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來心情不太好,以為安王子嗎?」羅怡文口裡指的安王子便是安守業,「王子」的稱呼是會司裡女性給他的外號,以為在她們眼底,他高傲得就像是一名王子。
「你怎麼想的?」利琦菲沒頭沒腦地丟出問句,但她就是知道羅怡文接得上,明白她的問題究竟指的是什麼。
「安王子看上你了,最近只要你一出現眼前,他老大眼底只看著你。」羅怡文直接公佈答案,也不搞「可能」這種疑問句,她給的是肯定句,下的是結論。
大頭們開會討論工作時,她總是在一旁,沒有人看得比她更清楚了。
公司裡愛慕安王子的人都說他看女人標準嚴苛,說難聽點就是眼高於頂,這下真是看到「頂端」去了。
「連你都這麼說了,看來真的不是我多想。」利琦菲說這話的表情有些冷。
雖然她對辦會室戀情沒意見,那是個人自由意志,但她個人卻是不怎麼感興趣,更別說安守業整個不是她的菜,長得再帥,工作再能幹,她也吞不下去啊!
「何必擺著冷臉呢?以各方面來說,他是個十分優秀的男人,沒什麼不好,你可以考慮看看呀!」羅怡文中肯地建議道。
雖然安守業家世背景沒利家來得雄厚,但他也是有些來頭的,更別說他工作能力一等一,絕對可以將「利氏」帶往更好的境地,相信這一點沒有人會有所質疑的。
「就眼前看來他是沒什麼不好,唯一的問題是——他不合我胃口,不是我的菜。」若是她的菜,她早就伸手夾了,還需等到現在嗎?
利家是商人沒錯,但利家人可從沒將感情建立在對金錢與事業發展的最大利益之上,那不是利家人的風格。
「你會不會太挑了一點?」這麼優的男人還不合胃口,那要什麼男人才是她的菜?「難不成你喜歡美女野獸配,只愛野獸派的?」
羅怡文指著臉部,意指野獸派長相不討喜,完全達不到「外貌協會」最低的標準線之上,甚至連邊也沾不上。
聞言,利琦菲忍不住晚了羅怡文一眼。
「看來不是了。」羅怡文可愛地皺了皺鼻子,又說:「那可傷腦筋了,以安王子的個性看來,他不可能學人搞默不作聲那一套,他肯定會找時機向你出手,那你該怎麼辦呢?直接拒絕?」
以利琦菲的個性,不喜歡的肯定是直接拒絕,但偏偏她喜歡安守業的工作態度,也覺得他是個人才;若以為她的拒絕而失去這麼優秀的工作夥伴,會是「利氏」的損失。
但她更不可能為此而勉強自己的情感去接受他,她情願失去,以為他優秀的工作能才並不是不可取代的,只是難尋罷了,但她的情感可不。
她從不是一個會勉強自己的人!
若他無法接受她的拒絕,無法理智地將工作與私人情緒畫分清楚,那麼表示她必須再度尋找好人材,那才是讓她感到煩悶的重點。
「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除了拒絕,我還會有別的答案嗎?」利琦菲把問題扔回去。
「不會。」當然不會有別的答案。
現在,利琦菲由衷希望她們對安守業的個性不夠瞭解,或許她們都誤會了,若真是如此,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總之,能不進辦會室,我就不來了,有事你再另外通知我,可以的話盡量幫我擋著他,他是個聰明人,會明白的。」
只要他不開口說出,不做要求,那麼事情便會回到原點上,他們之間的關係自然不會有所變動。
「嗯,希望他比想像中還要聰明。」但是,在感情上聰明的人,仍是會忍不住犯傻的,只希望安守業不會。
今天又是使多數人憂鬱的星期一,但對於一個工作時間、地點完全自由的文字工作者而言,星期幾對心情一點也沒有影響。
但閆雅克今天心情不好,以為他接到了一通來電,而他後悔接了那通來電。
那是一個陌生的來電顯示,平時陌生的來電他是不接的,但剛才他專注於編寫新的小節,手機鈴聲一響起,他反射性地便接起,然後就後悔了……
是伊莎貝爾,他的前女友,也是前編輯。
在她偷走了他的新稿子並以另一個作家的名義提早出書後,她在他的人生中全都成為了過去式。
既是過去式,以他的個性絕不會回頭再去提起,更別說她說謊欺騙了他,更欺騙了大眾,井不值得原諒。
