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之物?什麼?」羽澤悠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才道:「我聽隆田老夫人說過,那命理師說,揚不能碰到命中帶煞的女人,只要一碰,病情就會惡化,那是他天生帶來不能改變的宿命。」哈?「你的意思是?」「你的妹妹風芸芸恐怕就是那個命中帶煞的女人,所以揚跟她在一起一段時閒就犯病了。」「嘎?怎麼可能?不可能的!」風鈴下意識的反駁。因為她知道,風芸芸是雷揚真正的貴人啊!「要說是命中帶煞,那也應該是我才對。」聞言,羽澤悠桃桃眉,看了她一眼。
「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啊?」風鈴努努唇。「當然是您啊。」「那不就對了,如果你命中帶煞,揚就不會拖到今天才犯病了,而且…一他還抱了你,能活命嗎?」風鈴嚇一跳,下意識伸手遮住脖子。
天啊,一急之下她都忘了脖於上有吻痕這件事了,甘首芸應該沒看見吧?不然也就不會問她是不是有跟揚上床了。
「別遮了,車子裡面很暗,有遮等於沒遮。」從他一走進屋,她朝他衝過來哭著說話他就看見了,現在才退,多此一舉。
「你是醫生,又不是命理師……」意思說是不相信他所說的說是了?羽澤悠輕扯著唇。
還以為她單純又好騙呢,沒想到也不是真那麼笨呵。
「我是天才醫生,你聽揚說過吧?」「所以他的身體狀況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委了你之後,他的健康狀況非常火速的轉好,簡直說是奇跡!你只要記住,讓他徹底遠離命中帶煞的女人,我保證他的病不出一年,很快就會好了……」她覺得,羽澤悠才是奇跡,不,是神跡,對她說了神仙才會知道的事。
天才醫生的封號算什麼?應該給他安一個神醫的美名才對。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ど,她就有個可以名正言順留在揚身邊的理由了吧?
明明覺得不可思議,可是此刻的她多麼希望他說的全都是真的,她才是揚的命中之女,跟她在一起,揚的身體就會變好。
風鈴將腳縮上沙發,整張臉就靠在膝蓋上,她用雙手緊緊圈住自己,望著窗外朦朧的月光,呆著。
她發呆的樣子滿是憂愁,讓不知何時倚在房門口注視著她的雷揚,微微牽動了嘴角,把那本來存在於眼角的暗影稍稍化去,更把那好幾度幾要湧上嘴邊的冷嘲熱諷給吞噬。
跟一個男人出去那麼久,回來沒有興高采烈的偷笑,算是給他這個當老公的莫大面子了,本來還想,如果她開開心心的回來跟他說她上哪去玩了,他也要奉送她一句她的妹妹芸公方是如何溫柔體貼又美麗。
幸好,沒有破功,壞了他長久保持的好風度。
讓她繼續發呆,雷揚走向廚房想為自己倒杯水,風鈴聽到聲響,整個人忙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到廚房,可是還是來不及替他服務,她看著他手上已經裝好水的水杯,眼眶裡竟泛起盈盈水光。
嘖。有這麼傷心嗎?丫頭?
一歎,雷揚轉眼把水杯裡的水倒進水槽丁--「咯。」他把水杯遞給她她不明所以,愣愣的看著那水杯發呆,胸口上好像梗著一個不知名的東西,一時之間開不了口。
他扯唇笑道:「你不是想幫我倒水?」「是……」她開心了,馬上接過水杯再一次將水倒滿,雙手奉上,滿意的看著他將她為他倒的水緩緩喝下肚。
多滿足呵。就這樣服侍他一輩子,她就很快樂了。
雷揚突然凝著她的眼,輕問:「如果沒有嫁給我,你會接受汪洋今天對你的示愛吧?」嘎?風鈴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
頭一低,不知該如何回答才恰當。
「我是表哥,那他應該就是小男朋友了。」風鈴驀地抬頭。「不是這樣的!」雷揚沒理她,修長的指尖把玩著水杯,又道:
「因為我的緣故讓事情變成這樣,我真的很抱歉。」「我說了,不是這樣的!」「那是怎樣?」依然心平氣和的調調,雷揚的眼中卻閃過一抹凌厲與陰鷥,直勾勾的望進她眼眸深處。
她的心好疼,疼到快要無法呼吸。「我以為你不想讓人家知道我是你老婆……」「是什麼原因讓你可以把這個拿來當借口,說得理直氣壯的?」「我……」「確實啊,我一點也沒愛你。」這話,淡漠涼薄到近乎無情,說出來也不知道是故意想氣她還是氣自己?
