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出一個細微的呻/吟,像一顆融化的糖,軟綿綿地蜷進他懷裡。
黛安說的沒錯,這一切都太瘋狂了,但她卻愛死了這種瘋狂的感覺。
出乎意料的相遇,他神秘的作風,不按牌理出牌的安排,突如其來的吻,全部的全部,都令她神魂顛倒。
她討厭所有的規矩,討厭按部就班,她就喜歡下一秒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的那種驚喜。
愛情也是。
她討厭既定的交往公式,與其平淡,不如轟轟烈烈。
將雙手纏上凱洛的後頸,血液裡的酒精催化了這個吻,蓓莉覺得全身發燙,體內的女性悸動不已。
凱洛的雙手往她腰間一抱,騰高然後落下,她跨坐在他腿上,酥麻的部位抵住他的硬灼,慾望一觸即發。
她整張臉火辣辣的紅透,甜蜜的呻/吟不由自主地滾出喉嚨。
他如被召喚一般,捧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蜜吻。
當兩人的舌頭相纏,他一隻手探入她的禮服領口,撫上小巧的飽滿,拇指刷過頂端的蓓蕾。
她蜷起十根腳趾,手心攀緊了他的後頸。
「告訴我,你有過經驗嗎?」他的唇往後退,一聲愉悅的歎息從彼此的喉嚨滾出來,她幾乎是著迷地緊盯他的唇。
「當然有……」她心虛地垂下眼瞼,兩頰紅透。
「可愛的蓓莉,在我面前不必說謊。」他微微一笑,然後又給了她一個比蜜還甜的熱吻。
她沉迷其中,完全不想抽身,腦中憶起黛安曾跟她分享的那些床上趣事,雙手開始不安分地撫上他那片光滑的胸肌。
一聲低沉的呻/吟飄入耳內,凱洛的俊臉皺了一下,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連忙按住她作亂的手。
「我想,談話時間已經結束,你應該回自己房間,洗個澡,好好睡上^覺。」凱洛將腿上那個誘人的精靈抱開。
蓓莉好錯愕,「為什麼?」她以為這會是美好的一夜,她也終於可以享受黛安所說的,那種美好的兩性關係。
「因為你值得我等。」凱洛的大手輕撫她緋紅的頰。
「等什麼?」蓓莉喪氣的看著他,懷疑他突然踩煞車,是不是跟那些交往過的男人一樣,又準備被她嚇跑。
「現在還不是時候,蓓莉寶貝。」凱洛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吻,然後牽著她的手站起身,親自送她到套房門口。
「明天醒過來,該不會你已經派人把我送回加州的家裡?」她挫敗的仰頭看他。
凱洛嘴角淺淺一挑,單手扶著門框,俯下身吻了吻她糾皺的眉頭,口氣好笑的說:「你應該對自己有更多信心。」
「你大概不曉得我跟前幾任男朋友是怎麼分手的。」蓓莉自嘲的撇一下嘴角。
「蓓莉,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什麼?」
「我喜歡你每個表情,每個出乎意料的舉動,我不在乎你父親是誰,但是我在甲你的感受。」
她被這一席話哄得心花怒放,整個人像快飄上雲霄,臉上漾開很甜的笑容。
門內的凱洛眼神一凜,又低下頭吻她一下,然後才吩咐管家送她進電梯。
目送可愛的麻煩精消失在電梯口,凱洛這才回到浴室,拉開水龍頭,重新坐回可以容納三人以上的按摩大浴缸。
管家送了一杯香檳進來,放下托盤時停頓了一下,也沒立刻離開,只是退到彩繪玻璃門的外邊。
「奧立佛,想說什麼,儘管說吧。」凱洛往後一躺,仰望著天花板,雙眼慵懶的閉上,白色泡泡在雄健的胸膛滾動,能安定心神的熏衣草香味在空氣中。
「先生,那個女孩……」奧立佛吞吞吐吐。
「蓓莉。」凱洛睜開眼,那兩棵棕色寶石在水氣中氤氳,筆直的看著天花板浮雕出神。
「那個女孩不適合您,她只會製造麻煩。」奧立佛壯大膽量,將酒店所有員工的心聲如實轉告。
「我喜歡她。」凱洛說。
奧立佛替所有人歎了一口氣。這麼懂得精打細算的老闆,怎麼會喜歡上那種麻煩精?太匪夷所思了。
好吧,說起來那個麻煩精確實挺漂亮的,如果她沒動任何歪腦筋,只是乖乖坐在那裡衝著大夥兒甜甜的笑,那模樣可以融化所有人的心。
老闆大概是沒碰過她這樣的類型,所以一時被迷惑了。奧立佛自己推理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凱洛端起香檳含了一口,想起剛才那些個吻,蓓莉軟倒在他懷裡,一雙大眼晶閃閃地凝視著他……胸口突然一悶,他能清楚感覺到從心底冒出的內疚感。
真想不到,懷特的女兒竟然會這麼單純,而且沒經歷過男女關係,就像一張純白的紙,尚未沾染上一點污垢。
如果他是懷特,確實也會為蓓莉感到焦心。
她看似鬼靈精,腦袋轉個不停,其實心腸軟得像棉花,而且善良,只要別人有難,也不管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不假思索便伸出援手。
懷特說過,蓓莉的母親在她八歲那年因車禍驟逝,她的童年太寂寞,所以喜歡熱鬧的氣氛,害怕冷清落單。
越是瞭解蓓莉,越是讓人喜歡她。但假使是在正常情況下認識她,或許他只會將她當成一個童心未泯的女孩看待,談不上男女之情。
然而現在,他對她的感覺越來越複雜了,他精心安排的愛情戲,已經成功一半,他卻突然升起一絲猶豫。
如果她是一個討人厭的女人,事情倒還好辦,偏偏她是這麼的討人喜歡,他無法想像,萬一有天她知道真相,她的反應會是如何?
