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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陳毓華

  不料,事隔兩天,魚天胄坐車過來,為梅盛兩家換了庚帖,主持了小定禮,婚期也一併商量定在八月十二的好日子,魚天胄拿著盛知豫的庚帖,舒了口氣,這樣對他那死黨總算能交代了。

  其實再嫁的女人哪來這麼多禮數,一頂轎子抬進門就是了,偏偏那個牛脾氣的非要照著禮走,照著走就照著走,他喜歡折騰,他也陪著折騰就是了。

  小定過後,梅天驕陸續送來許多事物,各色料子、首飾、金玉擺設、前朝字畫古玩,從衣料到飾品,從外房傢俱到內房傢俱,從妝盒、粉盒到開箱禮……盛知豫的院子裡慢慢堆滿由魚天胄手中送來的貴重陪嫁、珠玉寶石。

  盛家人看得目瞪口呆,嘖嘖稱奇,沒有看過這樣娶親的,這位鳴王爺居然一手操辦了他們姑娘的嫁妝。

  這像話嗎?

  不管像不像話,這位王爺如今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他想怎麼做,沒有人敢說話。

  魚天胄也以首輔的名義送了兩株半人高的紅珊瑚樹和六家鋪子,但六家鋪子是用別人的名頭送的,作為添箱禮。

  繡坊、車馬行、酒肆、南北貨、糧食行和成衣鋪子,都在京城周邊,可謂大手筆,有些見微知著的商家也送來賀禮,這邊送那邊送,盛家門坎幾乎被踩平,幾房奶奶收禮收到手都軟了。

  盛府忙成一團,盛家妯娌被這些聽也沒聽過,看也沒看過的貴重物品給看花了眼,對待盛知豫的態度也越發慎重了起來。

  梅天驕還派來六個王府的嬤嬤,負責做嫁衣、蓋頭、荷包、新房各色帳子、百子被……

  到了大婚這一天,盛知豫被裹成了粉粽子,在世人的眼裡,她畢竟是再嫁,沒有穿紅衣的資格,她端坐在轎子裡,除了自己的腳尖,什麼也看不到。

  轎子穩穩的抬起,穩穩的走著,耳裡隱約只有鼓樂和鞭炮的聲音,轎子停在垂花院門前,有人扶著她下了轎,司儀喊了些什麼她也聽不清楚,身邊的嬤嬤拉著她走她就走,讓她停她就停,後來塞了條紅綢子給她,又拿走,跪倒磕頭再跪倒磕頭,暈頭轉向的被人扶起來,沿著院子正中甬道進了正屋,嬤嬤扶著她在床上坐好,雜沓的聲音終於都散去了。

  這已經是八月,她穿著一身厚重衣服,汗是出了一重又一重,從早到現在就吃了一碗燕窩,又累又餓又渴,恍惚間,有些失神起來,她兩世為人,兩世嫁人,上一回是長兄作主,這回是她自願要嫁,女人難道除了婚姻,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嗎?

  到底她選擇的這條路對不對?

  她還沒能想出所以然來,蓋頭被人挑起,眼前驟然光亮,她微微抬起頭,看著直直盯著自己的梅天驕。

  喜娘用小小的紅漆雕花托盤盛著兩只用五彩絲線連在一起的合巹杯,盛知豫和梅天驕喝了酒,喜娘接回合巹杯往榻後扔了過去,屋裡頓時響起恭喜聲。

  盛知豫覺得扔這合巹杯的人肯定是受過刻苦訓練的,得保證每次都能扔出個一仰一合,大吉大利來。

  梅天驕綻放滿臉笑容看著垂目坐著,臉上卻透出些紅暈的盛知豫,喜娘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盯著新娘子傻笑,不由得咳了聲,屈膝提醒道:「王爺,還要行結髮禮。」

  梅天驕瞥了喜娘一眼。「那就快一點!」

  喜娘連忙取了剪刀,告罪後上前從梅天驕和盛知豫頭上各剪了一小撮頭髮,將頭髮結成複雜的花式,上前兩步,塞到了榴開百子的枕頭下。

  梅天驕眼睛亮亮的,傻看著盛知豫,喜娘小心翼翼的過來。「王爺,您得到前頭待客了。」

  他回過神來,又看了一眼盛知豫,往前院去了。

  盛知豫不知道為什麼舒了一口氣。

  春芽、冬黃、秋意和夏挽、澗水等人急忙進來,伺候著盛知豫到內室,手腳俐落的替她除掉了一層層外頭的大衣服,又卸了滿頭珠翠,跟著小丫頭轉進淨房。

  澗水、夏挽伺候著盛知豫泡了溫水,洗了頭,洗了澡,拿大棉巾子擦乾身體,穿了淡粉綾短裌衣和一條繡滿纏枝並蒂花的長褲,坐到窗下的圓墩上,由著夏挽給她絞乾頭髮。

  第13章(2)

