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吻……無數的深吻伴隨越來越快的節奏,兩人十指緊扣,一起攀上了慾望的高峰。
高潮來的那一剎那,Pearl忍不住微顫著身軀,將指甲深深的嵌進他的肌膚裡,留下愛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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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第幾次走在巴塞隆納街頭了,此刻的季瑀竟像是初次造訪的旅人,好奇的張望公園、噴泉、充滿古典風味的建築、街頭表演……
對他而言每樣都變得好有趣,充滿新鮮的驚奇。他還想放下工作,帶Pearl到鄰近的城市和國家好好玩一玩。
現在的每一天,都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驚喜。
之前,他一直認為每天在同一個女人身邊醒來,是件很恐怖的事。他聽過太多還沒步入婚姻,就被對方鎖住的實例。
因此他從未與同一個女人約會超過三次,且為了避免麻煩,他也從不帶女人回家過夜。
曾經多麼厭惡在陌生女子身邊醒來的他,現在卻極度渴望與Pearl獨處。
因為不捨,他要Pearl每夜先唱歌哄他,他才肯閉上眼入睡。清晨,他總在惶惶不安中醒來,嗅著她的氣息,感受她的體溫,直到她在他狂烈的親吻下睜開那充滿慾火的眼……
而Pearl在那晚打開心門之後,像是開了竅,整個人也似脫胎換骨。練習時,不但不再出任何差錯,和男主角一段長達十分鍾愛欲糾纏的雙人舞,更是讓人看得血脈賁張。而以繁複手勢配合腳踩地板發出節奏的獨舞,連練習時都贏得滿堂喝彩;更不用說獨唱時,展現那夜鶯般美妙歌聲時,是如何令人驚艷了。
一個月後,沒人敢再懷疑Pearl進入舞團的資格;而那些傷人的耳語,自然也隨著她的才藝被肯定而暫時消失了。
季瑀每天都準時出現在舞團,毫不避諱的接送Pearl,與她出雙入對。他大方高調的舉動,等於宣示了兩人的關係。
由於受的是東方教育,季瑀沒有西方人對自我的過分堅持與要求,他對不同族群的包容,給了Pearl巨大的力量。讓她不但能義無反顧的離開她熟悉的族人,更能毫無後顧之憂的開始新生活。
明天就要公演了。
在集訓了三個月之後,Pearl終於要踏上舞台,舞出自己的一片天。
這晚,結束最後一次綵排,Pearl仍留在演出場地練習。執行秘書莉妲開完會正要離開,發現會場亮著燈,好奇的推開門查看。
「你還沒走?」她一步步走下階梯,望著站在舞台中央的Pearl。
「反正回家也睡不著,我乾脆留下來再多練習幾次。」
莉妲邊走邊點頭,在距離約十排座位的地方,選了左邊的位子坐下。
她看著,久久不說一句話。而習慣被觀看的Pearl並未顯現出不自在的神色,她只是站在那,以一個舞者的姿態,緩慢的舒展著身體。
「你很不一樣。」莉妲用一種世故的語氣說。坐在沒有燈光的觀眾席上,她看起來老了十歲。「即使如此,你還是一個女人,一個年輕、充滿夢想和慾望的女人。」
Pearl停下動作,彷彿這是對說話者應有的禮貌。「對於我的性別和身份,我並沒有太多選擇。我可以順應命運,成為它要我成為的女人:我也可以違逆它,成為我想成為的女人。」
「即使最後一無所有?」
Pearl輕聲笑了起來,她開始左右走動,不規則的裙擺微微飄蕩,那情景美得像一幅畫。
「遇上季瑀之前,我已經一無所有。」她抬頭,金黃色燈光像塊紗覆在她臉上。「但是現在……我擁有一切。」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能給的……也同樣可以奪走。」
Pearl停下腳步,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我知道未來……我和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我相信愛能克服一切。不只是你們,我還要證明給一直遺棄我的命運之神看。」
「你真的很天真……太天真了。」她佩服的搖頭。
「這話是什麼意思?」
「抓緊點。」莉妲一手抱著文件夾、一手抓著皮包,不以為然的站起身?「一個人的一生中不一定會有翻身的機會,你很幸運得到了,那就好好把握,盡一切辦法得到你想要的,否則很快……一轉身,它就會再次棄你於不顧。」
