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我來!」羅嬉吵連忙接手。「我去拿抹布,你們等等。柳伯伯別動喔,我來掃就行了。」
「讓管家處理就好。」一道磁嗓傳出,羅嬉吵頓時愣住。
她慢慢轉過身,瞧見了不想瞧見的人。「你……你怎麼來了?」
「你以為躲開我就沒事了?」谷肇鬧的口氣陰沉。
「怎麼啦?你們怎麼回事?」柳伯伯驚訝地看著這對年輕人,怎麼一見面就準備要吵架?
「老柳,我們到廚房換做新口味的蛋糕,這地方就留給他們談談,談開就沒事了。你也知道,年輕人就是愛吵愛鬧嘛!」谷夫人努努下巴,示意老友暫時避開。她老早就把司機打發回去了,本來是想等小鬧來了後慫恿他開車載小吵出去,幫他們兩人製造獨處的機會,讓他們和好的,不過既然他們倆看起來不打算出去,那她和老柳離開也是可以的啦!
「喔,愛吵愛鬧呀?也對,我們到廚房烤蛋糕去,不打擾人家兒女情長了!」見多識廣的柳伯伯人生體驗多,很快就嗅到迴盪在這對小兒女之間的旖旎氛圍,立刻讓出空間來。至於心底的疑問只要問問好友就行,瞧她最近醉心在研究點心上,該不會有什麼喜事吧?
「是谷媽媽通知你來的?」寬廣美麗的客廳裡只剩下他兩人。
「除了我母親,你誰都不理了,連我的話也不聽。」谷肇鬧對她的切割很不滿。
「我不是不想聽,而是……」
「你討厭我?」
「不是討厭。」她解釋著。「是我……我……是我沒找到李雨的犯罪證據,我還沒有引誘出真正的犯罪者來,我的清白也還沒有洗刷乾淨呀!」最重要的是,她不想他涉入險境中。
「我可以協助你。」谷肇鬧口氣硬沉。「由我來幫你洗刷冤枉不好嗎?」
「問題是,我不想你介入。」她再回。
「你不信任我的能力?」他被看扁了?
她吸氣、再吸氣,終於進話道:「不是能力問題,而是危險問題啦!」她終究還是說出心底的秘密了。
「原來你擔心我受害。」聞言,谷肇鬧微笑了。
「我去買麵粉!」她臉一紅,抓起車鑰匙,急匆匆地就往外走去。她得找個空間好好冷靜下來,谷肇鬧「抓」到她了,接下來她該怎麼辦?李雨正要帶她出國,她有機會抓到真正的首謀呀!
「我跟你去。」他追上前,想從她手中取回鑰匙。「車子我開。」
「不要,我自己開,你不要跟來。」羅嬉吵不放手。當司機把谷媽媽與她載上太湖山後,谷媽媽就吩咐司機搭計程車回去,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我不可能再讓你從我眼皮下溜走。」
「我不是搪瓷娃娃,我不是毫無用處的女人,你該讓我獨自處理這件事。」她回道。
谷肇鬧打開駕駛座的車門。「鑰匙給我。」
「我開車。」她閃身坐進駕駛座裡。
「你!」唉,無奈下,只好依她,谷肇鬧鑽進副駕駛座的位置。「你真要去買麵粉?」他看得出她心中的激盪,其實現在該找個地方讓她穩定情緒才是。
羅嬉吵啟動引擎,踩下油門,駛出柳家大門後,說道:「我送你回谷家好了。」
「好,就回谷家,而且你也給我留下。對了,「夢兆藝術經紀公司」的神秘老闆其實已經來到台灣了。」
「什麼?!」她嚇一跳,急踩煞車,卻覺得煞車怪怪的。「可是李雨說老闆在歐州啊!」
「他在胡說八道。怎麼,他想騙你去歐洲?」車子行駛在山路上。
呃,一猜即中!
谷肇鬧臉色一沉。「你居然想瞞著我跟他到歐洲?!」
「我是要把壞人揪出來嘛……」
是個緩坡,但車速卻自行加快。
「……煞車怪怪的……煞車好像有問題!」羅嬉吵終於確定車子很奇怪,忙叫出聲音來。
谷肇鬧一震,趕緊安撫她。「你別緊張,先放開煞車板,再試踩一下。」
「好。」她重新再試。「煞車還是怪。」
「抓穩方向盤。」他道。
吱——
「怎麼回事?」
「有預謀的吧。」
叭——
喇叭聲宛若奔騰的猛獸般狂囂,警告著前後方的來車要避過他們。
「我不想傷及無辜啊!」羅嬉吵滿頭大汗,猛按喇叭。
「我知道,你抓穩方向盤,聽我的指揮。」谷肇鬧冷靜地看著車窗外,說道:「我印象中,這段路再走三百公尺處會有一塊空地,我們試著停在空地裡。」
「喔,好、好!」她完全聽令於他。
谷肇鬧看了看後視鏡,確定前後方都沒車後,又道:「用蛇行的方式來增加輪胎的阻力,看車子能不能停下來。」
「好。」她小心地轉動方向盤。
砰!車門撞壁,但側邊的安全氣囊竟然都沒有運作。
勤於保養的頂級轎車,煞車系統與安全氣囊竟然會在同一時間出問題?
