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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喬湛

  從餐廳出來後,禁不住宋一南要求的兩人決定帶他到公園玩玩,結果這一玩就是玩到了晚上九點多。眼看已經超過了平時的作息時間,徐卡娜要求小傢伙要乖乖回家洗澡睡覺了,結果剛坐上車的宋一南就忍不住搖晃著她的手臂要求道:「園長陪南南一起回家,好不好?」

  「園長要在這邊坐出租車回去了,南南乖乖跟叔叔回家,明天早點來學校就可以看見園長了,好不好?」

  結果她的要求一出馬上被駁回,這次說話的人是宋沐陽,「不行,坐出租車太危險了,我們先送南南回家,然後我送你。」

  「好,叔叔好聰明。」宋一南顯然很滿意這個結果,高興地拍著小手。

  看見宋一南興奮的樣子,徐卡娜不忍拒絕,揚眸望去,看見宋沐陽唇邊蕩著淺淺笑意,他現在是在笑嗎?她眨眨眼,不懂他為什麼會笑,而且似乎還笑得很開心。

  興許是玩得累了,車子發動沒多久宋一南就禁不住疲憊打起瞌睡,小小頭顱點啊點的,卻始終捨不得真的睡著,直到徐卡娜要他把頭躺在她腿上,他才感受著她的體溫酣然入睡,唇角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少了宋一南化解尷尬,車內的氣氛似乎變得沉靜起來,宋沐陽本來話就少,而一向健談的徐卡娜發覺自己在這一刻居然口拙地找不出話題。

  「你……」

  「你……」

  這一秒,兩個人居然不約而同地開口。

  「你先說。」

  「你先說。」

  再一次的不約而同。

  兩人的目光在後照鏡上相遇,不知是誰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化解了沉悶的氣氛。

  「那我先說了。」徐卡娜發話,聲音裡帶著愉悅笑意。

  「好,你說。」

  「我的意思是,等一下我自己坐車回去就可以了……」

  「不,對於你的安全,我很堅持。」他迅速打斷她的話。

  徐卡娜心頭發燙,感受到他的關懷,最終妥協,「好吧,那就麻煩你了。」話鋒一轉,問:「你剛剛要問我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說今天辛苦你了。」他鏡片下的眼眸閃了閃,終是不能將那個問題坦然問出口,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有什麼資格過問她的事情。

  宋一南睡得很熟,就連車子停下都沒醒過來,宋沐陽停好車,輕柔且小心翼翼地將宋一南從後座抱出來,然後一路抱著他上樓、脫衣服,然後將他放到床上。做完了這一切,宋沐陽和徐卡娜重新下樓坐進車子裡,送徐卡娜回家。

  「我擔心南南醒過來沒看見你會哭。」

  「不會的,我瞭解南南的作息習慣。」宋一南的睡眠習慣非常好,除非是想上廁所,不然都會一覺睡到自然醒。

  兩個人的話題就這麼圍繞著宋一南,居然一路聊到了徐卡娜家樓下,然後徐卡娜驚奇地發現,時間居然過了將近半個小時,這似乎是她認識宋沐陽以來兩人交談時間最長的一次,不錯,看來有進步。

  她心情愉悅地解開安全帶,下車,正想抬頭跟他道晚安時,卻見宋沐陽不知為何忽然繞到了後車箱,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束花,是淡雅美麗的香檳玫瑰,也是她最愛的品種。

  「你……」

  他將花呈到她面前,表情拘謹,看得出來並不習慣做這樣的事情,他說:「送給你。」

  「為什麼突然想送花給我?」徐卡娜克制著不要讓自己的嘴角向上揚。

  「經過花店突然看見了這束花,很漂亮,覺得很適合你。」他沒有告訴她,這是他為她精心挑選的,所以他今天才會是最後一個過去接宋一南的家長。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說她漂亮了,卻沒有絲毫的邪氣,也不帶任何的目的,只是很單純地讚美而已,這不由讓她心裡泛起一點點的甜,空氣也變得甜蜜起來。她嬌俏一笑,「你知道香檳玫瑰的花語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他實話實說。

  徐卡娜覺得自己不該指望這塊愣木頭會突然開竅了,但心裡還是很高興他送花給自己,也許他心裡已經慢慢有了她的存在,只是他自己還沒發現而已。

  「花語是我只鍾情你一人。」她揚了揚手中的花,唇邊蕩起了傾城之花,美得令人心神蕩漾,「謝謝你的花,阿陽。」

  「不客氣。」

  「晚安,你也早點回去吧。」說完這句話後,她抱著花轉過身,往公寓走去。

  「好。」宋沐陽在她身後靜靜站著,一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他才悠悠收回目光,嘴角泛起了淺淺的笑,極盡柔情地說一句:「晚安,卡娜。」

