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麼?」
「我幫你搽。」
「現在搽,等一下洗澡就洗掉了,很浪費欸。」她心心唸唸那些保養品比金子還貴,捨不得用。
「銷售小姐跟我說,這個牌子的保養品很好吸收,一搽上皮膚就會被吸收,碰水也沒關係。」相處一個多月,他知道她生性勤儉。「保養品買了就是要用,難道要放到過期嗎?」
「可是那個牌子真的很貴欸。」
「有效最重要。」他若是不盯著,她可能不會用。「去拿來。」
「好吧。」她乖乖地回到房間,從化妝台上拿了一個未開封的小盒子下樓,回到廚房,沒看到人,一路找到客廳,他正坐在沙發看電視。
「拿來,我幫你搽。」一看到她,他立即伸出手。
「不用啦,我自己來就好。」她一聽,連忙將小盒緊握在手裡。
「我想幫你搽。」他的右手一直伸著,等著她手中的盒子。
「……喏。」唐菲知道他的脾氣倔,說到做到,只好將手中的盒子給他。
他接過,拆開塑膠薄膜,拿出小瓶子,拍拍身旁的座位。「過來坐著啊,要不然我要怎麼幫你搽?」
「還是我自己來吧。」雖然兩人的關係有了進展,但她還是不習慣過度親匿的肢體接觸。
「你怕什麼?」一把拉住她的手,她一個踉蹌,往他身上倒,坐到他腿上。
「欸……對不起……」她又羞又慌地想跳離他身上,手往後一按,碰到他堅實的胸膛,嚇了一跳,紅著臉連聲道歉。
「沒關係,我喜歡你坐在我腿上。」他伸手將她牢牢抱住,不讓她離開。「嗯……你身上老是有股水蜜桃的香味,讓人想咬一口……」捧住她的臉,攫住她的雙唇,再度奪走她的呼吸。
令人暈眩的快感和火熱擊潰她的拘謹,火辣辣的感覺燃燒她全身的知覺,她只能倚偎著他,感覺自己像奶油般融化……
她學習他親吻的方式,張開嘴探出羞怯的舌觸碰他的唇,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得僵硬,她以為自己做錯了,立即停止反應,像個犯錯的學生,怯生生地看向他的眼,卻發現自己掉入充滿灼熱和激情的洪流。
「我喜歡你剛才回吻我……再來一次……」他的聲音因為激情而低啞,像低音大提琴滑過她的耳膜,讓她顫慄連連。
受到鼓勵,她再度伸出好奇又帶著羞怯的唇舌,慢慢舔上他略薄的唇瓣,沿著他的唇型作畫,小手搭上他的肩,緩緩上滑,順著頸部曲線、帶有鬍渣的下巴、光滑的臉頰、略微突出的顴骨、平滑的寬額……
天啊,再多幾次,他可能會未老先衰。
「來,把手伸出來。」他讓她坐在身旁的座位,撿起剛才激情爆發時掉在地上的小瓶子,打開瓶蓋,挖出一大坨比金子還貴的乳霜。
她乖乖伸出雙手,但提防著他,避免他又再度失控。
「放心,我不會吃了你,頂多只是親親你。」將乳霜抹上她的手掌心,在她的臉頰印上一個輕吻隨即離開,顯然他對於自己的自制力也沒什麼信心。
「你家現在只剩下你跟你弟弟,你媽呢?」他邊按摩她的手邊聊天。他記得她的個人資料只有記載父親過世,但是關於母親那一欄,似乎留下空白。
「我媽媽在我年紀很小的時候就離家出走,大約是我六歲的時候。」他的按摩力道輕重適中,慢慢減除她的防衛,輕鬆地靠躺在舒適的沙發,舒服地瞇著眼睛享受他的服侍。
「她為什麼離家出走?」放下兩個稚兒離家出走,這個母親太失職了。
「被我爸逼走的。」想起殘暴的父親,她忍不住發抖。
「別怕,我在這裡。」他左手環住她的肩摟住她,不帶情慾,只提供安全和保護。
他的懷抱溫暖又安全,就像一個牢牢的保護網,讓她放心地窩著,慢慢地述說──
「自從我爸的生意失敗以後,他每天在家借酒澆愁,一喝醉酒就大聲叫罵,有時還會打人,首當其衝的都是我媽,因為她會護著我們,讓我跟弟弟盡量躲離他。」她頓了一下,繼續說:「記得有一次,我爸又在發酒瘋,拿起掃把狠狠地打我媽,最後還把她趕出去,從那天起,她就沒有回家過。」
這十幾年來,她每天都在想著母親,尤其是父親還在的時候,她很清楚母親替他們姊弟擋住多少責罵,因為在母親走後,她跟弟弟幾乎每天被父親打罵,怕到不敢睡覺。
「你想她嗎?」難怪她會害怕她是在作夢,那是因為她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幸福,她以前的遭遇,讓他心疼不已,恨不得自己能更早認識她。