光是想像那雙裝滿快樂的亮晶晶大眼,失去光彩的看著他,他的胸口又是一悶,感覺糟透了。
第3章(2)
「先生。」去而復返的奧立佛喊道。
「什麼事?」
「有您的電話。」奧立佛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歎氣,然後才無奈的補充說道:「是蓓莉小姐打來的。」
「給我。」凱洛放下香檳,奧立佛立刻將套房的無線電話遞過來。
「你睡了嗎?」蓓莉的嗓音很輕快,無時無刻聽起來都是精神奕奕。
「是的,我正處在一個充滿蓓莉身影的夢裡。」凱洛閉上眼,嘴角往上翹,那一頭的蓓莉靠在陽台上,仰望朦朧雲霧中的星月,聽他這樣一說,忍不住撝住火燙的頰。
可以聽見夢中情人在睡前對自己說甜言蜜語,相信這一定是世上所有女人最渴望的美夢。
「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正在作夢的凱洛先生。」她軟綿綿的問,整個人跟融化的蜜沒什麼兩樣。
「你當然可以。」話筒傳來深呼吸的聲音,像是提起滿腔勇氣的問:「你喜歡今晚的月亮嗎?」
凱洛睜開眼,有點愕然,有點好笑,「為什麼這樣問?」
「嗯……只是好奇。」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窘。
好吧,她承認自己在談情說愛這方面,應該是個老派的人。
在她記憶裡,老爸對老媽做過最浪漫的事,就是兩人待在頂樓,看一整晚的月亮,然後親吻對方,讓月暈染亮他們。
「你正在看今晚的月亮嗎?」凱洛站起身,隨手抽過一條浴巾圍上腰際,走出浴室,推開落地窗,來到只亮著一盞小燈的陽台。
「是的。」蓓莉紅著臉說。
無垠的黑暗中,一輪淡金色的圓月,高高懸在遙不可及的雲端最上方,沉靜的釋放安詳的氛圍。
「今晚的月亮很美。」他由衷的低語,略帶沙啞的音質,在朦朧的月夜裡聽來,就像來自遠方的一陣輕喃。
膝蓋一陣軟,她蹲下來,一手握緊陽台上的漆黑雕花鐵欄,緋紅的臉依然仰高,從欄縫間隙看著月亮。
凱洛,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這句話始終噎在喉嚨口,她問不出聲,只能隨著一個輕歎嚥回心底。
他帶給她的感覺,就如同今晚太美的月色一樣,美得太不真實,就像眼睛一睜開就會消失的夢境。
一見鍾情的魔力有多大?會不會明天早上一醒來就消逝?到那時候,他不再覺得她可愛,只覺得她是個麻煩製造機,他只會迫不及待將她送離開天堂鳥酒店,說不定還會在大門貼上一張公告,禁止她進入。
「為什麼歎氣?」凱洛的聽力很敏銳,沒錯過她沉浸在思緒中的那聲歎自心。
「因為月色太美,所以我歎氣。」蓓莉紅著臉,隨口扯謊。
「如果你一直歎氣的話,會把跟著你的幸運小精靈嚇跑。」凱洛戲謔的說。
「哦?是嗎?那我真該試試看,這樣你就能把我手中的錢贏回去,以後也不用擔心我會贏走酒店任何一毛錢。」
「不需要這樣,我有更好的方法對付你這個幸運的賭客。」
「什麼方法?」
「讓你成為戴維斯集團的一員,有了你這位幸運女神,相信戴維斯集團很快就能成為美國最強盛的企業。」
他話裡的暗示非常明顯,她的臉漲熱,整顆心就像樹梢上的雲雀一樣不停跳躍,眼前的月亮變得彷彿伸手可觸。
這夢幻一般的氛圍,真希望可以永遠持續下去。蓓莉在心底對自己柔聲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