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無陵緩慢而深沉的呼吸,兩頰泛起異樣的潮紅,即有耐心的詢問,「讓兒,我們到床上去好嗎?」
老天爺!他們還穿著衣裳呀!但是他已經不能再忍下去了。
「床?」腰部懸浮在空中,已經有點發酸的翁元讓困惑的重複。
「你不是想知道那天晚上我到底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他忍不住抬起下身,貼著她。
她一愣,忘了反抗。
他乘隙將只隔著薄薄睡袍的女性私密緊緊的按壓在怒挺上,並緩緩擠壓。
認真思索片刻,她懂了他的意思。原來他早就聽到她和孫言的對話。
「你……」
山無陵快一步用薄唇密實的封住她的嘴,強勢卻也溫柔的舔吮著渴望已久的軟嫩唇瓣,宛如一張大網的掌心探進微濕的發中。
麻刺感立刻在頭皮擴散開來,她無意識的嚀嚶一聲。
好半響,他眷戀不捨的移開,給她呼吸的空間。
「我不擅長忍耐,尤其是對想要的東西。」他困難的克制自己用身體去磨蹭她,聲音緊繃疼痛的忍耐。
「你……想要我?」翁元讓微微喘息,但那並非結巴的原因,是一種莫名的興奮期待梗住了喉頭,使得她無法順暢的說話。
「當然,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
「我想也是……」想起那天的景象,她喃喃。
山無陵輕笑,曉得自己和她說的是不同一次,但是並不打算告訴她。
不再忍耐,他抱起她,雙雙跌入床榻。
他想要她,從她十四歲那天起。
第8章(1)
他記得那年在翁氏看見的小元讓。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小小的她坐在庭院內,仰著螓首發呆,陽光斜斜的灑在粉嫩的兩頰上,使她看起來閃閃發亮,他出神的凝望著,不用片刻就決定向翁柏提親。
結果當然是被翁柏當面拒絕……這是好聽的說法,他個人習慣用「羞辱」來詮釋那段經驗。
說實在的,又非生來就擁有貴族血統,或是萬貫家財的優越條件,一生都靠自己力爭上游,他怎麼可能沒被人從門縫裡瞧,或是譏諷、恥笑過?翁柏或許說話難聽,但是走出翁家大門後,掏掏耳朵也就忘了,真正教他無法忘懷的是離開前,遠遠的瞧見翁元讓和家僕竊竊私語,並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
他始終認定她是看輕自己,才會一直放不下這個心結。
本來他已經淡忘這件事,畢竟回顧過往不是個值得培養的好習慣,若非她主動前來求親,他有自信不會再想起。
然而她重新出現,擾亂了他的思緒,入侵了他的生活,讓他重新厭惡翁氏……不過,他該生氣的對象應該是她吧!
山無陵凝視著懷中累得昏睡的小女人,伸手撩開汗濕黏貼在額際的髮絲,喃喃細語,「其實我應該是討厭你才對……」
但是若非當初對她有某種程度的動心,又怎麼會如此在意她對自己的看法,惦記這麼久?
如果他能更堅定討厭她的決心,就不會因為無法責怪她,無形中轉嫁到翁氏身上……嗯,他竟能為這個小女人如此不理智。
「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他自問,卻得不到解答。
在某種程度上,他承認自己喜愛這個女人,但是有多深,無法確定,也許下意識的不願去確定。他不想讓任何人擺佈自己,也怕繼續下去,她會發現能夠操控他……至少他已經確定她隨便一句話就能傷害他,所以得謹慎一些,不能讓她太靠近自己的心,才能保護自己。
山無陵暗暗下定決心,在晨光微弱之際,差人撤掉昨晚來不及收的洗澡水,換上新的,清洗過自己後,才擰了條乾淨的布巾,細心將她擦拭清潔。
昨晚他並沒有理智思考太多,直接釋放在她的體內,不介意讓她懷有自己的孩子,甚至是樂見其成。
他有些期待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就像其它女人一樣,但她是他孩子的母親,這就是決定性的不同,使得她在他的眼中顯得特別。
一思及此,山無陵露出連自己也沒發現的滿足笑容,將布巾隨意扔到旁邊的架子上,坐回床沿,拍了拍她的臉頰,輕聲呼喚,「讓兒,該醒醒了。」
翁元讓不是個嗜睡的人,通常別人叫個一、兩聲便會醒過來,但是顯然不包含今天。在體力和耐力都跟不上他的情況下,她配合他一整夜的歡愛,醒不過來是很正常的。
山無陵從來不是個體貼的人,卻願意對她付出多一點的耐心,若不是非常渴望見到她清醒時的嬌憨模樣,否則會放過她,不堅持叫醒她。
「讓兒,你知道的,我手上一直握有最後幾張翁氏欠下的巨額借據未清,」他附在她的耳邊低語,「如果你現在醒來,我就把債款全數償還。」
原本還想揮開他的翁元讓倏地睜開雙眼,恢復清醒,彈坐起身,小臉亮晶晶的,「真的?」
「好現實。」他在她的唇瓣落下一吻,「在我的認知裡,你現在應該是累得雙眼朦朧,倒在床上撒嬌的向我埋怨你起不來,只因為昨晚我讓你太操勞了。」
「一想到那幾張數目驚人的借據,我就睡不好。」她一手橫在胸前,一手撐著腦袋,顯得十分為難。
胡扯!她明明睡得跟只小豬仔一樣。
「嘿,我總覺得你以飛快地速度在學壞。」山無陵挑起眉頭,沒想到自己會抱怨。
誰教她嫁了個從商的丈夫?