風鈴看著他,咬緊牙根,逼自己不准哭。
本來就沒想過這男人會愛上她呵,就算抱了她也是因為喝了酒,沒情沒意的,她早知道了,可是聽到他這樣說,卻還是如此如此的難受,心像是被刨了一刀,痛得都流血了。
「想到他身邊去就去吧,我不會欄著你。」他說,大方得連自己都想要為自己喝采。把話說得這般四平八穩,不動如山,好像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
說完,雷揚放下水杯越過她離開廚房,突然之間,一股暈眩襲來,腳步一個跟槍,整個人就要很不優雅的倒下--是風鈴及時上前抱住了他,緊抱著,不放手。
她抱他抱得那麼緊,緊到連她愛著他的那顆強烈的心,都像是要一塊融進他骨於裡似的。
這樣的擁抱,深深地震撼著雷揚的靈魂。
不過就是個裝病的卑鄙小手段罷了……因為他說過,當他真的想要她的時候,她就躲不掉了。
卻料不到……這一抱,連帶把他封閉多年、那顆赤裸裸還懂得愛人的心給猛地震出來,讓他嚇了好大一跳,久久不能自已……
第九章
一通電話,隆田雅子便把還在學校上課的風鈴叫回家。
風鈴的心志忐忑不安,眼皮直跳,走回家的腳步分外沉重。
可以猜得出來絕對不會是好事,因為隆田雅子並不喜歡台灣,沒有絕對的必要性,她根本不可能從日本飛來這裡,就連當初要求風家把女兒嫁給她兒子沖喜這等大事,她都沒有親自飛來台灣,讓今天她的突然出現,顯得格外令人膽寒。
婆婆在日本聽到了什麼風聲嗎?
還是婆婆擔心重病的兒子在台灣沒有受到妥善的照顧?
對了,揚在台灣的學校任教一事,婆婆似乎並不知情,難道是因為這件事要怪她知情不報?
擔、心再下去揚的病會越來越嚴重?
一連串的猜測讓她的腳步越走越慢,不過就算再慢,家終究還是有到的一天,畢竟這一段路不算遠。
一輛大大的加長型奔馳車就停在家門口,風鈴才走近,後座的隆田雅於便下了車。
「開門,我們進去談。」沒給她好臉色,尊貴的面容上是一貫的冷漠。
進了屋,門都還沒來得及關好,隆田雅子揚手便給了風鈴一巴掌,沒料到會受此待遇的風鈴根本來不及反應,頭被打得一偏,迎面撞上沒關好的大門門角,一股刺疼沿著她的額頭擴及到整個顏面……「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冒充芸芸代嫁!」什麼?風鈴愕然的看著婆婆。
怎麼會……婆婆是怎麼知道的?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ど知道的?」隆田雅子冷哼了一聲。「沒想到你看起來單純又清新秀麗,骨子裡卻有這麼大的野心呵,為了得到遺產,為了讓自己可以擺脫看人臉色過日子的生活,寧可冒著當寡婦的危險嫁進來,是嗎?」「不!不是這樣的,婆婆……」風鈴急著想解釋,連臉頰上的痛都不再是那麼磨人了,她上前一步想抓住婆婆的手,請婆婆定下心來聽她說,可她的手卻被狠狠地甩掉!
「你給我閉嘴!」隆田雅子氣急攻心,就算她是真正的貴婦,也忍不住學潑婦罵街了。「本來嘛,有這樣的心思也不是什麼滔天大罪,用這種原因娶媳婦,我也沒期望多高,可你有沒有想過,你並不是擁有那種命格的女人,你代嫁代表著什麼?你不會一天到晚在想著如何讓老公早一點死掉吧?他到學校上課你都沒告訴我,你真是好大的狗膽!是不是想他操勞到死,你可以早一點拿到錢啊?」「不是的,婆婆!你可不可以聽我說?」風鈴的淚拚命掉,小手拚命擦,她不想當可憐兮兮的小媳婦,她也不認為自己是,可是,現在她的心好急,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什麼都不要聽,這個--」隆田雅於拿出離婚協議書塞到風鈴手上。「馬上給我簽字,你一毛錢都拿不到,如果你不簽。我會請律師告你們風家詐欺!讓你馬上去蹲牢房!」是可忍,孰不可忍?竟然拿她兒子的命開玩笑!太過分了!
要不是風芸芸終是禁不住良心的譴責,而打電話告訴她這個天大的秘密,那她是不是要等到兒子都被害死了,還依然感激著風家一家人啊?
想到那風光恩將仇報,她的心就氣憤難平!
「不,我不簽,我不要簽!」風鈴下意識的直搖頭,想到這一簽,她跟雷揚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她的心就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