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幹什麼?
被花美男公子抱是很爽,可她現在是個假男人耶,難道這個花美男竟是個Gay?
嗚呼哀哉,可惜,可悲,可歎啊!
「嗨,帥哥,抱這麼久,手酸不?」甩開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慕容利自覺十分有良知的一問。
葉世錦微微一笑,清冷俊逸的面容立時若春暖花開般,讓人心蠢蠢欲動,聲音也似涼泉滑過山石般清冽透淨。「小兄弟的份量不重,在下尚可應付。」她既著男裝,他便尊重她的意願。
慕容利的心中嘩嘩地開始下雨。這傢伙果然是BL那個世界的人,原本以為老天終於開眼送她一枚古代帥哥當老公,因為穿越小說裡不是都這樣嗎?通常撿到女主角的人都是她的命定之人,誰知又是空歡喜一場。
從小到大,其他死黨桃花朵朵開,唯獨她和溫柔只有財運亨通,感情上就乏人問津,只能捶胸頓足地怨恨人生太不公平!
葉世錦欣賞著她變化多端的表情,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情一掃先前孤身賞月的悵惘,變得愉悅起來。
「雖然你不介意,我也不是很介意有免費人形車可以坐,但到底不太恰當,你還是將我放下吧。」沐浴著心頭那場瓢潑大雨,慕容利很是痛心加違心地說。
如果帥哥注定不是自己的,那就必須保持純欣賞的距離,自己的豆腐還是要維護的。
「好啊。」葉世錦從善如流地鬆開手。
毫無防備的慕容利砰地就摔到地上,屁股雖然不是特別疼,但傷到她自尊了。
於是,原本還想保持形象的她,咆哮道:「你他媽的是個白癡嗎?要你放我下來,不是讓你摔我下來,長得一臉兔相,居然如此腹黑。」這傢伙根本就是一副受相的腹黑攻。
走眼了,看走眼了!
對於她的粗口,葉世錦微微蹙了蹙眉,「小兄弟,還請嘴下積德。」
「那你怎麼不知道手下留情?」她反唇相稽。
「哦,像這樣嗎?」他手一抄將人重新抱入懷中,然後輕輕放下。
慕容利目瞪口呆中。這速度太非人了!
葉世錦心中暗笑,毫不避諱地伸手捏捏她的鼻子,輕笑道:「發什麼傻?」
她伸手拍開那只鹹豬手,眼一瞪地開罵,「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小兄弟怎麼會從上面掉下來?」
「我要是知道就不會從上面下來了。」怎麼也要選個風水寶地安全著陸啊。
「這麼說,小兄弟是遭人陷害了?」葉世錦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差不多吧。」穿越這種事太玄了,只能用怪力亂神來解釋,這樣一來就扯到上頭的神仙去了,真要刨根問柢,肯定是層層黑幕。
葉世錦眼底的笑意增加。這下可以肯定她八成跟三弟的那位來自同一地方,連出場都驚人的相似,脾性似乎也有幾分相似。
等等!他目光微轉。兩個人不會是姊妹吧?
第1章(2)
「敢問小兄弟尊姓大名?」
慕容利倒沒隱瞞,誠實相告,「慕容利。」反正就算連住址都報上,他也不可能找到她家去,她完全不擔心家底曝光。
姓氏不同,看來不是姊妹。葉世錦心下瞭然,嘴上笑道:「小兄弟跟慕容世家有什麼關係嗎?」
「你誤會了,我姓慕,名容利,不是複姓慕容。」她有幾分無奈的解釋。
他訝然,「原來如此。」蓉莉嗎?倒也好聽。
慕容利不得不解釋得更清楚一點。
「是容易的容,利益的利。」
從小到大有太多人誤會,她已經解釋得很習以為常,甚至好多次勸爸媽乾脆幫她改名,可惜一直未被採納。
葉世錦啞然失笑,「在下沒有誤會,如果小兄弟的名諱是芙蓉的蓉、茉莉的莉反而不正常了。」
「……」老爸老媽那對起名無能的父母,實在是對她的人生太不負責了。
「小兄弟怎麼一臉懊惱?」
「我重申一遍,我的名字真的是那『容利』二字,無論它正常不正常。」至於聽不聽得明白就是你的事了。
葉世錦這回真的訝異了。原來,她的名字真的是「容利」,而非「蓉莉」。
「啪」的一聲,慕容利伸手拍在自己的右臉上。
他眼睛為之瞪大。
她將右手攤開,在月光下審視著那攤血漬,咬牙道:「該死的蚊子!」樹木多了,蚊蟲就多,蚊蟲一多,她就很容易倒大楣。
「外面蚊蟲多,咱們進屋裡說話吧。」葉世錦不覺莞爾。瞧她那咬牙切齒的表情,倒像跟蚊子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等進了屋,因燈火照明看到她已然紅腫成一片的臉頰時,他終於理解她痛恨蚊子的緣故。
他拿來藥膏幫她塗抹,不免有幾分感歎,「小兄弟的皮膚這麼敏感啊。」
「我對蚊子敏感。」慕容利鄭重申明。
葉世錦仔細幫她把被咬的幾處腫胞抹上藥膏,指下滑膩的膚質讓他幾度晃神。很難形容這種感覺,明明是初見面,卻莫名熟悉,而且情不自禁對她牽生許多連他自己都陌生的情感,如同此刻,他是又憐惜又不捨,難道這便是所謂的命中注定?
