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們微愣,女生們則都相視一笑。
「看著吧!白少,我們一定會替你出這口氣。」鄭雅討好地向白睿安媚笑。
「是嗎?」白睿安挑了挑眉,很好奇她會怎麼做。
午後,第一節課下課,一直待在座位的尹正心終於離開教室,走向女生廁所,鄭雅立刻朝同伴使個眼色,悄悄跟進去。
等她進了一間廁所,她們立刻用拖把橫插,把門閂住,將她鎖在廁所裡。
接著,再奔回教室,將尹正心的書包從窗戶丟出去,讓她的書、鉛筆、筆記本……所有的東西從三樓散落到一樓,有的卡在樹上,有的則飛落進一樓中庭的造景魚池裡。
「哈……爽!」白睿安看得大笑。
原來女生欺負女生的方法這麼狠。
這還沒完,鄭雅更從書包裡拿出口紅,在尹正心的桌上大大地寫著:「去死吧!醜女。」
然後,又把早上沒喝完的奶茶倒在桌椅上。
白睿安樂得拍手叫好,笑道:「很好,整死她。」
「這只是小Case,我還有很多招呢!保證她很快就受不了。」鄭雅笑著靠坐在他的桌上。
其他同學看得驚訝又不安,班長黃文博更看不下去,試圖阻止,卻被白睿安瞪得不敢多說。
不久,上課鐘響了,尹正心還沒回來,鄭雅和同伴們不停竊笑,並得意地轉頭看著白睿安。
白睿安開心地以手指轉著筆,暗暗想像尹正心被關在廁所出不來的窘相。
哼,活該,她還真以為她懂得幾下子就想在這裡稱大王?
他賭她撐不了多久就會自動滾出創世中學。
只是,他的訕笑還沒持續不到一分鐘,就看見尹正心捧著一大疊考卷,隨同英文老師一起走進教室。
他一怔,目光瞄向鄭雅。
怎麼?不是把她鎖在廁所了嗎?
鄭雅回頭給他一個遲疑不解的表情。
創世中學的廁所是緊閉式的,用那麼粗的拖把木桿把門閂住,不可能出得來啊!
尹正心將考卷放在講台上,年輕秀美的英文老師對她笑了,道:「謝謝你哦,尹同學,不然我一次還搬不動這麼多考卷。」
「不客氣,舉手之勞。」尹正心向老師點點頭,走回座位,卻在座位前站定,靜靜地盯著她狼藉的課桌椅。
週遭射來不少看笑話的眼神。並且隱隱響起了一些嗤笑聲。
其中,坐在她身邊的白睿安列是譏諷地盯著她,笑得最惡劣,似乎等著看她反應。
嗯……被鎖在廁所,座椅被潑了奶茶,書包也不見了……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霸凌」吧?
她暗忖著,突然覺得這些高中生真幼稚無聊。
「尹正心,怎麼不坐下來?」英文老師奇道。
「我的桌椅髒了,書包也不見了。」她淡淡地道。
「啊?」英文老師走下來一看,立刻驚呼:「怎麼會……到底是誰?」
鄭雅這時道:「老師,大概有人很討厭她吧!」
那一群女生都竊竊地笑。
白睿安也意有所指地道:「有人太白目,就是惹人厭啊。」
「尹同學……這……這要怎麼辦?」英文老師十足膽小柔弱,驚慌得不知所措。
「沒關係,老師,這只是小事,我自己會解決的。剛才在廁所被鎖,我還不是把門踢壞,出來了。」她推推眼鏡,朝老師笑了笑。
這「把門踢壞」四個字,她說得平淡,卻讓白睿安和鄭雅那票女生都臉色微變。
是怎樣才能把那樣的門踢壞?
「啊?你還被鎖……鎖在廁所?」英文老師瞠目。
「是啊,很有趣吧?」她輕諷著,拿出抹布把桌椅上的奶茶和口紅字跡擦乾淨。
有趣?這種事叫有趣?英文老師傻眼。
「我一想到我接下來要怎麼對付欺負我的人,就覺得很有趣!」她的聲音不大,但全班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些惡作劇女生都不安地面面相覦,只有鄭雅強裝無懼。
「那麼,你要不要先去找回你的書包?」英文老師問。
「我的書包啊……」她巡了教室後方一眼。
「別找了,你的書包自動從窗戶飛出去,投奔自由去了。」白睿安譏諷地冷笑。
她走到窗邊,低頭一看,發現她的書散落在樹上地面,而她的書包則泡在水池裡。
「尹同學,你……要不要先去把書包……撿回來?」英文老師難過地看著她,明知她被整,可是就是不敢替她主持公道。
「不用了,老師,等一下自然會有人幫我拿回來的,請您先上課。」她輕鬆地回到座位上,心情一點都沒有因那件霸凌事件而受影響。
「哦,好……」英文老師有點納悶,誰會幫她拿回書包啊?
