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宣洩般,她自言自語的講述著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事。
微風吹過,亂了她飄逸的髮絲。
臉上的淚,被風乾,卻又因為回想起太多難過的往事,而潸然落下。
直到她說得累了倦了,才緩緩起身,眼角餘光不經意瞟到地上一顆亮晶晶的東西,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她彎身撿起,輕拈在手中,仔細一看,竟是一顆作工精美的鑽石袖扣。
這顆扣子似乎價值不菲,可她對這類東西的鑒賞能力向來有限,而且在墓地這種地方撿來的東西又讓人不免忌諱,她有些猶豫的想將扣子丟掉。
可是當她手臂揚起的時候,卻見這顆精美的扣子在陽光的映襯下晶瑩漂亮,她突然覺得丟了可惜。
算了,無非是一枚小小的扣子,也許是母親想送給她的一份懷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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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停課整整半個月之後,凌熹晴被叫到校長辦公室,卻意外的在那裡看到一個她最不想見,且最怕見到的男人——雷昕漢。後來她才知道,當年以發行唱片為主的雷氏,已在雷昕漢的帶領下,發展為今天的世華集團。
世華集團在影視圈的影響力相當龐大,多少優秀的電影和電視劇都出自於它,一年的營收更是直逼天文數字。
早知道這男人並非池中物,他是有這能力的,她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驕傲,隨即暗斥自己無聊,他倆已經沒有關係了。
凌熹晴滿臉防備的看著他,他交迭著雙腿,如高貴的王子般優雅的坐在校長室內。
向來以嚴厲形象出現的校長,居然對他前恭後倨,好不奉承。
她意識到這次自己被叫來,凶多吉少。
再看那男人充滿挑釁的目光,以及嘴角所流露出來的邪笑,她太瞭解其中的含義。
「校長,您叫我來,請問有什麼事?」她挺直背脊站在他們面前,態度不卑不亢。而那該死的男人,像似故意與她作對一樣,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斜睨著自己的窘態。
她強迫自己要鎮定,絕不能在這男人的面前認輸,哪怕一絲畏懼也不准自己流露出來。
坐在辦公椅後的校長扶了扶臉上的眼鏡,原本對雷昕漢恭敬的表情,在面對她時變得十分嚴厲。
「凌老師,有關於妳對學生體罰這件事,校方經過多方討論,已經得出具體結論,身為班導,妳行為偏差,舉止粗暴,這樣不適任的職教人員,恕我們學校無法接受,所以——」
正說著,桌上的電話響起,校長抱歉的看了雷昕漢一眼才接起,聽了幾句後,他掛上電話,起身致歉。
「很抱歉雷先生,保健室那邊突然傳出有學生不小心摔傷事件,我必須過去看一下,麻煩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貴族學校就是這樣,每個學生都是寶,怠忽不得。
雷昕漢優雅的擺了擺手,「校長,您忙。」當辦公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凌熹晴從眼角餘光,感受到那男人灼熱的視線正向自己射來。
她沒得坐只能枯站,顯然在校長的眼中,她的地位跟螻蟻差不多,否則校長大人離開的時候,不會視她如無物,連交代一聲都沒有。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不悅起來,這所該死的學校真是勢利眼得可怕,真讓人不齒。
而始作俑者,就是這出錢出最大份的金主。
她瞪向雷昕漢,剛好與他灼熱的目光相對。
他微彎著唇瓣,勾出一抹嘲弄的挑釁。「終於捨得將妳高貴的臉面向我了?」
聲音不高不低,卻足夠讓她聽得真切。
凌熹晴暗自捏拳,死咬著嘴唇,桀驚不馴的與他對視。「你究竟想怎麼樣?」
他冷笑,「顯然妳對自己目前的處境十分擔憂。」
起身,他慢慢向她走來,一百八十幾公分的高挺身材,駐足在她面前,顯得高大而威嚴。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茉莉香,那是……她曾經最喜歡的味道,他的習慣,多年來依然未變。
只不過,被他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實在是一種莫大的煎熬。
她甚至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戾氣,駭得她心底畏懼,又無力逃脫。
「你之所以會這樣大費周章,目的無非想讓我丟了工作,其實你不必這麼麻煩。」她抬首,傲然的瞪著他,「想讓我從這所學校滾出去,直接說就好,看在大家是舊識的份上,難道我還會不成全你嗎?不必校長親自開口解雇我,我會很識相的主動遞辭職信。
「雷先生你的目的達到了,你應該高興了吧?」
她賭氣似的推開他偉岸的身子,大步向門口走去,沒想到下一秒,她嬌小的身子忽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按到牆壁上。
他那高大的身影如鬼魅般遮在她的眼前,下巴上冷不防傳來一陣疼痛,她這才發現自己被他牢牢箝制在懷中。
這久違的胸膛,充滿屬於他的氣味……天,她在想什麼?這不是該懷念的時候!