  第4章(2)

  自那晚後,宋沐陽與徐卡娜兩個人似乎處在了一種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階段,但誰都沒有跨越那一步,任其自然發展。

  這天,剛結束晨會的徐卡娜走回辦公室,她的手機適時響起,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宋沐陽,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她按下了通話鍵,「喂?」

  「卡娜,你方便接電話嗎?」這是宋沐陽一貫平穩的聲音,只是現在聽來又多了幾絲溫柔。

  她的心興奮地跳動著,有些期待他打電話過來的目的,但她還是佯裝鎮定,不能讓他聽出自己的異樣,「方便,有什麼事嗎?」

  「這個週末是南南的生日,我想問問你,你覺得怎樣幫他慶祝比較好?」

  雖然話題是關於宋一南的,但徐卡娜還是很高興他打電話來徵詢自己的意見,「白天我們可以帶他去玩、去買禮物,然後再一起回家準備晚餐,你覺得這樣好嗎?」

  一起回家,宋沐陽細細咀嚼著這四個字,心裡難以抑制地劃過一絲暖流,滾燙著他的心,「我相信南南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那你和南南商量好去哪裡玩,你再告訴我。」

  「好,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說著他正要掛電話。

  「等等。」徐卡娜忽然出聲制止了。

  「怎麼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點燙,她相信顏色一定很紅,幸好電話那頭的他看不見,「我想告訴你,那束花,嗯……我很喜歡,謝謝你,就這樣。」說完就匆匆掛了電話。

  捂著胸口,那裡跳得好急、好快。天吶,這種初戀少女的心情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不是早就過了那個年紀了嗎。

  此時,電話另一端的宋沐陽坐在辦公室裡,手裡拿著早已掛斷電話的手機,呆呆地一動也不動,腦海中不停播放著徐卡娜說,我想告訴你,那束花,嗯……我很喜歡,謝謝你,眼前似乎出現了她一臉嬌羞說出這句話的模樣。

  嬌羞,有可能嗎?徐卡娜是那種不管是輕輕側目一瞥,抑或是淡淡抿嘴巧笑都顯得格外有風情的女人,但與人工美女不同的是她的美很天然也很純真,沒有一絲半毫的惺惺作態。

  如果非得用詞語去形容她的話,就是美麗張揚、優雅從容,有著天使般的善良心腸卻又時時刻刻帶著誘惑人心的微笑,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想入非非卻又不好意思心存邪念,她就是這樣一個複雜又令人心動的綜合體。

  心動……誰,他嗎?宋沐陽仔細回想著自己這段時間來的所有奇怪反應,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他心動了,為美麗的徐卡娜小姐心動了。

  當宋沐陽的助理小陳走進辦公室看見這不同尋常的一幕時,他先是扶了扶眼鏡,接著又揉了揉眼睛,但儘管是這樣,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

  這是自己偉大的老闆,敬業的宋大工程師嗎,真的是他嗎,會不會是有另一個人的靈魂附體,所以老闆才會像現在這樣一動也不動地坐著發呆,就連自己進來觀察了好一會,都毫無察覺。老闆每天不是勤勞地埋頭工作,或在研究設計圖、或在審閱文件嗎。

  小陳覺得他今天下班後一定要去檢查一下眼睛,不然讓老媽幫他求張符也行,免得他一直看到這麼詭異的畫面,對心臟太不好了。

  「老闆。」他嘗試著喚了聲。

  就是小陳的這聲叫喚,將宋沐陽從神遊中拉了回來。面對著下屬一副見鬼的表情,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居然在上班時間發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宋沐陽連忙收拾好自己的思緒,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工作上,「小陳,有什麼事?」

  小陳其實很想問問老闆怎麼回事,可他還不想捲鋪蓋走人,所以還是不敢將這種話問出口,畢竟這是老闆的隱私,所以他命令自己將剛才看見的那一幕排出腦海,默念著他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

  「小陳,你怎麼了?」宋沐陽看著一聲不吭的下屬,覺得下屬的反應很奇怪,殊不知下屬的奇怪反應皆因他這個老闆的奇怪反應引起的。

  「老闆,外面有個姓莫的小姐找你,說是你的學妹。」小陳趕緊回過神來,拿出自己敬業的一面向老闆匯報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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