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發現不只是棠,連身旁所有的族人都睜大眼睛,一臉驚愕,她立刻掩嘴大笑。
「小騷貨……真是個小騷貨!棠。看看你多傻,竟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值得嗎?」
「你住嘴!」棠皺起一雙濃眉,兩眼瞪得好大,疾步走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你這傢伙是從哪冒出來的?」
「就是你看到的。」季瑀緊摟她的肩,毫無懼色的回視著他。「我是他的男人。」
棠的視線慢慢從季瑀臉上移向Pearl。
她眨眨眼,黑而長的睫毛垂下,抿著唇不回答。
但這沉默卻像把利刃直接插入棠的心。壓抑不住的怒火直衝胸口,他側身,直接把拳頭往季瑀的臉揮去。
季瑀早有準備的輕鬆閃掉攻擊,而且保護著懷中的Pearl,往後退了兩步。棠因為重心不穩直接撲倒在地,琵琵見狀立刻上前攙扶。
「不要碰我!」
棠甩開她的手,瞪著站在眼前的兩人。
「Pearl!」
他試著喚她,但Pearl卻無情的轉頭。
季瑀強烈感覺到現場氛圍的詭譎不安,但帶著幾分酒意的他,並不畏懼這四面楚歌的險境,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帶著她離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捲入這場風暴的,他也不想知道了。
當他的手摟住Pearl的腰,而Pearl竟也緊緊依附在他——一個陌生男人的胸膛上,這或許只有一個詞,一個東方流傳千古的美麗詞彙可以形容,那就是——「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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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
「過街,轉進一條幽暗巷弄裡,Pearl立刻推開他,一手撩起裙擺逕自往另一頭走。
「等等……請你等一下!」
季瑀三兩步上前,本想抓住她的手臂,卻怕引起更大的反彈,於是乾脆超越她,擋住她的去路。
「如果我沒猜錯,你今晚應該沒地方去了。」
「這事你不用操心。」
她微笑,眼中閃耀的光芒令人心醉。
「我救了你。」他指了指身後幾分鐘前爆發衝突的方向。「雖然這沒什麼大不了,但除非你告訴我你有地方安頓,否則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Pearl笑得更開,她深邃的五官即使在昏暗的街燈下,依然散發著誘人魅惑的氣息。尤其那雙圓亮的黑眸中,有如星子般的光亮,讓季瑀完全移不開目光。
「你喝醉了。」
「是……喝了點酒,但還不至於醉。」
悶熱的空氣瀰漫著一股奇異的氛圍。
Pearl看著他,神情迷濛難解。
這一刻季瑀才確定自己喝醉了,否則憑他男性的直覺,早就能輕易解讀那眼神,然後使出下一步。
但此時他除了看著她傻笑之外,什麼都不能做。
「有多遠?」
「什麼?」
「我是說……你住的地方離這有多遠?」
「這個時間,開車只要十五分鐘。」
Pearl點點頭,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投給他一個詢問的眼光。
「喔,那裡,我的車就停在路口。」
他指了指巷子盡頭。Pearl點點頭,緩步走著,裙上的亮片隨著擺動發出茲茲聲。
「Pearl?」坐上車後,季瑀看著仍在街道兩旁狂歡的人說:「指的是珍珠嗎?」
「嗯。」
Pearl雙手揪著裙,身體有點僵硬的坐著。
街燈透過車窗投射進來,因為明暗反差大,那一身火紅變成了一種深沉的……接近紫色的紅。
她看了一眼窗外,覺得自己應該下車,說什麼也不該把這個無辜的人扯進來。但……一種玉石俱焚的恨,讓她的心開始燃起報復的火焰。
誰在乎呢?
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在乎她?