「很想很想,但我已經記不得她的長相了。」她語氣哽咽地說。「她離家後,我爸把她所有的相片都燒了,一張也沒留下來,還好我更小時曾因為好玩而偷偷藏了一本她親手寫的食譜,最後只剩下那本食譜做紀念。」
「我記得我媽很會做菜,我煮的料理大都是根據那本食譜學的。我一直很想找她,但是沒有閒錢僱人去找,經過了十幾年,她也沒來找我們,我想她一定忘了我們了……」
「別哭……」他溫柔地將她按靠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她不會忘了你們,可能是怕你爸爸……」
「可是我爸都死了這麼多年,她也沒出現。」
「可能有其他不知道的原因,我會找出來。」聽出她心中的渴望,他將尋人的責任攬在肩上,只為滿足她的心願。
他不要她的心中有遺憾。
她安心地靠著他,多年來第一次覺得輕鬆自在,不需要煩惱,原來這就是有人依靠的感覺。
自從父親生意失敗後,她的心就長期處於緊張的狀態,擔心被責罵。父親死後,她雖然不用再看人臉色過日子,但是經濟壓力隨之而來。
十幾年來,她每天汲汲營營,小心謹慎地過日子,擔心一出錯就會被揍,一個不小心就會跟弟弟分開,不曾放鬆過。
她沒有放鬆心情享受過生命,為自己活過,直到現在。他的溫柔呵護,讓她想落淚,想傾洩這幾年所承受的擔憂和委屈。
她一直是個堅強的人,環境逼得她不得不堅強,但是有他在身邊,她知道自己可以暫時卸下堅強的外殼休息,因為他會在一旁守護。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看上自己,也許是因為她的廚藝吧,這樣也沒關係,只要能繼續留在他身邊,她願意為他煮一輩子飯菜。
第7章
北極熊的女人?!同居?
最新一期X週刊上斗大的封面頭條標題,搭上一張男女親密相擁的模糊相片,造成了火熱話題。
「可惡!」一本雜誌被人扯成兩半,丟在地上,許久不見的熊吼再度出籠。「我非拆了這家爛公司不可!」
看到高永明遞交給他最新出爐的雜誌,熊煒安氣炸了,如果只有他也就算了,連唐菲都牽扯進去更是讓他火冒三丈,恨不得燒了那家老是製造紛擾的雜誌社洩憤。
他最討厭自己的私生活被攤在陽光下任人討論,偏偏X週刊靠爆料賺錢,是他最厭惡的「臭蟲」,連對手都談不上。
「喂,大哥,我還沒看欸。」高永明彎腰撿起地上的破雜誌,很有閒情逸致地評論。「這些照片太模糊了啦,攝影師的技巧真糟欸,完全沒辦法拍出你的俊俏和菲菲的嬌美,失敗之作,難怪你會這麼生氣。」
熊煒安右手撫額,翻翻白眼,歎口氣說:「我們如果不是認識十幾年的兄弟,我真懷疑你是敵方派來臥底,存心來氣死我的。」
「講這樣?」高永明皮皮地笑道。「我是專門幫你尋樂子的,怕你悶著嘍。」
「我怎麼會跟你做朋友?」頗有交友不慎的感慨。
「因為你欠人罵啊!」高永明說的下完全是笑話,除了他,世上還真沒有幾個人敢當面罵熊煒安,現在當然又多了一個唐菲。
「懶得跟你胡扯。」熊煒安走回高椅背的皮椅,開始批閱公文,不再理會X週刊事件。
「你要怎麼處理這件事?」
「冷處理。」不當一回事,一段時間之後這件事就會被另一個緋聞取代,八卦新聞不就是這麼一回事。
「菲菲呢?你要她怎麼應付?」高永明點出重點。「我相信現在公司樓下和你家門口一定圍了一大堆媒體。菲菲沒有應付這些事的經驗,她可能會被那些『食人獸』嚇到。」
「該死!」他差點忘了他家,這些相片就是在他家門口拍的。「都是那只肥豬搞出來的,我要宰了他!」
「肥豬」指的當然是X週刊的老闆,那個人不只肥得像頭豬,而且好色,只要有錢賺的新聞,他才不管會不會傷害到當事人,或是社會觀感。
「我不反對讓那個人渣消失,可是如果以後要看你還得跑到遙遠的監獄,我想你還是放棄這個誘人的念頭吧!」
「永明,你還真是我的『好』朋友。」熊煒安嘲諷地瞪著高永明,也只有他會不在乎自己的頭銜,敢跟自己沒大沒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