看著四周路人好奇的眼光,深覺不妥,小聲提醒身後的主子。
「小姐,他們一直唉唉叫,引來不少人觀看,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他們是壞人呀,作惡多端的人,要讓天下人知道。」
「可是那些百姓並不曉得這兩人是誰呀。」
上官宓一愣。「啊,說得是,我居然忘了。」她趕忙找了塊板子,在上頭寫字,然後把板子立在馬車上,讓眾人看清楚上頭寫的幾個大字。
為非作歹的陰陽雙煞,陰花花和陽俊生在此伏法。
她寫了這塊板子後,週遭疑惑的目光轉成了吃驚,還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百姓從竊竊私語轉成了咋舌驚歎,眾人額手稱慶,都讚她們好。
上官宓洋洋得意,因為她抓陰陽雙煞,根本不是為了賞金,而是要他們受到懲訓!
身為毒蜂王的女兒,有個作惡的父親,她為此深感愧疚,可她並不能改變自己是毒蜂王之女的事實,所以她發誓,這一趟闖江湖,一定要為民除害。
「你們這對夫妻倒也好笑,一個沒有花容月貌,一個也不是英俊小生,偏要一個叫陰花花,一個叫陽俊生。」
「老、老娘高興,你管得著嗎?」
「說得是,是我雞婆,陰花花大美人。」
上官宓笑呵呵,心情愉快極了,轉頭對雲繡道:「雲繡你瞧,這兩個臭傢伙伏法,百姓多高興呀。」
望著越來越激憤的人群,雲繡有不好的預感。「我倒覺得他們是咬牙切齒較多,而不是高興——」啪!
話說到一半,突然一個東西狠狠砸來,準確無誤地砸在陽俊生的臉上,那是一坨爛泥巴。
上官宓和雲繡互望一眼,突然嗅到了苗頭不對。
接著,又一個東西飛過來,這次是雞蛋砸中陰花花的臉,然後人群像是被感染似的,有第一個人丟,就有第二個人丟,接著第三人、第四人,越來越多人。
她們低估了群眾對陰陽雙煞痛恨的反應,一個人或許很冷靜,但是一群人就會變得盲目而且容易群情激憤。
剎那間,青菜蘿蔔竹簍還有石頭,全往車上砸來。
「下地獄去!」
「你們不得好死!」
「還我孩子的命來!」
「打死你們!」
群眾的目標是陰陽雙煞,但是這麼多東西砸過來,可不是每個都能砸得准的,坐在馬車上的上官宓左閃右閃,也連帶遭殃,而且事情發展越來越不妙,當砸來的東西如滿天飛雨時,上官宓急得大叫。
「快逃呀,雲繡!」
不用小姐吩咐,雲繡早已趕緊上馬,扯著韁繩大喝一聲,命阿豬快跑,馬兒嘶鳴一聲,拉著後頭的馬車速速逃去,遠離群情激憤的百姓。
好不容易逃離群眾後,她們將馬車隱藏在小巷裡,暫歇一會兒。
「這裡應該安全了吧?」
「幸好阿豬是北方快馬,逃出了天羅地網。」
「呼,嚇死我了——」兩人同時開口,發現講的是一樣的話,都是一怔,然後互相看著對方,當瞧見對方全身狼狽時,一齊大笑出聲。
上官宓指著雲繡哈哈大笑。「你看你的臉,好慘啊——哇哈哈——」雲繡的臉上不但沾了爛泥巴,頭髮上、衣服上,全是被蔬果砸中的痕跡。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瞧你的狼狽樣——」向來個性沈靜的雲繡,也禁不住又氣又好笑,小姐全身被砸得髒兮兮,頭髮上還黏著水果皮呢,她們兩個看起來就像難民。
「本來想當英雄,誰知被砸成了狗熊。」上官宓笑得快掉淚,也笑自己自作聰明,立了一個牌子,還以為可以受到列隊式的歡迎,卻受到池魚之殃。
「咱們不是陰陽雙煞,卻跟他們一樣被砸得慘兮兮,這樣子到官府去,官府老爺說不定還分不清誰才是陰陽雙煞呢。」
