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真為自己的貪吃深感後悔,她不該為了那幾口糕點跟朱瞻基打賭,弄得自己進退兩難。
不,應該說她真的太倒媚了,怎會遇上一個假扮暗衛的皇太孫?!那傢伙刻意隱瞞身份是何用意?
唉,無論對方用意為何,重要的是,她該得罪的都得罪光了,仔細想想,這幾次兩人相處的情形,她以下犯上、出言無狀、動手動腳……夭啊,她覺得自己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裡了!
最糟糕的是,她還仗著皇宮地大人多,料想對方找不到她。
喔,該死!以他的身份要找她有何難?她真是一個呆瓜!
不過往好處想,朱瞻基還真是一個守信的人,看今晚都沒找上門來,應該是沒用「初日」這個名字找她,要不然向太子妃一問,她就無所遁形了。
但這也可以解釋成他是一個固執的人,肯定是想用什麼方法讓她心服口服,這種人最不好對付了。
等等,她想到了,離約定的期限只剩一天,如果自己明天也有辦法躲得掉,不就度過這一劫了?
嗯,沒錯,要是進了皇太孫宮、待在朱瞻基身邊伺候,她的安穩日子就毀了,得時時害怕被揭穿身份,那可萬萬不行。
是說,怎麼會一連遇上兩個明代未來的皇帝?
朱高熾果然如傳說中的肥胖且行動髓預,至於他的兒子朱瞻基外貌英武貴氣,若生在現代,是個你准的貴族花美男,走在路上會引起大堆女人尖叫的妖孽。
只能說他運氣不錯,外貌向似母親,又多了分男子氣概。
聽說他這時才十八歲,雖然她實際見了,覺得這人的模樣跟舉止都要成熟多了,也難怪是當帝玉的料,而且現在的他已深得人心,尤其是皇上對這個孫子愛護有加,不僅下令重臣悉心教導,還親自授以帝玉之術。
朱瞻基可謂是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不過歷史上對他雖多是正面評價,但這位帝玉好像沒活過四十歲。
至於明朝之後會發生什麼大事件?又或者朱瞻基有什麼功績?她是一概不知。
畢竟,以前讀書時硬背的那些東西,考完大考也忘得差不多了。
說到這,不知道有沒有記載一名叫初日的太監被處死?煩喔,書到用時方恨少,想預測一下未來,為自己趨吉避凶都做不到,更別想能上網Goog!e一下。
郭愛在心裡碎念,想著想著,總算有了睡意,要進入夢鄉一「初日,醒醒,醒醒。」王振不斷的推她。
「別吵,再睡會就好。」她沒睡飽,眼皮都沒張開,擺手想讓人走。
王振沒讓她趕跑,繼續盡賣的喚人,「初日,別睡了,快醒醒,皇太孫來視察了,王祿公公讓咱們……」
皇太孫?
這個關鍵字讓郭愛清醒不少,她隨即坐起身子,拉著王振問:「你說什麼,再說清楚一點。」
「唉?你不知道嗎?」王振有些訝異的看她,「這兩天皇太孫要視察所有內廷各監所,你不知道嗎?」
郭愛一臉無辜的搖搖頭,「沒人跟我說過啊。」
她這人閒散慣了,不太主動過問宮裡的事,大多事都是到處串門子聊天聊來的,怎麼沒人提到這事?