「凌熹晴,難道在妳心目中,我就是這樣卑鄙的男人嗎?」他怒吼,聲音大到震得她耳膜快破了。
見她被自己的吼聲嚇到顫抖,他又有些心軟,但倔強的他,從來就學不會向任何人妥協。
他勉強將口氣緩和下來,「妳該知道,只要我一句話,妳可能就會失去現在的工作。我可以給妳一個機會,只要妳向我求饒,我想,我會對妳心存一些仁慈。」
這是他忍耐的極限,這女人如果識時務,會懂得順著這台階下,那麼接下來,他便可以藉機達到另一個目的。
「向你求饒?」凌熹晴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笑的說:「別作夢了,你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任你欺負的凌熹晴嗎?」
短短一句話,令雷昕漢震愣在原地。
他錯愕的看著眼前的小女人,面孔依舊清秀,即使今年已經二十六歲,卻依舊面貌純真得如同一個高中生,他腦海中的她,似乎仍是多年前的那個,她第一次被帶到雷家,躲在父親身後,雙眼怯怯的望著自己,被他狠狠一瞪,就會嚇得渾身發抖……即使隨著時間的前進,那個青澀的小女孩漸漸變成了大女孩,她在他身邊依然像個小跟班,任他欺凌,任他整治。
可現在的她竟敢無畏的直視著他凌厲的目光,面對他的怒氣,不但不會嚇得躲起來,還敢倔強的同他大小聲?!
她的改變令他覺得陌生,而心底聚積多年的怒,想爆發,又無法得到釋放。
這時辦公室大門被人推開,從外面走進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子。
「小晴,我剛剛看到校長……呃——」
周羽寒沒有預警會看到凌熹晴被個高大英俊的男子壓制在牆壁上,原本想出口的話卡在喉嚨裡。
「羽寒……」凌熹晴怒目瞪向雷昕漢,「你放開我!」
周羽寒找回聲音,「小晴,發生什麼事了?」
一口一個小晴,聽在雷昕漢耳中,猶如道道利刃。
他目光陰狠的瞪著周羽寒,凶狠的眼刀似要將對方活活射死。「出去!」
周羽寒嚥了嚥口水,努力穩住忍不住顫抖的嗓音,「小晴,要不要我報警?」
「給我滾出去!」吼聲再次響起,雷昕漢似乎有要衝過去找人打架的架式。凌熹晴眼捷手快的一把扯住他,用眼神拚命示意好友離開,「我沒事,只是和這位先生有點事要談……」
周羽寒猶豫片刻,才不情願的離開。
「那男人是誰?」見門關上,雷昕漢立即一副妒夫的口吻,凶巴巴的質問道。
「我同事……」
「真的只是同事這麼簡單?」他口氣聽來壓根不相信。
她覺得他問自己和周羽寒的關係簡直是莫名其妙,「雷昕漢,你當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用這種口氣來質問我?」
「妳——」他用力瞪著她不服輸的小臉,只見她雙眸圓睜,小小的鼻頭微微挺翹,粉紅色的嘴唇也因為剛剛被她死咬著,此際泛出誘人的紅艷。
偏偏這樣倔強的她,致命的引誘出他體內的慾望,彎身,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攫獲住她引人犯罪的紅唇,懲罰似的輾轉吮吻。
「唔……」
她沒想到他會突如其來的吻她,他的速度快得讓她應接不暇,好像在耍她,又好像在整她,每當她試圖將丁香小舌躲開,就會被他惡劣的咬住。好疼,該死的傢伙!她被他牢牢的抱在懷中,他的力道大得似要將她揉進體內。
「放開……唔,雷昕漢,你放開……」
「嘶——」上衣冷不防被他扯開。
她嚇得低聲尖叫,「啊——」同時也止住了他粗暴的行為,兩人同時喘著粗氣,極力壓制著內心的激動。
雷昕漢萬萬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對她的佔有慾,依舊強烈到讓自個無法把持的地步。
看到她驚惶小臉上流露出來的脆弱和畏懼,他暗自低咒自己剛剛的粗暴,看到她對自己的防備,他心裡更是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