「季瑀不會。」
「他雖然是東方人,但畢竟還是男人,愛情和女人永遠排在自己和權力、事業、金錢之後。」
Pearl上前一步,本來想反駁,卻不知為何緊閉雙唇。
莉妲也不再多說,轉身循著階梯慢慢往上走,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問:
「你知道米亞嗎?」
「當然知道。她用吉普賽舞蹈重新詮釋拉非爾的全本波麗露,成功將吉普賽文化推上世界舞台,她是個很棒的女人。。」
莉妲轉過身來,用一種隱含深意的目光微笑看著她。
「那你知道……她之所以會成為那次巡迴公演的主角,是因為季瑀嗎?她就是靠著跟季瑀建立親密的開系,得到一切的。」
「我不知道。」
「她就是你,Pearl。三年前,她原本是有天分卻默默無名的小舞者,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認識了季瑀,進而得到一生僅一次的機會。她把握住,所以有了今天的成就。你呢?」
「我不相信。你是在忌妒,才會說這些話挑撥我跟季瑀的感情。」
聽了莉妲的話,PEARL感覺像是被人從頭倒下一盆冰水,凍得她直打。哆嗦。
「事實擺在眼前,他們倆的關係在舞團不是秘密。而且我聽說米亞這次回來,就是要計畫明年訂婚的事。」
「夠了!我會去查,要是證明你說的是謊話,我會要你付出代價。」
PEARL丟下這句話,轉頭就走。她雖說得理直氣壯,但只有她自己清楚,那發抖的膝蓋表示她有多麼害怕。太快築起的愛情城堡,真的岌岌可危了嗎?
收拾了東西,她甚至連澡都沒洗,換了衣服等著季瑀到來。
五分鐘後,來的不是季瑀而是通電話。
「我臨時有事,沒辦法去接你。」
他在那頭,語氣有著明顯的興奮。
「沒關係。」 Pearl抓著背帶的手,又開始抖了。「公司有事就去忙吧。」
「不是公事,嗯……我有朋友剛從國外回來,我先跟他們吃個飯,晚點回去再聊。」
「你的朋友……」一個念頭晃過,她決定挑明了問;「是米亞嗎?」
「你……我不知道你也認識她?」
季瑀的語氣驚訝中帶著些許不知所措。
「我不認識。」
「她剛從東歐巡迴公演回來,幾個朋友一起約了吃飯……」
他正考慮著該怎麼往下說。Pearl不想也害怕聽到令自己難過的話,於是先開口:「我並不是個不通情理、死纏爛打的人,更不是會為了名利出賣自己的人。」
「你在說什麼?」季瑀不安的說:「本來我是想吃完飯再請他們到家裡,介紹你們認識,我看……我還是先過去接你好了。」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走了。」
不等他回話,Pearl先掛了電話。
她緊抓肩上的背帶,手仍微微抖著。身上因為練舞流的汗,包覆全身的毛細孔,讓她有股從裡到外都快窒息的感覺。
即使雙腿虛軟無力,她依舊強迫自己向前走著。
淚水浸濕雙眼,模糊了視線,儘管不知道能去哪,她依然向前走著,不回頭的……走著……
第五章
「哎!又畫歪了。」
化妝師氣急敗壞的嘟囔著一串聽不懂的語句,隨手抽了兩張面紙包住指尖,然後小心翼翼往Pearl的唇上擦。
他望著始終冷著一張臉的PEARL,那欣羨中帶著讚歎的目光,和她冷漠的姿態形成強烈的對比。
「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喔,我知道了……是上台前目空一切培養情緒,對吧?不過你這方式真特別,什麼人都不理,不說話、不笑,真憋得住。」
羅卡是舞團配合多年的化妝師。
雖然才三十出頭,但他的手藝、技巧在西班牙可是數一數二的。按照慣例,這次公演所有的妝和人物造型都是由他負責設計,尤其Pearl的整體造型,他更是不假他人之手,堅持親自動手裝扮她。
「丫頭,你真美。」他用食指輕抬她的下巴,表情彷彿恨不得能將她吃下去似的。
這時,舞台方向傳來開幕的預備音樂。羅卡前後左右上下檢查一遍,確定沒問題後,正鬆開手想起身,門外卻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又來了。」羅卡不耐的搖搖頭,以優雅的動作慢慢地收拾自己的工具。「這樣躲不是辦法,小丫頭。」
「請你幫我轉告他,公演這段時間我不想跟任何人談話,若非要我說,我就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