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柏原蒼挑眉。
「呃,本來我家小姐也要過來,想說順便一起吃個飯,所以才吩咐我帶酒來……」她隨口編了個理由。
「是嗎?那她人呢?」柏原蒼用審視的目光直盯著她。
「因為她臨時有急事,所以我只好自己先過來了。」
「真難得。」柏原蒼哼笑。
「什麼?」杜曉晨困惑的微側頭。
「依照她積極接近我的舉動來看,今天她的缺席實在讓人意外。」柏原蒼扯扯唇,釀了她一眼,狀似不經心的道:「還是,其實想接近我的是你?」
「你、你在胡說什麼?你以為我想來啊?我是個負責任的人,既然是我弄出來的麻煩,怎能不負責到底,所以才會把衣服洗好還送到你家。」她小臉微紅,有點心虛。
「是嗎?」
「當然,我才覺得你刻意想接近我咧,否則幹麼指定要我當你的桿弟,不僅半夜跟蹤我,硬要送我回家,還帶我上山看夜景。」杜曉晨反擊道。
「那是因為捉弄你實在太有趣了啊。」他唇角的弧度彎了彎,不想承認自己從她遲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注意著監視器,想觀看她是否來了。
「你……」杜曉晨漲紅臉,忍住本想脫口而出的反駁話語,深吸口氣道:「那你得向我道謝,感謝我提供你樂趣,所以,敬我一杯吧。」
「哈哈哈,你說得有理。」他拿了兩個空杯走向她,「就為了這個喝一杯吧。」
她暗暗在心中呼了口氣,趕緊打開紅酒倒入空杯中,遞了過去,「喝吧。」
「等等,這酒似乎不夠好,還是喝我的吧。」柏原蒼拿起杯子聞了聞,蹙眉道。
杜曉晨楞了楞,連忙道:「不,喝這個就好了。」她早就偷偷將安眠藥慘入酒瓶中了,要是現在換掉,豈不是功虧一簣?
柏原蒼挑挑眉,銳利的黑眸在她的臉上掃視著,他感覺得到她似乎有點緊張,可是不確定讓她緊張的因素是什麼?是他嗎?
她也跟別人一樣,覺得他是難以親近的冷漠動物嗎?發現自己竟然在意起她對他的看法,讓他一怔,隨即甩開這個想法,不願意再深入思索原因。
「我知道了,畢竟我們階級不同,你喝不慣這種平凡的酒,很抱歉,我不自量力選了一支你看不上眼的酒,幸好小姐沒來,否則肯定會把我臭罵一頓。」杜曉晨擔心他起疑,故作沮喪道:「那就不要喝好了,我先回去了。」
看著她的小臉突然黯淡下來,他的心莫名揪緊了下,不自覺拿起酒杯道:「你想逃嗎?是你說要喝酒的,別想耍賴。」
「我才沒有。」杜曉晨鬆了口氣,也拿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道:「不喝的是小狗。」
他好笑的勾起了唇角,深深凝視了她一眼道:「Cheers.」
第4章(1)
看著柏原蒼將杯中的紅色液體喝入口中,杜曉晨只覺得鬆了口氣,緊繃的情緒終於能放鬆一些,現在就等藥效發作了。
只是早知道買啤酒就好,可以一次乾杯,不用像紅酒這樣慢慢喝,讓她一顆心一直懸吊在半空中,急死她了。
「你怎麼都沒什麼喝?」柏原蒼看著她杯中幾乎沒減少的紅酒,狐疑的挑眉。
「有、有啊,我怎麼會沒喝?」她趕緊將酒杯湊到唇邊輕沾了口,又放下,「我的嘴小,所以喝得比較慢。」喝一點點應該不至於睡著吧?
「你總是有理由。」他輕笑。
杜曉晨抿抿唇,又將他幾乎淨空的酒杯倒滿,「你多喝點。」
「你想灌我酒嗎?該不會有什麼企圖吧?」柏原蒼瞇眼審視著她。
「呃,喝酒不就是這樣嗎?難道你跟朋友喝酒時都沒人勸酒?」杜曉晨眼珠子轉了轉。
「我沒什麼朋友。」他淡淡的道。
那話中的孤寂讓杜曉晨的心狠狠扯了一下。
「那總有親人吧?」她忍不住又問。
柏原蒼沒有回答,沉默的將紅酒一飲而盡,將酒杯遞向她,「再倒吧。」
杜曉晨脫了他一眼,突然有點不忍心,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就衝動的脫口道:「紅酒不是這樣喝的,你還是少喝點吧。」
該死,她在幹什麼?不是應該要開心的把酒倒滿才對嗎?