棠?族人?他們從開始就沒有關心過她,現在也不會。而她那死去的母親,生前吝嗇得什麼都沒給過她,死後倒是挺大方,把自己的壞名聲原封不動全留給她唯一的女兒。
Pearl覺得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除了以琵琵為首的那群人不斷挑釁,讓她沒好日子過,最大的原因是她必須放棄唱歌和跳舞。
這兩樣都是支撐她活下去的甘泉和糧食。
她可以沒有家,但絕不會放棄夢想。反正吉普賽人本來就是四處流浪,對她而言,並不是什麼損失。
「到了。」
Pearl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身處在馬德里有名的高級住宅區裡。
她早該猜到一個東方人會在這個區域活動,地位不可能太低。而從他的穿著、談吐,到他開的車,她早該想到他絕非泛泛之輩。
「我想……我還是回去好了。」
「你回得去嗎?那女人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絕,而且你的族人沒有一個出來替你說話,我不認為他們還願意接納你。」
「謝謝你精闢的分析,但我可以去找我的朋友。」
她拉動門把,正要推門,季瑀卻側身過來強行關上。
「好,找朋友可以,告訴我她住哪,我送你過去。」
Pearl斜睨了他一眼,對自己說謊技術太差感到惱怒。
「你累了,我也累了。只要再走幾步路,就可以坐下來,吃點東西、喝點酒,小睡一下,明天一早醒來,什麼事都沒有了。」
「真的?」
「我希望啦。」季瑀沒有把握的笑笑。
那陽光般的笑容頓時讓Pearl感覺溫暖。她邊點頭邊推開車門,嘴裡還不時喃喃說著:
「我需要一點酒,真的需要。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不准問我任何問題,OK?」
「OK。」
季瑀恭敬的彎身,擺出請的姿勢。兩人連走帶跑的往他住的大樓走去。
酒精在這時開始作用。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進到屋裡的。
不能說全無記憶,但那模糊的景象彷彿夢境,他感覺有隻手還是身體,一直攙扶著自己。進屋之後,珍珠把他放置在沙發上,然後開始在客廳裡參觀起來。
「你真的很有錢。」她從小吧檯拿了兩瓶酒、兩個杯子,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你是做什麼的?」
「農場、馬場……最近開始投資建築、房地產。」季瑀伸手接過她遞來的酒,視線突然定住不動。
「怎麼啦?」
「你好美」
珍珠笑了笑,把一整杯酒灌進喉嚨裡。「你對每個女人都這麼說?」
「嗯。」他承認。喝了一口酒之後,眼光依然注視著她。「但唯有今晚說的才是真話。」
珍珠嘴角微微牽動,那不是笑,而是像被羽毛拂過的搔癢反應。季瑀想起她跳舞時魅惑又神秘的笑,他好想再看一次。
「你跳舞時很美,歌聲也很美……」
「你不能因為不能發問,而不斷說些口是心非的謊啊。」
她微揚下巴,看來一點也不質疑他話裡的真偽。
「再跳一次給我看。」
「你醉了,而且不能再喝,該上床睡覺了。」
「不然……唱一首歌也行,算是答謝我今晚收留你。」
「我不想……現在不想唱也不想跳舞。」
她臉上突然籠罩一股哀傷,像是要與最愛分離,萬般不捨似的。
季瑀滑下沙發,坐在她面前的地毯上。
他越過桌面,握住她緊握酒杯的手。
珍珠沒有拒絕閃躲,現在的她不想過去、不想未來。她好希望此刻的她不是Pearl,不是一出生就被母親遺棄,連自己生父是誰都不知道的可憐孤女。
她不喜歡陌生人,但眼前這男人的手掌好大好溫暖,他的笑,他的眼神,都給她前所未有的慰藉,她不禁奢望起他的懷抱……
這念頭一鑽進腦子,珍珠立刻低下頭,她感覺臉頰發燙,慶幸那小麥色的肌膚可以遮掩晚霞般的紅。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手扔被他握著,直覺想抽回來時,季瑀卻順勢挺起身子,移過身來吻她。
珍珠反射性的往後縮,季瑀再次跟進,不讓她有任何機會脫逃。
她在他溫熱的唇下融化臣服了。
她張嘴,當他舌尖滑入時,她也同樣熱情回應著。
杜松子酒的氣味在兩個溫熱的舌間流著。季瑀伸出強壯的手臂,先將桌上的東西全掃到地毯,再把她抱放在桌上。
珍珠用左手鬆開髮飾,那黑亮如瀑布般的長髮瞬間披散在肩頭。他大膽的,冒著可能會被拒絕甚至攻擊的危險,脫掉她的上衣。
季瑀屏息,楞楞望著那完美的胴體。
或許喝醉,或許他仍深陷在她的歌聲和曼妙舞姿中不可自拔,總之……她身上每一吋肌膚都散發著令他驚艷的美。
他托住她的腰,將她拉近自己,把臉埋在她柔軟的胸前。
就在這時,珍珠突然用吉普賽語說了一句話。
季瑀抬起臉,疑惑的看著她。
「你說什麼?」
珍珠只笑笑,用力,甚至帶著些許強勢的將他的臉按回自己胸前。
越來越多的疑惑包圍著季瑀,但慾望卻像火山爆發,一發不可收拾。他用最快的速度褪下全身的衣服,赤裸的與她相擁。
他們深吻久久,一刻沒停的摩擦著身子,直至慾火迅速將兩人推上慾望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