白睿安看她無所謂的模樣,冷譏:「你還指望有人幫你?真可笑,你啊,別想在創世混下去了,早點滾吧!」
她沒有回答,閒定地坐著,專心聽課。
白睿安看她桌上空無一物竟還能裝模作樣地上課,不禁諷笑。
繼續撐吧!看你撐得了多久。
五十分鐘過去,英文課結,一下課,鄭雅等一群女生立刻溜到女廁去看情況,結果,每個人出來時臉色都有點發青,沉默地聚集教室大樓後的小花園,心裡多少有些忐忑。
「小雅……那個門……被踢爛了。」一個女生對鄭雅顫聲道。
「拖把……還斷成兩截。」另一個女生也一直發抖。
鄭雅其實也嚇到了,尹正心到底是什麼怪胎,竟能將門踢爛,還把拖把的木棍踢斷。
「我們……會不會惹到一個煞星了?」又有一個女生恐懼地問。
「怕什麼?她又沒證據說是我們做的。」鄭雅逞強地說道。
「但她一定知道是我們做的,我好怕她會打我……」第一個女生又道。
「她敢?」鄭雅像在給自己壯聲勢般大聲怒道。
「為什麼不敢?」一個閒淡的、清冷的聲音突然在她們背後響起。
六個女生嚇了一跳,一起轉身,呆望著正朝她們走來的那個細瘦土氣的人影。
「哇!她……她來了!」五個女生脫口尖叫,不約而同地縮到鄭雅的身後。
鄭雅怒瞪著尹正心,罵道:「你……你來幹什麼?」
「來找人去幫我把我的書包撿回來?」尹正心走到鄭雅面前。
「笑死人了,你自己的書包自己去撿啊!」鄭雅冷哼。
「我只是希望那個把我書包丟掉的罪魁禍首能知道悔改。」
她把六個女生的臉全掃過一遍,像在記錄面孔長相。
那些女生差點就想用手把臉遮住。
「哼!那你去找兇手啊!別來這裡煩我們。」鄭雅雙手插腰,兇惡地瞪她。
「可是,我認為我應該先來執行風紀股長的職責。」她說著向前跨近一步,道:「鄭雅同學。」
鄭雅不自覺後退一步,驚喝:「幹嘛?」
「你應該知道,我們學校禁止戴耳環和手飾。」她偏頭著盯住鄭雅耳垂上的亮晶晶耳飾。
鄭雅立刻用手按住耳垂,冷哼:「要你管!我每天都戴,訓導處和教官又沒說什麼。」
她的目光移向鄭雅那誇張剌目的水晶指甲,上頭水鑽幾乎要所人閃瞎。
「你的指甲也不合規定。」她湊近看她的指甲。
鄭雅被她看得火大,伸手推她一氫,怒道:「你真煩,走開啦——」
尹正心沒被推開,反而抓住她的手,輕輕一扯,將她的手拉到眼前,低頭研究那花俏得驚人的指甲。
「小小一片指甲,居然弄得這個樣子。」尹正心喃喃地道。
「你這噁心的土包子懂什麼?放手!」鄭雅嫌惡地甩開她。
但她不但沒甩開尹正心,整隻手反倒被扣緊,還被折扭成九十度。
「啊!啊!好痛……痛死我了……」她殺雞般哇哇大叫。
「對不起,我這個土包子常常會不小心就把別人的手折斷,這真是個壞習慣啊。」尹正心自嘲地輕笑,手卻更加使勁。
「啊——放手!放手——」鄭雅痛得快要哭出來了。
她的同夥們也嚇得快在哭出來了。
接著,尹正心二話不說,就把她五指上黏著的水鑽裝飾甲片貴的指甲全部撥除。
「啊!啊!我的手……我的指甲……哇……」鄭雅瞪大雙眼看著自己醜醜的枯黃指尖,不停尖叫厲喊,渾身氣到發抖。
「學生就要有學生的樣子,還是安分一點比較好。」
「你該死!」她向她大吼。
尹正心無視她的叫嚷,爍爍目光定在她的耳垂。
「嗯,你的耳飾也違規。」說著,伸手直探向她的耳朵。
她的眼神,還有她的話,都記鄭雅驚恐地倒抽一口氣,叫聲戛止。
媽啊!她是穿耳洞耶!要是讓這個瘋女人直接扯掉她的耳飾,她的耳朵肯定被拉破流血。
於是,她用力掙開她,慌張地用雙手摀住耳朵,害怕地大喊:「不要!不要!我……我自己拆!我自己拆……你別碰……」
尹正心挑挑眉,收回手,點點頭。
「很好,那就請你自行拆下來吧。」
鄭雅抖著雙手將耳飾拆下,其他女生不需她提醒,也驚恐萬分地自動拿掉耳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