「看來真的有人故意破壞車子的安全系統。」想來那個被發現藏身在太湖山的夏令,可是有備而來的。
「什麼?你說有人故意破壞車子的安全系統?」慘了,要喪命在此處了嗎?
「別緊張,你可以處理的。」谷肇鬧趕緊再安撫她。
「是,我可以的。」她深吸一口氣。
「好,轉進空地去,拉手煞車,用力!拉!」谷肇鬧一邊叫,一邊把羅嬉吵拉進懷中,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若有撞擊也要他先承受。
砰!
車頭撞到山壁,車身整個停止下來,但「隆隆隆」的引擎聲依然迴盪在山路中。
尾聲
新聞快報——
國際刑警組織與台灣刑事局合作,共同破獲一個縱橫國際藝術市場的竊盜集團,並且發現此集團竟然是用著「夢兆藝術經紀公司」的正當名義在掩飾其私下的非法行為!
根據調查, 「夢兆藝術經紀公司」的實際負責人為夏令與風棋,這兩人與知名藝術家李雨合作,一起成立一個名為「夢兆」的非法集團,還訓練許多身子不凡的竊賊,多年來竊盡各國藝廊的知名展覽品,而且為了讓黑錢漂白,還成立「夢兆藝術經紀公司」做為掩人耳目之用,利用正當的門面將偷來的藝術品做轉手、買賣,謀取暴利。
還有,為了不讓「夢兆藝術經紀公司」受到懷疑,這三個首謀還花費鉅資買通許多官員以及法界人士,協助其犯罪行動可以順利銷贓,人脈之綿密、行徑之神秘,令人稱奇。也因此,多年來無人能發覺到這個組織的惡行。
若非「夢兆組織」 一再得手,導致行為愈來愈囂張,不小心露出破綻,現在還會繼續逍遙法外。
記者洋洋灑灑地寫了一篇又一篇的新聞稿,而電子媒體也瘋狂地追逐這則重大新聞,因為「夢兆藝術經紀公司」的規模十分龐大,而且名氣響亮,導致輿論一片嘩然!
病房窗明几淨,醫療儀器的設備與素雅的擺設融為一體,沒有一丁點兒藥水味,而甜甜的牆壁顏色更能和緩病人的緊張恐懼。特殊病房是提供給特別病人使用的,自然電視也是病房的必要設備。
靜謐的病房裡原本只有電視新聞的播報聲音,在確定報導告一個段落後,谷肇鬧關掉電視。
「證據確鑿了。」坐在病床上的羅嬉吵微偏著頭,對事件發展之神速感到開心卻又覺得不可思議。
「是啊,證據確鑿了。」谷肇鬧為她調整枕頭。
她突然悶道:「「夢兆藝術經紀公司」真的有問題,李雨也是壞人,可是我好像沒有幫上任何忙,事情卻已經結束了。」
他看她,道:「你怎麼會沒幫上忙?若不是你,怎麼有辦法揪出「夢兆組織」,又怎能確定他們是掛羊頭、賣狗肉的非法公司。」
「若只是因為我認識李雨而揪出這一切……」她該哭還是該笑呀?「嚴格說來,那都是誤打誤撞的。」
「誤打誤撞還是成功了。」
「真正解決這一切的人是你。」羅嬉吵的眉心又鎖住了。「你沒事嗎?你真的沒有不舒服?」車禍發生後,她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只知道醒來後,她就躺在病床上,而他則坐在床畔一直照顧她。
「我沒受傷。」谷肇鬧笑一笑,要她安心。
「怎麼會這樣?你明明就保護著我,還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我,你是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的,怎麼可能一點事情都沒有?」想到他的奮不顧身,她就感動極了,他守護的行為不是用嘴巴說說的,而是用生命來表示,她如何不動容?
「因為我身強體壯呀,所以那種撞擊傷不了我。」他回道。
「怎麼可能?」
啾!
她瞬間臉紅。
他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道:「好吧,如果你真想要證明我的健壯無虞,那麼我們現在就來做——」
「你別亂來呀!」她雙手搗著臉驚叫,他居然要用「相親相愛」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身體沒問題?!
叩叩!敲門聲響起。
「應該是艾娣來探望你。」谷肇鬧回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