兩人不但不難過,反而笑得前俯後仰。她們可以和強盜土匪周旋,和江湖惡人鬥智,但是遇上剛才那些純樸的百姓,也要逃之夭夭。
「哇哈哈——」旁邊的陰陽雙煞也跟著大笑,讓上官宓收住笑,一隻拳頭快狠準的往他們頭上重重敲下去。
「笑什麼!還不是你們害的,都被咱們五花大綁了,還可以害人!」
被打的陰陽雙煞慘叫一聲,又哭又笑的喊著:「我、我也不想笑呀——是你的毒藥——讓我們止不住癢呀——哈哈哈——」
經他們一提,上官宓這才想起自己還在拿他們做試驗,不禁欣喜道:「太好了,看來這組配方效果不錯。」
上官宓忙拿出自己的本子,在上頭記下,然後拿出兩粒藥丸,丟進陰陽雙煞的口中,過沒多久,他們終於停止了又哭又笑,而是癱軟無力的垂著頭。
幸好她們有備用的衣裳,找個隱密的地方,把身上髒掉的衣裳換下,洗把臉。把自己打理一頓後,再將陰陽雙煞送到官府去。
隨後,她們找了家客棧,買了幾件乾淨的衣裳回來,又把自己從頭到腳梳洗一遍,再叫了一桌子好菜吃個飽。
接下來,便是處理賞金,上官宓把賞金妥善分配,做為補償用途。
那些曾經被陰陽雙煞害到家破人亡的百姓,雖然人死不能復生,但日子總要過,銀子至少可以彌補一些遺憾。例如被陰陽雙煞賣到妓女戶的,可以用銀子去贖回,搬離家鄉,到另一個地方去重新過活;被陰陽雙煞害到殘廢的人,銀子可以幫助對方做些小本營生,安享晚年。
兩人在市集裡買了好吃的桂花糕,騎著阿豬在石板大道上逛著,偶爾停下來.到旁邊的店舖裡逛逛,買些好玩的小玩意兒,累了,就牽著阿豬在湖邊歇息,好不愜意。
「小姐,你銀子真的一點都不留嗎?」
「不留,全給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更何況咱們又不缺銀子,別忘了那些從蜂谷搜刮來的財寶,夠我們用的了。」
雲繡微微一笑,眼中有著佩服。小姐雖然很頑皮,但她明白小姐心地很好,小姐開心,她也高興,不過另一方面她卻又擔心,眉頭不自覺凝了一抹憂,她沈思泛愁的一面,給上官宓察覺了。
「我的好雲繡,你在想什麼?連眉頭都皺起來了。」
「我在擔心。」
「擔心什麼?」
「這一路上,咱們得罪太多武林人士了,我怕……」
原來是為了這事,上官宓哈哈一笑,絲毫不以為意。「有什麼好擔心,那些人都是壞人,得罪他們是應該的,他們搶別人的錢財,我們就搶他們的錢財,拿去還給別人,他們殺了無辜的人,我們就把他們抓起來交給官府。」
「我知道小姐的意思,但是仇人累積太多,我總覺得不好。」
「我生為毒蜂王之女,自幼看著爹爹經營賣毒藥暗器的營生,覺得十分不該,那些跟爹爹買毒藥暗器的人,看起來都不是好人,既然爹爹把毒藥賣給壞人,那我就用毒藥去對付壞人。」
上官宓知道,這世上有太多不公平的事了,她無力去一一改變,而她自己也不是什麼偉大的武林人物,但是她有不輸給男兒的志向和抱負。
「別想了,你呀,就是愛操心,小心生白髮,容易蒼老喔。」
雲繡哼道:「小姐太樂天,我只好謹慎一點,凡事小心為上,咱們畢竟江湖經驗不足,只是使毒功夫比別人好,還有運氣好,而且,咱們連玉面君都得罪了。」
「哼,我才不怕他呢。」
見小姐一點都不在意,她更憂心了。
「當初咱們逃出蜂谷,會扮成男裝,是為了怕老爺的追緝,現在可好了,好死不死居然遇上了玉面君,小姐不但對他下毒,還從他手中搶走陰陽雙煞,他肯定氣炸了!要是他曉得小姐是逃婚出來的,哪裡嚥得下這口氣?雖然這次咱們僥倖從他手中逃出,等他毒性退了,必定會派大批人馬來逮捕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