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奮力地游向岸邊,在淺灘的地方,他從後面抓住了她。
「啊!」她叫了一聲。
他一把抱起她,像打馬鈴薯袋似的把她扛在肩上。
「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她拍打著他的背,腳也不安分踢著他的肚子。
「別踢了,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這一帶都是礁石。」
「醫生說我的頭再受到撞擊,很有可能會恢復記憶。」她想起醫生說過的話。
「那你要我現在把你倒栽蔥似地丟下去嗎?」他問她。
「不要,萬一我撞成白癡怎麼辦?」
「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就算你願意照顧我,我也不願意變成白癡。」她乖乖地讓他打著走向沙灘。
他在沙灘上輕放下她,然後在她身旁坐下。
「好多星星喔。」廉雨映仰躺著,指著滿天璀璨的星斗。
「這裡沒有空氣污染,每天晚上都看得到星星。」他轉頭看向她。她全身濕透了,凹凸有致的曲線畢露。他盯著她看,一面想像自己褪掉她的羅衫,與她做\ai直到太陽升起。
她發現他眼底閃著慾念,她驚慌了起來。「迪米裡斯……」
「嗯?」他低沉的應了一聲。
「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等一下……」說完,他半邊的身子即刻壓上來。
他頭低下來時她並沒有躲避,只是閉上眼睛。她感覺到他吹拂在她臉上溫溫而帶點濕的氣息,然後感覺到他的鬍髭搔著她的上唇,接著舌尖撥弄她的唇瓣,很輕,輕的令她以甚那是她的想像。
「我現在要好好嘗你了。」他發出一個細微的聲音,舌探進了她的嘴。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廉雨映對自己強烈的反應不知所措。
突然他抽回手,咒道:「該死!我忘了我們在沙灘上。」寇人傑粗嘎地說,「等我從雅典回來,我們再來完成後半段的事。」
廉雨映呆看著他。適才強烈的快感之下,她還體會到一股尖銳的不安,似乎她不應該回應他。她不懂,他們結了婚,又彼此相愛,若是她對他毫無反應才該憂慮,為什麼反而是她有所反應令她覺得不對勁?
第6章(1)
迪米裡斯去雅典五天了。他不在的這幾天,感覺時間過的很慢,而且很無聊。
廉雨映坐在餐桌前,看瑪利亞做葡萄葉卷。希臘料理分前菜、沙拉以及主菜,葡萄葉卷是前菜的一種,用嫩葡萄葉包裹米和碎肉,然後用橄欖油和檸檬汁燴煮到熟軟。
「瑪利亞,教我做好吃的葡萄葉卷。」
「太太,你幹嗎學呢,有我做給你吃就好了。」
她又忘了,在瑪利亞的心裡,她除了生孩子,什麼事都可以不用學、不用做。
「太太,今天風大,你最好不要去海灘。」瑪利亞說。
她這才注意到今天刮的風比以往都來得厲害,要是在海邊,那麼風勢可能就更強烈了。
「這陣風大概什麼時候會停止呢?」
「不知道,很難說。這個季節正是颳風的時候,很難預料的,快的話可能一天就會過去了。」瑪利亞又說,「是不是覺得太無聊?視聽室裡有很多錄影帶,你可以挑喜歡的片子看,解解悶。」
她接受了瑪利亞的建議,到視聽室去看錄影帶。瑪利亞保存的錄影帶多半是年代久遠的電影,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部較現代的愛情故事片。
廉雨映並沒很專心,尤其是當片中男女主角有親熱鏡頭的時候,她更是難挨,情不自禁地就會想到迪米裡斯。
她難以忘記那晚在沙灘上,他的吻和他的愛撫是怎麼地叫人心蕩神馳,即使是現在,一想到他的撫觸仍令她悸動不已。那晚要不是他喊停,他們可能就做\ai了。
但她也沒忽略,儘管她因情慾而意亂情迷,但她的內心深處仍感到不安。
為什麼會不安?是對他的恐懼嗎?難道她要一輩子害怕他下去嗎?
這幾天他們相處,他對她照顧有加,而自己似乎不該再懷疑他不是自己的丈夫了,她應該以正常妻子的態度對他,何況就像他說的,她的身體的確並不排斥他,排斥他的是她的心理,而心理上的問題只是源於她喪失記憶。
迪米裡斯這兩天就會回來,他說回來時要和她做\ai……想著,她的胃痙攣了起來!