「前兩天王祿公公不是說過了,你肯定沒注意聽,本來昨兒個就該來我們尚衣監了,但聽說有事耽擱了。」王振無奈的看他,「你這兩天都去找宮女們聊天,這視察太監的事,她們怎麼會聊起,話說回來,太監和宮女不宜太親近,你自己還是要注意一點。」
聞言,郭愛臉微紅。
她本來就是女生,所以比起太監,除了王振之外,她是比較常跟各宮宮女混在一起,她們也都當她是姐妹,當然更不可能有連反宮規的情事。
但這會讓王振說起來,怎麼聽都像是在說她是一個好色的太監。
「好了,你趕快梳洗一下,其他人都去候著了,就只剩我們,說是要點名的,你可別再拖了。」看對方還傻楞著,王振連忙將人拉起身。
他真不該相信初日不會賴床,早先他起床時已經喊過人,他還喃喃說著等等就醒,但他都梳洗好,去候著了,這才發現初日沒來。
回來找人,果然發現他還在睡。
「就剩下我們?」郭愛環視一圈,果真只剩他們兩個。
忽然,她靈機一動,想到好辦法了。
她伸手拉住王振,一臉懇切的說:「好弟弟,這會幫哥一個忙吧,行不行?」
「什麼忙?」
「你先答應了再說,哥保證不會害你的。」
聽郭愛這麼說,王振便覺有些不妙,但人家平時對他這麼好,他實在不好拒絕,便為難的點點頭。
「那好,你等等先去找王祿公公,就說……」郭愛壓低聲音,在王振的耳邊交代。
越聽,王振的眉就燮得越緊,等聽完了,就是一張苦瓜臉。
「初日,這弄不好,可是殺頭的罪,你是做了什麼,要這樣躲太孫殿下?」他實在不覺得這是好主意。
「你要是不幫我,我等等就得先被殺頭了。」郭愛垮著一張臉裝可憐。
「你好啦、好啦。」王振咬牙應下了。
「呢,弟弟啊,哥真是太感謝你了。」她一把抱住他,感激的說:「這回就當我欠你——份情吧,我以後一定報答你。」
王振不甚自在的說:「不用了啦!你先放開我一」
「不行,說欠你就欠你,你以後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盼咐。」
「好好好,讓你欠著,等我想到要什麼之後,一定會跟你說的,你先放開我。」拗不過她,王振答應了。
「一言為定。」說著,郭愛又連忙把他推開,「好,你快去找王祿公公,說完了再回來找我,我們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點點頭,王振跑出他們居住的屋子,而郭愛」是去找騙人的工具了。
「奴才王祿見過太孫殿下。」尚衣監大太監王祿率眾迎接。
「起來吧。」朱瞻基輕揮手。
「謝太孫殿下。」王祿謹慎的起身。
原本他也不解為何突然視察起各監,且還勞煩皇太孫親自前來,直到聽了方才王振的話才有些明白。
唉,怎麼人都讓他安排在宮裡了,還會出錯?!
深恐露出馬腳,他戰戰兢兢以對。
「人都喚齊了嗎?」瞧見主子催促的眼神後,吳瑾立即問向王祿。
「齊了,該來的都在這裡候著了。」王祿道。當然,他的話是有些弦外之音的。
「嗯。」吳瑾點頭後,馬上轉向朱瞻基躬身道:「主子,咱們走進瞧瞧吧。」
朱瞻基抬眼望去,果然看見八十幾個年紀不一的太監跪在前面候著。他走近,命令他們抬起頭一一掃視,結果又是一樣一沒有初日。
他臉色一沉,照例問道:「都在這了嗎?當真一個都沒少?」
「方纔請人點過名了,該來的一個都沒少。」王祿上前應答。
「嗯。吳瑾,安排去下一處吧。」朱瞻基面露失望,說著,便轉身要離去。
王祿心裡還想著,也許不用冒更大的險就能把事情解決了,不料,一名太監忽然出聲。「等等,明明就有人末到。
聞言,朱瞻基立刻轉身,往聲音來源望去,是一名有些瘦小的太監。
他走近追問:「誰?誰敢未到?」
這太監平時沒機會接觸皇族,現在這麼近距離跟皇太孫說話,不禁緊張起來。
「是……是王振……跟初……呢,沒有他沒、沒到……」
他一直看王振不順眼,現在瞧人沒來,這才大膽說出,想讓王振被責罰,至於初日,他可不敢招供出來,畢竟初日是王祿公公特別疼愛的人。
可沒想到他太緊張了,差點把初日也給抖出來。
雖然對方話說得結結巴巴,但朱瞻基可沒漏掉自己聽到的話,他敏銳的問:「王振跟初什麼?說清楚」
「跟初……初……」怎麼辦?他能說嗎?
「是初日,王振跟初日還未到。」出乎意料的,是王祿開口回答了。
說完,他瞪了那多話的太監一眼,後者隨即低下頭。
「初日?」朱瞻基轉向王祿,口氣嚴厲許多。「不是說全員到齊了,那人為什麼沒來?」
第5章(2)
王祿在心中歎一口氣。看來那孩子沒說錯,皇太孫是衝著她來的,明明有兩個人沒來,但皇太孫只提到初日。
「啟稟太孫殿下,王振跟初日都來不了,所以奴才才說該來的都到齊了。」王祿照著剛剛王振來傳的話說道。
「來不了?這是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朱瞻基皺起眉。
「初日染了怪病,昨兒個還好好的,今天卻一病不起,連睡他隔壁、早上還在照顧他的王振也被傳染了,所以他們不能來了。」
初日染病了?
朱瞻基的眼中有了擔憂,略顯慌張的說:「帶我去瞧瞧。」
「這……」王祿有些遲疑跟為難的表示,「太孫殿下,奴才們的住所擁擠雜亂,您千金之軀的……」
「主子,那兩個沒來的太監可是染病了,我們還是別去的好,要是主子您有個差池,奴才們擔待不起啊。」這下連吳瑾也覺得不妥,連忙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