翁元讓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打了個呵欠,「你吵醒我,有要緊事?」
他猜想她一定沒發現自己赤裸上身,而他隨時可以壓倒她。
「相信我剛才就把願望說過一遍了。」
考慮到她猛打呵欠,他歎了口氣,抓起被子,將她包妥。
他不願看她累壞了的樣子。
「噢,那你真不該用那種方式叫醒我。」意識到自己未著寸縷,臉紅紅的抓住棉被,她仍做出替他惋惜的表情。
「敢情有人現在會消遣我了?」話雖這麼說,他倒是挺享受和她拌嘴的。
翁元讓聳聳肩,「我只答應要做個乖巧聽話的妻子,沒說要做個啞巴。」
也許是因為昨晚毫無保留的親暱,彼此之間若有似無的那層隔閡淡化許多,雖然有點害臊,但是她感覺更靠近他了。
「當然,我喜歡聽你說話的聲音。」山無陵在她想下床時,一把摟住她,以免她雙腿一軟,把自己摔得鼻青臉腫,那可不好看了。
悅耳的男中音吐出裹了一個層蜜的言語,她的嘴角不住的上揚,似乎被哄得很開心,伸手環抱住勁瘦的腰桿。
「你今天要做什麼?」她忽然不想放他離開,倘若可以,去哪裡都想黏著他。
「很多。」他動作優雅流暢的讓她坐在鏡台前的椅子上,「首先要到礦場去看看,你的張將軍已經快在礦場據地為王了。」
「張將軍不是我的。」翁元讓皺了皺小鼻子。
山無陵拿起梳子,對鏡中的她的揚揚嘴角,「你翁氏的,簡稱你的。」
「翁氏還不是我做主。」若是她做主的話,一定要好好的管管他們。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最重要的是,接下來我得處理你昨晚要求的事,所以最近都不會那麼早回房,你想睡就提早睡,不用等我。」
「你要怎麼做?」
「我以為你該先針對我要你不用等門的事情發難。」他撇了撇嘴,在看到她認真的表情後,暗暗歎了口氣。
看來他暫時仍排在翁氏之後呀!
「首先,要他們斷糧。」他淡漠的開口。
「斷糧?」
「沒有力氣,投降得快。」只要是身經百戰的兵將都會同意他的論點。
翁元讓點點頭,贊同他的話。
「那我……」她正打算說些什麼,就被他沒有商量餘地的打斷。
「你乖乖的待在家裡,哪裡也別去,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看著她的五官皺成一團,他聽見她自嘲「我難道有令那些軍閥乖乖聽話的本事」、「別把我看得太有用」、「我從沒搞過破壞」之類的話。
「你應該守在我的背後,等我回來。」山無陵傾向前,捏了捏她的臉頰,隨後從衣櫃裡取出嶄新的衣袍,替她穿上。
翁元讓有點好奇,那個衣櫃是怎麼回事?他總是能從裡頭拿出新的衣裳。
他在她的身上堆了許多又快壓死自己的首飾,慶幸他手拙,不懂得如何處理繁複的頭釵髮飾,否則腦袋就要和脖子分家了。
「行嗎?你能為我做到這小小的要求嗎?」妝點得滿意後,山無陵向她索討承諾。
「我保證會乖乖的留在家裡。」她的腦袋歪了歪,當作點頭。
很好。他用眼神這麼說,手勁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會叫人進來幫你。」然後轉身朝房門走去。
「無陵。」她喚住他。
他回頭,疑惑的揚起眉頭。
她露出羞澀卻相當惹人憐愛的淺笑,「我會等你。」
山無陵一如他所說的,連續好幾天都很晚才回來。
翁元讓也很聽話,乖乖的待在山家,偶爾詢問他做了什麼,發生麼大事,但是絕對不問還要多久。她不想逼他,讓他感受到壓力,因為深深明白那種背負著別人的期待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