伊莎貝爾的存在只是提醒了他曾幹了什麼蠢事罷了,他不想被提醒,但顯然有人不明白這一點。
他撥出電話,很快地,另一頭被接起。
「程慧恩,你太多事了!」閆雅克的聲音很平淡,但卻沒有溫度,冷得可以。
他本身就不是熱情的性子,而全家又在他十歲那一年移民法國,表妹一家是唯一也定居在那裡的親戚,兩家人自然很親近並照顧著彼此。
打小身邊親人就不多,雖然在熱情溫厚又充滿陽光的普羅旺斯成長,他的個性並未因此而特別地陽光與熱情,朋友一直不多;偏偏,與他感情意外要好的小表妹程慧恩,這一回卻多事了。
他三個月前回到了台灣,知道他在台灣聯絡方式的人並不多,但其中絕不包含伊莎貝爾,而伊莎貝爾之所以能打電話給他,那號碼肯定是程慧恩給的,不會是其它人了。
聽見電話另一頭那冷然聲調,又聽見表哥連名帶姓地喊著她的中文名字,程慧恩知道閆雅克這下是真的不開心了。
看來伊莎貝爾已經打過電話給他了。
「我親愛的雅克,請你原諒我的多事,但相信我,我這全是為你好,若可以的話,也請你原諒伊莎貝爾吧!她只是一個力愛而犯傻、犯錯的可憐女子。」程慧恩輕歎了口氣。
偷了屬於閆雅克的東西,是伊莎貝爾的錯,她背叛的行為令人心寒,兩人的情感中止更不會是意外,但是伊莎貝爾真心地認錯了,而且也認清了那個利用她的男人,與對方分手了。
伊莎貝爾有心向閆雅克道歉認錯,難道他連這機會都不給嗎?她相信只要伊莎貝爾誠心誠意地道歉,即便兩人之間的情感關係無法修復,至少可以修復兩人不歡而散這件事,以後見了面還能平心靜氣地向對方打聲招呼。
只是一個為愛而犯傻、犯錯的可憐女子?
對於程慧恩這一番話,閆雅克從鼻子裡哼了哼氣,不多說什麼,但不認同的意思已經從態度上表示得十分明白。
「我親愛的雅克,別這樣,就是知道你心底有氣,我這才應了她的要求告訴他如何聯繫上你,不論你接不接受她的道軟,至少她的道歉行為多少會讓你心底好過一些。」程慧恩軟聲說道。
第3章(2)
她並不是真的非要他原諒伊莎貝爾,那不是她所能干涉的情緒,但至少要他明白對方有真心悔過的心,他再生氣也要有個限度,那對他只有好沒有壞。
她只想要他寬心,別再去多想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
「只要她不再出現我的眼前,不再讓我聽見有關她的任何消息,我就會很好很好過。」閆雅克特意強調最後那句話的語氣。
他的個性程慧恩是知道的,只要是讓他討厭的人事物,他就會一路討厭到底,出現在他眼前只會讓他更加厭惡罷了。她現在讓伊莎貝爾打電話來得到的只會是反效果,只能說她年紀還小,不是伊莎貝爾的對手。
他能猜想得到伊莎貝爾如何誠心誠意兼可憐兮兮地懇求再懇求,求程慧恩將他的聯絡方式給她,打著純粹求原諒、求心理彌補的旗幟,將她想要的弄到手,她一直都是力求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只可惜這一點真正明瞭的人並不多。
「就給她一個道歉的機會吧!」
聽見這句話,閆雅克心底有個不好的預感。
程慧恩瞭解他的個性,相對地,他也瞭解她的,她說了這麼一句話,那表示她給伊莎貝爾的很可能不只是電話號碼而已。
「你不會連我住的地方都告訴她了吧?」閆雅克的語氣顯得危險,那是他發火前的徵兆。
「她只是想好好地向你道歉,不論你接不接受,請你別太給她難堪,她真的不是個壞人。」程慧恩是真心這麼認為的,至少他倆交往的那半年,伊莎貝爾溫柔和善的表現是真誠的,伊莎貝爾之所以犯下錯誤只是一時糊塗,她相信伊莎貝爾本性並不壞。
雖然閆雅克的問題沒有得到正面的回答,但程慧恩的話已足以讓他肯定自己剛才的猜側——
她連他的住所都告訴伊莎貝爾了!
看來,最近會有不速之容來訪。
「壞人臉上會寫著「壞人」兩個宇嗎?」冷冷地丟下最後一句話,閆雅克結束了通話,不給程慧恩再有說話的機會。
但很快地,手機鈴聲再度響起,來電顯示是程慧恩。
閆雅克對她多事的行力感到生氣,她真以為自己是大愛派來的嗎?別給伊莎貝爾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