「你在同情我?」柏原蒼淡淡的扯唇,「如果是的話就免了,我建議你應該先解決自己的問題。」
「我、我幹麼同情你?像你這種討厭鬼,誰會想接近你?難怪沒人要當你的問友。」杜曉晨臉一紅,懊惱的道。
她是瘋了嗎?怎麼會同情他這個討人厭的傢伙啊。
「也許吧,因為我從小就不知道什麼是溫暖跟感情,所以常常把事情搞砸,反而讓別人不敢接近我。」柏原蒼不以為件的承認。
「你、你幹麼突然裝可憐?」害她叉開始愧疚了。
「裝可憐?」柏原蒼訝異的看著她,「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可憐,只是不懂為什麼別人不敢靠近我而已。」
「那是因為你沒有站在對方的立場上想過,講話總是直接到讓人很難堪又困窘,即使那是事實,但用詞過於犀利,是會讓人受傷的。」杜曉晨邊說邊忘情的又喝了口酒,然後才又想起什麼似的趕緊放下酒杯。
「是這樣嗎?」柏原蒼沉思了半晌,突然笑了起來,「你是第一個敢這樣跟我說話的人。」或許,這也說明了為何他會特別在意她、喜歡她的陪伴……等等,他剛剛想的是喜歡這兩個字嗎?
嗯,的確是。
柏原蒼勾勾唇角,絲毫不排斥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因為對象是她。
「我就把你這句話當成是恭維了。」她突然發現他笑的時候,唇角勾起的弧度軟化了原本堅毅冷酷的臉部線條,顯得有些稚氣,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顫了下。
「請便。」柏原蒼唇畔的笑容加大,自行拿了酒瓶倒入杯中,又喝了口。
奇怪,他都喝這麼多了,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她,怎麼覺得身體越來越熱了?
「你有開暖氣嗎?」她開始冒汗。
柏原蒼搖搖頭,也感覺有點悶熱,扯了扯領口。「今天似乎並不冷。」
「熱死了。」杜曉晨用手在面前扇了扇,不只熱,她還覺得有種怪怪的感覺在體內竄動起來,讓她有點坐立難安。
「可能是喝酒的關係。」柏原蒼站起身,走向窗邊將原本關上的窗戶打開。
「你喝了這麼多酒,都不會覺得想睡覺嗎?」天,她才沒喝幾口,怎麼就渾身不對勁了?
「就這麼點紅酒?」柏原蒼戲謔的撇嘴角,但也開始感覺到小腹莫名騷動起來,有股慾望不安分的流竄著。
杜曉晨不由自主的緊盯著他微彎的唇角,然後滑到他的脖子,視線就這麼停駐在他露出針織杉外的鎖骨處,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我想喝水。」她突然覺得口乾舌燥,不安的站起身,想去吧檯倒水,卻一個跟槍,差點跌倒。
「小心!」柏原蒼倏地起身,用結實的手臂攬住她的腰,及時接住了她。
然而接觸的剎那,好像火藥點燃了引信一般,同時在兩人體內轟的一聲炸了開來。
他們在彼此的呼吸中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助長了原本就蠢動的慾火,熊熊燒燬了兩人殘存的理智。
……
激情過後,杜曉晨呆楞的坐在床上,要不是自腿間傳來異樣的痛楚,她還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做了些什麼。
老天爺!
她緩緩轉頭看了看在一旁熟睡的柏原蒼,睡著後,英俊臉蛋露出了沒有防備的稚氣,很難和醒時那麼精練犀利的模樣聯想在一起。
她的視線慢慢向下移,停駐在那副露在棉被之外的光裸胸膛,古銅色的肌膚結實堅硬,讓她憶起自己方才是如何在他的佔有下不斷嬌喘呻吟,她又羞又窘的連忙收回了目光。
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錯?在喝了慘有安眠藥的酒之後,他不是應該要呼呼大睡嗎?怎麼反而「精力充沛」,一次又一次的要了她?
更糟的是,她竟然也一次又一次的允了他?
他們好像怎麼都無法滿足似的索求著彼此,享受軀體交纏的感覺,到現在她還清楚記得他第一次佔有她時的痛楚,以及接踵而來……令人無法置信的歡愉快感而那一波波將她推上高峰的衝刺,更是她無法形容的如至仙境般的滋味……
噢,她真想一頭撞死,但現在不是回味……呃,是懊悔的時候,她得趕緊把握時間,努力找出張伯父要的東西才行。
杜曉晨又瞥了柏原蒼一眼,確定他依然熟睡後,躡手躡腳的溜下床,快速將衣服穿上,接著加快腳步走到放在桌上的筆電前,喚醒了電腦,開始搜尋資料。
看樣子柏原蒼雖然是個謹慎的人,卻對自己家中的保全很有信心,這台電腦的檔案幾乎都沒有設定密碼,讓她可以輕易看到所有的資料。
杜曉晨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隨身碟,開始複製電腦中的檔案。
快啊快啊,看著電腦螢幕上顯示的剩餘時間,她默默在心中著急的催促著。