  這屋子非常寬闊,地面用各色卵石鑲拼成福,東邊放著張楠木雕葫蘆紋葡萄籐蔓六柱架子床,床上鋪著百子迎福繡花絲綢被,簾幔鉤子上掛的是大紅綃紗帳,北邊窗下放著張鑲螺鈿彌勒長榻,一張蘇州水磨長桌上擺著瑪瑙箬翠寶石盆景,金胎雕漆雙頭牡丹花百寶格擺著各式各樣的古玩玉器,屋子四角錯落的放著花架、檯燈、落地花瓶,除此,屋子四角還架著冰盆,怪不得她沐浴後覺得涼爽舒適,原來是放了冰盆子。

  幾個人說笑著,很快外頭送來湯水點心,盛知豫起身穿過水閣,轉進了廂房。

  榻几上放了幾樣清爽的小菜,和一碗鴨梨燉老雞湯,盛知豫拿起筷子,吃了一碗粥,又喝了半碗鴨梨湯,她這會兒,沐浴乾淨,也吃了東西,人也覺得精神多了。

  等小丫頭來稟報,幾乎要打了瞌睡的盛知豫驀然驚醒過來,她不由得看向黃嬸。

  黃嬸見她慌亂的眼神不由得噗哧笑出聲,她貼到她耳邊,低聲說道:「奶奶順著爺就是了。」可心裡不由得疑竇叢生,這奶奶看起來怎麼不像曾經過這一關啊,但明明……

  梅天驕緩步進來,滿眼笑意,看著盛知豫坐在架子床上,靠著她溫和的問:「吃東西了嗎?」

  她渾身緊張,僵硬的點頭。

  黃嬸和春芽見禮成,示意屋裡的丫頭婆子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梅天驕走到盛知豫面前,心底的喜悅如春花綻放。「我去沐浴更衣。」

  丫頭婆子都走了,他這是要她伺候嗎?

  嫁人就得伺候人,要使心用計要大度要知禮要忍讓……沒法子的事。

  她溫吞的下了床站到梅天驕面前,盯著他腰間的玉腰帶,伸出指頭去解,解了小半天卻怎麼也解不下來,急得一頭汗。

  梅天驕看著束手無策的她,突然阻止道:「你的手,可好全了?」

  她含糊的說:「已經沒事了。」

  他緊緊把她摟在懷裡。「我自己去洗澡,你等我。」說完,大步流星的進了淨房。

  她呆坐了一會兒,心裡轉風車似的,雙手都快絞成麻花,不行!她這麼沒底氣怎麼可以!

  感覺就一瞬間而已,梅天驕已經沐浴完畢,穿著白綾衣褲,散著頭髮,走出淨房。

  她見狀,連忙拿了矮几上的大棉巾子過來,「我幫你把頭髮絞乾。」

  他點點頭,坐到了彌勒長榻上。

  盛知豫慢慢蹭到他後面,一開始動作生疏,不過,好像不管她動作是不是太粗魯,會不會扯痛他,梅天驕卻仍舊不動如山的坐著。

  「如果會痛,要吭聲。」盛知豫放輕了手勁,對他臉上完全沒有表情生出大大的疑問來。

  「我以為你想拔光我的頭髮。」

  盛知豫噗哧一笑,這話,奇異的平復了她吊了七八個水桶似的心。

  他勾唇一笑,把盛知豫拉著坐到自己身邊,拿過她手裡的巾子丟到一旁,「別怕。」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盛知豫頸間,她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心跳又突然不正常了起來。

  梅天驕抱起盛知豫,幾步把她放到床上,回手勾開簾幔鉤子,簾幔徐徐地落下來,她只覺得一個滾熱的身子壓過來,氣息從她耳垂撲到臉上。

  「你……太重了。」她的反抗毫無力量。

  他雙手順著她的腰間從後撫上來,一隻手已經伸進她的衣服裡,輕輕捏著她胸前的豐盈,盛知豫身子有些僵硬,那手揉了一會兒,拉開她衣服的帶子,把她的上衣褪下來,低下頭,從她後頸一路吻下去,盛知豫只覺得滾燙而酥麻的感覺從背後傳到了全身。

  迷離中,梅天驕熟稔的解開她身上剩下的衣帶,往下褪去,很快,他剝光了兩人的衣服,盛知豫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胯下的堅硬,她緊咬嘴唇,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梅天驕低笑,聲音裡帶著滿足,他俯身吻了她,給她最熱烈的吻和最真的心。

  她只能僵著身子,被他滾燙灼熱的身體挾持著,頭昏腦脹,他緊貼著她,炙熱的唇沿著她的臉頰、耳邊,直到胸前的豐盈。

  盛知豫慌亂的感受到下|身的脹痛,連忙伸手推著壓在她身上的梅天驕,「走開……你走開……」然而,下身一陣痛楚,她忍不住重重哼了聲。

  他伏在她耳邊,氣息粗重。「你怎麼……」他緩緩往裡探去的路徑碰到一層他沒有想像過的阻礙。

  他不敢置信又無端狂喜,在她耳邊溫存地安慰著:「放輕鬆些,沒事的,過一會兒就好。」

  她閉著眼睛,努力放鬆自己。

  梅天驕氣息越來越粗重,動作也越來越用力,越來越放肆,盛知豫只覺得痛楚難當,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肩上,他哼了聲,最後極力衝刺,趴在她身上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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