她聽到滴滴答答的雨點打在窗戶上,她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雨。
不久,她聽見了隆隆的聲音,她探出頭一看,是架直升機正在空中盤旋。難道是迪米裡斯回來了!帶著期待和害怕的矛盾心情,她直直看著低空盤旋的直升機,因為直升機飛得很低,她可以看見迪米裡斯坐在駕駛座上。
十分鐘後,視聽室的門被推開,寇人傑出現在門口。
廉雨映看著他,他的頭髮濕了,水滴在他的發稍晃動。他的外套也濕了大片。
「怎麼這樣盯著我看,不認識我了?」他進了房間,關上門說道。他的手上拿著一條大毛巾,擦拭著頭髮,甩出了一些水珠,他的動作讓廉雨映聯想起拳擊手迎戰的場面。
「我是喪失記憶,又不是得健忘症,哪有可能五天不見你,就忘了你是誰。」
他走到錄影機旁邊,「你在看什麼?」
「麻雀變鳳凰,其實我也沒在看。」
「既然沒在看,那我就把它關掉 。」他拿起遙控器,按下電源鍵。「我們來聽音樂。」他走到唱盤旁邊,挑選唱片。
廉雨映盯著他看,而後她發現自己竟不自覺地盯著他的下半身。
盯著人家那裡看,你羞不羞啊!她的視線回到他的上半身。
「我這裡只有經典老歌,沒有席琳迪翁的,你想聽什麼?」
「席琳迪翁……我想起來了,席琳迪翁是我最喜歡的女歌手。」她高興的說。「我還喜歡什麼?你快告訴我!你告訴我,比我自己去想,還容易想起來。」
「你還喜歡我。」他對她眨了眨眼。
「少臭美了,我沒有印象我喜歡你。」
「奇怪了,席琳迪翁你想得起來,我,你卻想不起來。」他抽出了幾張,讀著封套上的內容,然後他選了冥河合唱團的情歌,將它放在唱盤上。
「我也覺得奇怪。」這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他不是她喜歡的,第二……不是第一的那個。
寇人傑在長沙發坐了下來,拍拍身邊的位子。「過來這裡坐啊。」
她如果在他身邊坐下,他一定會按倒她……
「我喜歡站著聽。」她彆扭的說。
「過來坐,我和沙發都不會咬人。」
她搖頭,轉變話題。「你的衣服都濕了,不去換衣服嗎?」
「你似乎不希望我在這裡——」他瞇起眼睛看她,「和我在一起很緊張是不是?」
「沒有呀,我哪有緊張。」
「你有。有一個方法,可以知道你是不是很緊張?」他站起來,走向她。
「什麼方法?」她眼睜睜地看他走過來,第一個想法是跑,但她的腳卻抬不起來!
「讓我吻你。」他把手撐在她身後的玻璃窗上。她被困在他跟玻璃窗之間了。
「這個方法不好。」她驚悸的說。這一吻下去,她很有可能就被他「吃掉了」!
「我覺得不錯。」他的眼睛落在她的紅唇上。
「不要……」她的心怦怦地跳著。
他的唇角翹起,「不要什麼?」
她困難地嚥下口水,「吻我。」
「聽你的。」說完,他低下頭來,她轉頭避開,他的嘴只摩擦到她的臉頰。
「我說不要吻我,你怎麼吻我?」
「我明明聽你說吻我。」他輕咬著她的頸側。
她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你賴皮,你問我不要什麼,我才回答吻我的!」
「吻都吻了,你說要怎麼辦呢?」他舔舐她的耳垂。
「不要再吻下去了!」她忍不住嬌喘。
「好,我不吻你耳朵了——」他的唇由她的耳垂移向她的朱唇。
那是個比她預期還要激情的吻,廉雨映覺得血脈賁張。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她的嘴被迫張開,他的舌深入她口中吸吮、探索。
「抬起手來摟住我的脖子。」他命令道,輕咬她的頸側。
她聽話的攀住他的肩膀,身體自然地偎著他,靠在他的胸膛。
「就是這樣,親愛的。」他呢喃著,「跟著你的感覺走——」
「天!雨映,我要你……」寇人傑粗嗄的說。
「不!」她喊道,卻只像個喘息。
對她的不,他並沒太在意。因為很少有女人在這種時候說要或好,通常都是說不,而不就是好、就是要。
「不要壓抑你自己的需求,你也想要,不是嗎?」他低語道,他的氣息溫暖撩人。「放輕鬆點,我不會弄疼你的,我會很溫柔的。」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做那檔子事……」
她感到他的身子僵了下,然後無言的退後。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寇人傑開口:「雨映,你還再懷疑我不是你的先生嗎?」
「我相信你是我的丈夫,可是我也不曉得為什麼只要你碰我,我就惶恐、不安……」廉雨映痛苦地看著他,「迪米裡斯,告訴我,我們之間曾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