看著手臂上最後一處腫包被抹上藥膏,慕容利毫不吝嗇地奉上個大大的笑臉。「棒啊,這藥膏很清涼呢。」用力嗅了下,繼續說:「而且有股淡淡的梅香。」
「哦?」葉世錦不禁揚眉一笑,「聞得出是梅香?」
「聞得出啊,」她理所當然的點頭,「我有朋友對梅很喜歡,跟她混久了,我多少也被熏陶上幾分。」
想到好友,慕容利歡快的心情頓時蕩到谷底。現在,她掉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知道她們久等不到她會不會已經報警?
看著她突然變得鬱鬱寡歡,葉世錦心中一歎,一手收好錦盒,一手幫她放下被捲起的衣袖,口氣自然而然地帶了幾分勸慰,「你也別想太多,既來之,則安之,也許未來有什麼驚喜也說不定。」
出於私心,他並不想在此時告訴她溫柔的事,溫柔為了跟朋友相聚而拋下三弟離開的事他記憶猶新,萬一她們真的認識,讓她知道溫柔人在長安,難保她不會立刻撇下他跑去「千里尋親」,他好不容易等到她,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
「見鬼的驚喜,目前為止只有驚嚇。」慕容利忍不住吐糟。又不是在玩高空彈跳,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有心臟病的立刻人生結束,重新開始。
葉世錦但笑不語。恐怕到時候她欣喜若狂,就將他忘得一乾二淨了。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慕容利望著桌上的燭台出了神。
葉世錦也不驚擾她,只是坐在一邊靜靜地瞧著,慢慢將人描繪在心頭。
從懂事起,一直就有道迷糊身影在他夢中若隱若現,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卻莫名心喜,聽不到聲音,卻無端心靜。此時的眼前人與夢中的影像重迭,是那麼的契合與自然。
多年的尋覓、多年的等待,在今天似乎都有了價值。總像空了一角的心彷彿重新被填滿,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在心頭蔓延開來,直達四肢百骸。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利回過神,一扭頭便對上一雙沉靜深幽的眸,心頭咯一下,瞪眼問:「我臉上有花嗎?你一直看?」
葉世錦發出一聲輕笑,一本正經地回道:「沒花,有包而已。」
「……」
這不是七分,也不是八、九分,而是十分過分吶。眼睛佔了便宜就該悄悄的收斂些,他居然還敢戲謔她?她臉上是有包,但她朝著他的半邊臉沒有好不好。
手握成拳一下砸在桌面上,她怒道:「給你方便你當隨便啊?」
看著她那只粉拳,葉世錦心下不由得擔心,「桌子很硬的。」
「我—知—道—了—」她一字一字從牙縫裡擠出來,臉也因疼痛而皺成一團。這桌子到底是什麼木頭做的?比大理石都硬,疼死她了!
葉世錦既心疼又好笑,伸手拉過她的手,輕輕按揉,一邊道:「太衝動可不是好事,很容易傷到自己的。」
「是你惹我的!」她咬牙提醒他。
「好,是我,我錯了。」葉世錦的姿態擺得非常低,為博紅顏一笑,低聲下氣也甘之如飴。
「大哥,你手往哪裡摸?」慕容利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飛快地縮回袖中,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瞪視著眼前的花美男。
臉蛋,很水,很正。
可為什麼是個Gay?她不想交來做姊妹啊。有這樣一個姊妹的話,她豈不是要天天內傷?
「在下無心的,小兄弟不用這麼戒備。」只是一時晃神,手就順著她的手臂摸了上去,確實是他失態了。
慕容利盯著他,心想,怎麼能不戒備呢?我對你很有Fu,時間一久我要是喜歡上你,而你卻只喜歡男人,我這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嗎?
「天色已經這麼晚了,不如小兄弟今晚就留在這裡過夜好了,明日我再派人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